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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此狠手。 侯義依舊是一副老成的模樣。漫不經(jīng)心搔了搔頭發(fā)道:“溫將軍這話問得好笑。你說我是何意?我是何意,你看不出來么?” 說到最后一個字時。他驀地暴起,長刀宛若驚鴻,刺破重重雨幕,直向溫佐的面門襲來。 溫佐大喝一聲。長劍直掠而上,手中三枚飛鏢飛出兩枚,另有一枚扣中未發(fā)。 那侯義似是早就料到溫佐會有飛鏢出手。冷笑一聲,左手短劍揮出。輕輕一撥,只聽“當(dāng)、當(dāng)”兩聲,飛鏢應(yīng)聲而落,而他的去勢卻一無阻擋,厚重的長刀眼看便要與溫佐的長劍相交。 侯義的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冷笑來。他手中所持乃是吹毛斷發(fā)的利刃,方才與溫佐刀劍相交之時,溫佐的劍已經(jīng)被他的刀磕破了缺口,此次再度相擊,只怕溫佐的劍就會斷。他倒要看看,沒了兵器,那“溫氏劍法”該如何施展? 眼看著溫佐那微露驚慌的臉越來越近,侯義的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興奮,狠狠地將刀劈了下去。 “砰”的一聲,沉悶的兵器相交之聲,以及利器入rou的聲音,揉雜在大雨的嘩嘩聲中,聽起來格外失真。 侯義得意地看到,溫佐的長劍已然斷成兩截,跌落在地上。自己的長刀在他的肩胛上劃出了極深的一道傷口,此刻,溫佐半跪在幾步開外的地方,正目光沉沉地凝視著他。 侯義踏前一步,再待舉刀,驀地便覺手臂一軟,一陣透骨的涼氣從胸口襲來,讓他的笑僵在了眼角。 他詫異地垂首望去,卻見在自己的胸前,正插著一枚魚形飛鏢,那鏢尾的白纓上浸滿了鮮血,正一股股地向下流淌著,落在地上的雨水中,很快便隨水而逝,消失無蹤。 “你……”侯義抬起頭來,不敢置信地看著前面的溫佐,踏前兩步,卻終是支撐不住,頹然倒地。 在咽氣之前,侯義最后的念頭便是:都說溫氏一鏢雙發(fā),看來是假的,一鏢三發(fā)才是真。只可惜,他知道得實在太遲了。 **************************************8 瓢潑大雨傾盆而下,青陽大堤內(nèi)幾個穿著蓑衣、戴著竹笠的身影,便像是被大雨沖散了的斑點。 大堤之外,浪濤翻涌,一股股水浪宛若沒有了籠頭的奔馬,不知疲倦地拍打著堤岸,那“嘭、嘭”的巨響過后,大片水花便濺上岸來,能將人從上到下澆得透濕。 在大堤最左面的一片亂石堆中,傅庚死死捏著手里的爛草與沙子,抑制不住地渾身顫抖,一股悲愴之意從心底深處升上來,令他眼底充血、咬牙切齒,襯著他青白的面色,看去如同厲鬼一般。 他終于可以確定,他的判斷沒錯,青陽大堤確實有問題。 一萬石、三萬民夫、三百五十萬兩白銀。 傅庚咬著牙、擰著眉,面上露出似笑非笑、欲哭不哭的神情來,叫一旁的行舟看得心驚rou跳。 自從在洪平縣的荒山上發(fā)現(xiàn)了被開采過的痕跡之后,傅庚便一直心中存疑。 陂縣修筑大堤,為何要跑去洪平采挖石料?陂縣雖無高山,但相鄰的泗城卻是有的,舍泗城而取洪平,道理何在?那洪平離陂縣路途遠(yuǎn)且不說,一路官道崎嶇,當(dāng)年運石亦是采用水運加陸運的方式,耗時頗久方才完成的。 便是為了弄清這舍近求遠(yuǎn)的道理,傅庚悄悄布置下了人手,明查暗訪了近一年的時間,直到昨天往陂縣來的半路上,他才收到了確切的消息,證實了洪平的那座荒山,其實是一座小銀礦。雖然山上的礦石已經(jīng)基本被挖空了,但那礦床留下的痕跡還在。而這座小銀礦,并未上報朝廷,是被人偷偷開采的。 收到這個消息后,傅庚便更加確定了青陽大堤那一萬石中,必有水份。所以他才會連夜至此,趁著夜色叫人扒開大堤最外層的碎石。此刻,他捏在手中的便是大堤內(nèi)的填埋之物。那既非石料與糯漿,亦非草墊與砂石,而是爛草與沙子。 用這樣的材料建成的大堤,不被沖垮才怪。 ps:鞠躬感謝書友120826082827505的月票,并請大家繼續(xù)支持作者君。淚目,作者君一定會讓傅珺童鞋好好破案滴。 ☆、第151章 多年前陂縣大水一案,柳知縣因抗洪不力而被罷免,不久后便即病故。而他病故后第二天,柳家便遭了一場火災(zāi),柳公書房盡付一炬。傅庚后來拿到手的那份殘缺的食水賬目,還是柳妤——亦即傅珺的琴課先生柳夫子——無意間夾在琴譜中保存下來的。 現(xiàn)在想來,當(dāng)年那場火災(zāi)必是人為。而柳公若非病重身故,只怕也難逃一死。 一念及此,傅庚眸中寒意大盛。 那些蛀蟲捆綁在一處,必定齊心合力,上頭的壓住不報,下頭的則各施能為,瞞天過海,更兼京中還有人相助,柳公便成了替罪羊。至于那幾個相關(guān)人員,只需不痛不癢地申斥幾句,明降暗調(diào)地將人保下來,此事便周全了。 傅庚暗暗冷笑了一聲,示意行舟取出塊干凈的布巾來,他將那些爛草與沙子包了一些進(jìn)去,隨后將布巾包好,揣入懷中。 此刻已是天色微明,大堤之上多了不少人。傅庚知道自己的行跡藏不了多久,大堤上已有人往這邊看過來了。 “爺,咱們快走吧?!毙兄鄣吐暤?,隨后便招呼幾個隨行之人將傅庚護(hù)在了當(dāng)中,擋住了那些人的視線。 傅庚遑夜至此,隨行只帶了行舟并平南侯交給他的三個親信,這幾人皆是信得過的。至于胡仲,他另有安排。二人同時失蹤只是放了個煙幕彈,叫人誤以為他們必是在一起的。他還叫一個親信粘了假胡須,穿了胡仲的衣服,扮作胡仲的樣子,以期混淆對方視線。 三年來的隱忍,三年來的暗中調(diào)查。終于在今天有了巨大的收獲。那一刻,傅庚驀地便想起了王氏,心中泛起陣陣酸楚。 她活著的時候,他沒能護(hù)得住她。而今他也算求仁得仁。他甚至還有些期待與她的重逢,在塵世的另一端,在黃泉路上,他一定要親口跟她道歉。求得她的諒解。 傅庚長出了口氣。舉目向堤邊的幾座帳篷看去。那里是縣上官員的休息之所,最中間的那一座,便是程煜的帳篷。他抬腿便往那里走去。 “爺。您要去哪兒?咱們還是快走吧。”行舟焦急地道。 傅庚轉(zhuǎn)首看了他一眼,眸中含著淡淡的笑意道:“你當(dāng)我們現(xiàn)在走得了么?” 行舟聞言不由面色大變,正待說話,卻聽前方傳來一人的聲音道:“前頭的可是知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