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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來,可不都得贊一聲識大體、曉大義么?” 侯夫人眸中的冰雪,早在聽到傅珺發(fā)表的驚人言論后便消融了去,此刻聽了崔氏所言,她立刻便點頭笑道:“哎喲。我可是真沒想到,四丫頭竟是這般懂事的孩子。來,四丫頭,到祖母這里來?!彼幻嬲f著。一面便向傅珺招了招手。 傅珺淺淺一笑,依言走上前去,侯夫人便將她一把攬在懷里,撫著她的肩頭慈聲道:“你是個好孩子,這般顧著大局。果然我平素不曾看錯你。我往常便總是說,四丫頭別看素日里不愛說話,實則最是聰穎懂事的。如今可不便是這般的么?祖母心里可歡喜著呢?!?/br> 傅珺面無表情地偎在侯夫人的懷抱里。侯夫人身上的衣裳料子冷而滑,輕輕地刮過傅珺的面頰,讓她的心里也跟著毛毛的起來,渾身都不舒服。 好在侯夫人沒將傅珺摟多久,不一會便放開了她。 放開傅珺之后,侯夫人又細細地向她面上打量了兩眼,方含笑道:“好孩子,過會子便給你祖父敬盅酒去。今兒這壽宴想必是要熱鬧一番的?!闭f罷她不由笑了起來。一掃方才的疲憊之態(tài),看上去顯得極為精神。 傅珺將如此珍貴的白石書院名額讓了出來,這本身已是極驚人之舉,說出去已足夠引起一番議論。更何況她讓出名額的對象,還是曾對傅庚有救命之恩的忠義將軍程煜的族人。 此事只需稍加宣揚,傅庚與傅珺父女的名聲固然會極好,便是平南侯府亦會跟著增光。因此,侯夫人便略去了三房出風頭而引出的那點不快,轉(zhuǎn)而想著如何利用這次機會,讓二房也跟著沾些光才是。 此時的傅珈早已坐回到了椅子上。雖是始終垂眸不語。然而她手里捏著的帕子卻是被揪成了一團。 她抬起頭,微含冷意地向傅珂看了一眼,又恨恨地盯了一眼傅珺,旋即便捧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茶。 崔氏此時亦坐回位子上。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仍站在那里的傅珂,也不言聲。 傅珈喝罷了茶,卻是將茶盞向桌上一擱,方才直直地看著傅珂,語氣微諷地道:“五meimei,你手上的疹子從何而來?,F(xiàn)如今可能說了么?” 傅珂垂著眼皮看著腳下,語聲輕微卻又清晰地道:“是我自己掐花的時候不小心扎破了手,并不是起的疹子?!?/br> 傅珈聽了這話,一時幾乎氣結(jié)。 到此時她是完全明白了過來,這是被人當槍使了。她真是想想都覺得堵得慌。 自進入白石書院之后,傅珈已經(jīng)很少有過如此感受了。她學識高、見聞廣,在平南侯府的姑娘們里是頭一份兒的。可今天,她居然被個庶房出來的拖油瓶meimei給耍了,你叫她如何咽得下這一口氣? 于是傅珈便將面色一寒,極為不虞地道:“那方才祖母問你是不是吃東西才得的疹子,你為何不否認?你這是在欺瞞祖母么?” 侯夫人此時也不說話,只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并沒有任何出聲阻止的意思。 聽了傅珈的質(zhì)問,傅珂看也沒看她,只語聲平平地道:“小妹方才雖未否認,卻也未曾承認啊。是二jiejie一直說小妹是吃了東西得了疹子,旁人從未說過。祖母最是睿智,哪里會看不出我這手上的情形?還請二jiejie勿要妄言?!?/br> 傅珈險一險被這話氣得厥過去。 她真是完全沒想到,這三房里一個鄉(xiāng)下來的野種,居然也能有這番口齒,一番話直堵得她無話可回。 她怒目看著傅珂,胸口氣得一起一伏的,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侯夫人便咳了一聲,淡淡地道:“好了,這原是好事兒,五丫頭身上的又不是疹子,也無甚可說的了?!闭f罷她便冷冷地看了鄭氏一眼,方才意味深長地道:“三郎媳婦,不是我說你,你雖是小地方來的,但總也是讀過書的,那些道理我也不多說了。只一樣,你瞧瞧五丫頭現(xiàn)在這個樣子,縮手縮腳、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成何體統(tǒng)?你也叫五丫頭跟著四丫頭學著些,別叫人看著我侯府里的姑娘,說出不是一個娘……” 話說至此,侯夫人便打住了話頭,只搖頭嘆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第286章 那鄭氏的臉早已由紅轉(zhuǎn)白,微躬著身子立在原地,應(yīng)也不是,不應(yīng)也不是,尷尬得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一旁傅珂的眼睛卻是紅了起來。 她紅著眼睛怨毒地死死盯著傅珺,良久后復(fù)又低下頭去,淡聲道:“祖母教訓(xùn)得是。孫女兒言行不慎,這便向您請罪?!闭f罷她雙膝一屈,便即跪了下去。 傅珺早在她開口說話之時,便適時離開了侯夫人的身邊,退至了一旁站著。此刻見了傅珂的舉動,再看看侯夫人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傅珺覺得,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侯夫人真是打一個捧一個,時時不忘在三房挑起矛盾啊。 現(xiàn)下倒真是好,莫說是傅珂了,便是鄭氏對傅珺只怕也生了恨意。雖然傅珺并不覺得這恨會讓人難受,但是,往后她總要在三房過日子啊,侯夫人這是完全不想讓三房安生的意思。 雖心下腹誹,但傅珺卻也知道,此刻她不論說什么都是不宜的。于是她便也垂下眼眸,繼續(xù)做出一副安靜少語的樣子來。心中唯愿這場戲趕快唱完。 侯夫人說完了方才那一大通話之后,似是又有些累了,此時見傅珂直挺挺地跪在面前,她的眼中便露出了幾分不耐,揮手道:“得了,起來吧,別杵在這兒跪著了。祖母只告訴你一句話兒,侯府姑娘的膝蓋沒那么軟,往后你也別動不動就跪,沒的叫人瞧出小家子氣?!?/br> 侯夫人這話明明不是狠話,亦帶著勸告之意??善?,這一字一句直戳得鄭氏的臉紅了又白,眼眶卻已是發(fā)紅了。 那傅珂的臉色卻已是一片鐵青。 饒是她小小年紀便心胸不凡。卻也終究還是小了些。今日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幾次三番地被人打臉,如今還能站著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 看著傅珂那張青灰色的臉,傅珈心里終于好受了一些,心中暗忖:祖母說得還真是對,這些小地方來的上不得臺盤的東西,可不就是小家子氣得很么。 她這般想著。那面上的寒意便褪了一些。重又端起了茶盞來啜了一口茶。 此時便聽侯夫人又開了口,語聲淡淡地道:“五丫頭舉止失當,便罰抄女則五百遍吧。何時抄完了何時才能出屋?!闭f罷她又轉(zhuǎn)向一旁的于mama道:“你去叫兩個嬤嬤跟著五丫頭,將她身上那些壞毛病改一改。待五丫頭出屋時再叫嬤嬤們回來?!?/br> 侯夫人那不冷不熱的聲音傳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