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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副黑框老花鏡,頭發(fā)灰白,高高的顴骨,臉也是瘦瘦長長的,皺紋密布,嘴唇薄如刀片,呡得緊緊的。特別是那雙倒三角眼,從鏡片后面直直看過來,很是猙獰恐怖??傮w感覺,他很有氣派,也挺威嚴。但是就覺得哪里不對勁,那氣氛陰森森、寒沁沁!云迷霧鎖一樣,我心里直發(fā)虛發(fā)冷,心驚膽戰(zhàn)的,毫毛都立起來了!怪嚇人的,幸虧是在白天大店里,要是黑夜偏僻地碰到他,非給嚇的全身哆嗦,手腳癱軟,兩眼翻白,氣息奄奄不可!太嚇人了,真是嚇人!給你說呀……” 無法抑止笑意的她,一手掩嘴“噗噗”地笑起來。 美聯(lián)也來了興趣,追問道:“怎么個嚇人法?” “我當時也有點發(fā)懵,手里拿著盒產(chǎn)品放回貨架不好,又不敢遞給他們看。反正我就呆杵在那里,看著那老頭的眼鏡說呀說,似乎那老頭的眼睛沒有眨過,活死人似的!我脊背都有點發(fā)涼,鼻頭都汗渣渣的??粗莻€人,就像某部老電影里面心毒手黑、狡詐jian滑的老特務,越看越像,越看越害怕,越害怕越盯著他看,簡直是心慌意亂、惶恐無措,全他奶奶的亂套了!沒辦法我就不停嘴地說呀說,實在沒詞了,就瞎掰胡扯。直說得口干舌燥,心火直涌,全身發(fā)軟,手腳冰涼,腦袋倒是熱烘烘亂糟糟的!說著說著那個女的開口說話了,小姑娘,這東西你說的那么好,可是太貴呢!我猜可能是看出我的窘態(tài),故意搭話化解冷場。我就急忙說,阿姨,不貴的,效果很不錯的,對老年人尤其有益,好多顧客都反映確實有作用。你們經(jīng)濟富裕,這個價格你們承受得起。你知道我們經(jīng)濟富裕?突然那個老頭說話吶,嗓音又沙又啞,我還嚇了一跳。于是我說,看你們的氣質(zhì)、神/韻、打扮……反正我能感覺出來。老頭就說,感覺,感覺。很好!很好!你對金錢的敏感力很強。我一聽就有點來氣,好像我是他……什么的貪財鬼似的。就回頂了他一句,金錢人人都愛,我也愛金錢,怎么啦?不行嗎?他表情一點沒變,又問我,人心,人心,就是人的七情六欲,你有感覺嗎?我想了想,想不透徹,只能模棱兩可回答他,不太明白您老的意思?但是……” 吳雪停住了話頭,思忖少許,搖了搖頭猶疑道:“我到現(xiàn)在仍舊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美聯(lián),你明白嗎?” 美聯(lián)凝心揣測,遲疑道:“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不想啦。后來呢?” “后來呀,后來那個老頭沒等我說完,側(cè)頭跟那個女的說了句,可以了,走。說完他轉(zhuǎn)頭就走,步子邁得還挺大,我挺驚訝的,別看他一副老態(tài)龍鐘模樣,可是健步如飛呀!我看他那根手杖根本不需要,純粹是個修飾品。那個女的倒是跟我點點頭,急忙跟在老頭后面往店門口走去。我楞了一會,感覺事情古怪得很,就趕過去從玻璃窗往外瞧??吹健蟠艄稀ЧЬ淳磾v扶老頭上車呢。那輛車真高級!黑色奔馳大越野,至少值幾十萬,還有專職司機。我當時還想,這個老頭是何方神圣?這么大的排場!‘大呆瓜’都得給他低頭哈腰打雜!當勞工!” 美聯(lián)詼諧道:“是不是黑幫老大呀?比得上港匪片里面,大哥大出鏡的排場嗎?” “你也挺幽默,港匪片看多了被洗腦的下場?!?/br> 吳雪笑著回嘴,端起鐵碗快速喝了幾口湯,看向美聯(lián),“嗯,說到哪了?哦,我就專心瞅著,直到車子走后,馬上跑出門去追問大呆瓜,這才得知那倆人是他的父母。我當時氣惱的真是六魂無助、七竅生煙,一腳就踹……踹在旁邊的垃圾箱上,實在想不到那是他的父母呀!那個老頭六十八了,他才二十五歲,面貌又不像,怎么也聯(lián)想不到是這么回事呀!現(xiàn)在回想呆瓜長的像他母親些。反正這呆瓜能想到這么個、別致又巧妙的方法讓我們見面,說明他挺聰明機智的。但是又不事先說明,或者稍稍給個小小的暗示,表明他又愚蠢荒唐。萬一我搞砸了,無意中……冒出怪話得罪了那兩位老人家,怎么辦?好險呀好險,現(xiàn)在想起來我還后怕,我就是擔心那幾句話,喜歡金錢什么的……” 吳雪停嘴不語,輕咬筷頭,呆呆望著湯碗出神。稍時,她吐吐舌頭輕聲問詢美聯(lián),“我沒犯大錯誤吧?” 美聯(lián)心中忖量:恐怕錯誤不小吧?直接對男友老爸,說什么“我也愛金錢”這種話,總歸是不合時宜。何況偏偏這老頭富可盈室,有錢人往往愛財如命,寧死不棄的。但這老頭又說什么“很好,很好”,難道是反話?感覺又不是。這老頭頗具心機,城府很深,令人莫測高深,神鬼難辨。 吳雪大聲追問:“怎么不說話?難道真是犯下大錯啦?” “童言無忌…..誰不愛金錢,我也喜歡鈔票哇,直言不諱,沒事的。” 美聯(lián)自己也迷惑不解,疑問叢生,只能這般稀里糊涂安慰吳雪。 吳雪想了想,無可奈何說道:“反正已經(jīng)說了,管他們怎么想。都怪‘大呆瓜’,問他為什么不提醒一下,他還說什么,事先說明就沒有意義!還說那是他父親的意思,看來他挺怕他老爸?!?/br> “他父親年紀怎么會那么大呀?難道你不知道嗎?” 美聯(lián)頗感奇怪。 “他以前沒說過這些,我也不好意思問,好多是今天才問清楚的。呆瓜有些內(nèi)向呢!他是北大畢業(yè)的,讀文學專業(yè)。小學就開始戴眼鏡了,從小到大一直喜歡看書,也不管光線好不好,在被窩里還悄悄看,所以如今高度近視。他父親以前離過婚。前妻帶著女兒出國了,聽說是在美國,嫁給了當?shù)匾晃荒挲g也大、經(jīng)濟條件還不錯的華人?,F(xiàn)在這個女人是后娶的,是呆瓜的生母,年輕時非常漂亮。十之八/九就是因為美麗非凡,才得以嫁入方家,那時這個老頭就已經(jīng)很有錢了。這個呆瓜真有趣,既聰明又愚笨,既滑頭又木訥,既軟弱又倔強。經(jīng)常一是一、二是二的,都老實過頭啦!” “怎么個老實法呀?” 美聯(lián)雙眸一亮,心中思量:這個話題有趣,看看比得過那位小胡子先生嗎? “因為他今天瞎搞了這么件荒唐事,我就詐唬他,你女朋友給我打電話啦。他眼睛瞪得比燈泡還大,氣咻咻說,怎么可能!我們早分手了,我都不知道她的聯(lián)系地址,她怎么會給你打電話?” 說著說著,可能是回想起當時的幽默場面,吳雪忍不住面露歡笑。 美聯(lián)心中思忖:確實這位“呆瓜”先生,厲害些好耍些,呆得正經(jīng)十足,有模有樣的,實在諧趣搞笑。 原來是方子建在北京讀大學時,與同年級一女生交往過。當時二人是如魚似水、海誓山盟,時常互言什么此生不逾、不離不棄、恩愛白頭、偕老終生之類誓情明志之語。但隨著畢業(yè)后各奔東西,天南地北,兩人漸漸疏遠以致音信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