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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乎,半個月后,二人一豬,出現在了京城西城門外兩三里遠的西陽橋上。 虎妞從馬車上跳下來的時候,車夫甩了一個漂亮的辮花,趕著馬車走遠了。 兩岸的柳樹青翠欲滴,五月的京城,荷花開得淡雅,南歸的燕子交織著掠過河面,激起點點波紋,到是一個春游賞景不錯的日子。 遠處若有若無的傳來幾聲鐘鳴,視野盡頭的高山隱在云端,青煙裊裊,京城的廟宇古寺一如他離開之前那么香火鼎盛。 站在這座闊別了整整五六年的石橋上,陳平顯得有些失神,熟悉的場景,上一次踩過這作石橋,已是差不多快六年的事情了。 那天,冰凍三尺… 那天,哭聲震天… 那天,杜學易說:“等你回來的時候看,我就告訴你她的消息…” …… 果然,再次踩上這座石橋的時候,是帶著她的消息回來的。 …… 往事歷歷掠過腦海,清晰的畫面好像昨天才發(fā)生的事情。 陳平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和他年齡極不相符的滄桑,他自嘲的笑了笑,忽而,他又想到那個專門在三十里外的長亭外為自己彈奏一首琵琶曲的李君蓮。 她家是尋城的,有了我給她的那些錢,日子應該過得很好,或許她已經成親生子了吧,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一面… 記憶太好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情,這么多年過去了,也許她已經不記得我了吧…就像當年的小溪一樣,將我忘了個徹底… 呵呵… 陳平笑了笑,從脖子上掏出那個繡著‘蓮’字的香囊,里面裝著當年那個不過十四歲的小丫頭專門在古佛山的千鐘寺為他求來的平安符。 “保我平安,希望這一次你也能一如既往的保我平安吧…” 陳平低聲呢喃,回過神來,看向鄒維邦:“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大人,今天正好是五月初五…” 皺維邦說道,看了一眼遠處高聳的城墻,眉頭緊皺:“咱們是現在進城,還是再等等?” “再等幾個人…” 陳平揮了揮手,又看了一眼坐在他不遠處的虎妞,笑了笑:“你怕不怕?” “不怕…” 鄒維邦堅定的搖頭:“跟著大人,我什么都不怕…” “那好…” 陳平笑道:“不過待會兒你要見機行事,如果事不可違,你還得保自己性命才好,命是自己的…” “大人…” 鄒維邦雙目猩紅。 “上次你給我說你二弟要過繼一個孩子給你,這事兒成了嗎?” 陳平說道,打斷了鄒維邦正要說的話。 鄒維邦搖了搖頭。 “呵呵…” 陳平笑了笑:“我老早就勸你自己娶一個了,生個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不好,你要真但心家里,就把家里人都接到中云州來,回頭讓你家里人都跟著咱們自家的商隊,總是有一口飯吃的…” “真的?” 鄒維邦大喜,他是知道的,如今的中云最大的經商財團,不是龍家,而是跟著他陳平這些年來上戰(zhàn)場受過傷之后推下來的老兵經營的商隊。 有陳平這個巨富在后面支持,生意能做不大嗎? 再說了,蜀州的陳家村,還有落和縣的陳家莊,如今都是遠近聞名的富庶之地,在外的行商都是赫赫有名的。 要是能將家里人塞進這個團隊里面,他自然不用將每個月的俸祿都按時寄給家里。 “當然…” 陳平說道,忽而,耳朵一動,又聽見了很多年都不曾聽到的那個聲音,還是唱著那首老掉牙的詞曲:“將軍談笑攬彎弓,大風兮,天下誰與付事休,遍視群雄束手。 昔時寇,盡王侯,空弦斷劍何所求? 鐵馬秋風,人去后,書劍寂寥枉凝眸。 朝歌弦,傾城袖,一棍赤腳逍遙游。 誰家有女盼相逢,中留意,畫樓中,隔了深宮幾萬重。 寶刀銹,淚俱空,問英雄,問英雄...” 聲音未停,視野的盡頭處,一個高大rou山幾個眨眼的功夫已經到了陳平所在這座石橋之上。 溫埔還是那么胖,穿著一件邋遢得不能再邋遢的黑色麻衣,不過他肥碩的臉和六年前相比,顯得有些松弛,歲月刮花了他的鬢角。 “十萬兩一個人…這個是最低價了,不然我是不會進城的…” 陳平直視著溫埔,這個曾經豪言要管盡天下不平事的俠客。 可惜,這么多年過去了,天下的不平事還在,他什么也管不了。 恐怕再過兩年,這個名滿天下的金刀大俠也要倒在歲月的屠刀下。 “呵呵…” 陳平點頭:“不是錢的問題,你能來,我陳平已經欠你很大的人情了,再多的錢也買不來…” 這是實話,要想深入龍?zhí)痘ue救人,并不是人越多越好,高手,陳平需要的是高手。 要說陳平身邊的高手也不少,不過陳平卻不能帶,因為中云州那邊還有一個陳府在,那邊同樣需要高手來鎮(zhèn)守。 因此,陳平想到了溫埔。 “草…” 溫埔罵了句臟話:“好話都讓你說完了,搞得老子還忒不是個東西,瑪德,老子三個弟子都在你手下做事,老子能不賣你這個面子?敢不賣你這個面子嗎?回頭你要是給他們小鞋穿,他們豈不是要埋怨我這個做師父的?” 我給他們小鞋穿? 這個理由…陳平苦笑… “行了,不說了,一切都心里…” 陳平拍了拍溫埔rou呼呼的肩膀,這個總喜歡把話說得這么糙的漢子,其實是讓人敬佩的。 然而,就在陳平準備轉身進城的時候,他的眼睛瞇了一下,又見遠處的官道上一個提著男子提著一把閃閃發(fā)光的銀槍緩步而來。 看似走得很慢,不過卻幾個眨眼的功夫便到了眼前。 這人四十多歲的樣子,國字臉,不僅一身正氣,而且眉目如刀,俊逸非凡。 來人在距離陳平一步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臉不紅氣不喘,當先拱手:“可是陳大人當面?” “你是?” 不等陳平問完,便聽溫埔暴呵:“陸乘風,你來作甚?這里沒你什么事兒?莫非你也是和城里那個沒卵蛋的雜碎一伙兒的?既然如此,咱們先在這里斗上一斗,正好咱們將五年前飛鴻山一戰(zhàn)沒打完的繼續(xù)打完…” “我不欺負老人家…” 陸乘風長槍背在身后,一副翩翩君子的樣子:“聽說你的弟子黃小虎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等過這一茬,我自會去中云州找他討教…” 說完,陸乘風也不管面色陰晴不定的溫埔,直接邁步向城門走,說道:“單家欠你的債,我是來還債的,等回頭,云籬和你三弟的婚,該成還得成,我那外甥女到了江南,就沒那天是沒哭的…” 話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