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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現(xiàn)在瘦削的身體,林葉都懷疑她平常是不是都不怎么吃飯,以前她總愛來醫(yī)院蹭飯,即使有時自己太忙,還有周岐,近來,她除了那一次,好像再也未去過。 發(fā)現(xiàn)兩旁熟悉的街道,可兒不確定地問,“你這是要送我回家”? “不然吶?難道是把你要賣到哪個鄉(xiāng)下”?林葉也難得的開了句玩笑。 “對了,最近小周姐跟李醫(yī)生怎么樣啊”? “怎么會這么問”? “沒什么,就隨便問問”,可兒專注地吃著手里香噴噴的地瓜。 “我聽說,最近李醫(yī)生對周岐可是上心的很”, 范可兒若有所思地點頭,原來如此。 林葉問,“你都不好奇我是聽誰說的”? “除了小周姐,就是你那個學生王旭敢在你面前這么放肆了,不然,還能有誰”?想起和自己有過幾面之緣的那個陽光的少年,范可兒也不由地笑了。 “還有你啊”!林葉脫口而出,說出口后不禁有些后悔,又找了一些別的無關緊要的話題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范可兒也很致力于林葉無關痛癢的一些話,兩人聊著聊著就到了可兒的小區(qū),跟林葉告別之后,就邁著小碎步回家了。 到的時候,范可兒已經在門外站了將近十分鐘。剛要上樓的時候,就接到了季一的電話,她沒細說,只是讓自己過來看看,即使沒有這個電話,她也打算明天來的。 她都懷疑這樣下去,門鈴會不會就此夭折,好在木頭的家是一梯兩戶,另一戶應該也常不在家,因為她來過得幾次,從未聽見隔壁有任何的聲響,也可能高檔小區(qū)的隔音效果要比我們這種普通住戶要好得多。 范可兒搜腸刮肚的在想木頭曾經告訴過他家的密碼,可是當時自己不知在忙些什么,過了下耳朵,卻沒記在心里,只隱隱約約的記得幾個數(shù)字而已,在輸錯了兩次之后,最后一次終于輸對了,真的是987321,倒是自己想復雜了。 打開門,里邊黑漆漆的,空無一人,只能依靠天上的月光能依稀看清屋里,范可兒摸索到開關,亮如白晝,她又調節(jié)了幾次,微黃色的燈光沒有那么的刺眼,桌子上、茶幾上都已經有了一層細細的灰塵,像是有段時間沒有人住了。 范可兒喊了幾聲,也沒有人應答,虛掩的臥室里好像有些微的聲響,她小心翼翼地去推門,門后不知有什么東西,發(fā)出了一連串清脆的響聲。范可兒的一只腳踏了進去就踢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上,打開燈一看是一個紅酒瓶,屋內的情形一覽無余,滿地的易拉罐還有紅酒瓶,這是喝了多少?長時間不通風的緣故,彌漫著一股味道。 被子下的不明物體聽見聲響,不滿地咕噥了一聲,范可兒氣上心頭一下子就被把子掀開,躺在床上滿身邋遢的男人還是以前那個生活精致、一絲不茍的木頭嗎? 床上的人因為不適應屋里的光線,本能的遮住自己的眼睛,范可兒的怒氣看著他蜷縮在一起的樣子,就像xiele氣的皮球,從氣鼓鼓變到干癟癟,只留下深深的嘆息。 屋內只開了一盞落地燈,范可兒在滿地的瓶子當中尋到了一條路,蹲在他的床邊,像是怕驚醒了熟睡中的他,徐徐喚他,“木頭”。 床上的人輕聲呢喃,“媽,你不要走,好不好”?一滴淚劃過淚痣。 不知在夢里他的母親是否成為了一個幸福的人?而他是否是一個父母親捧在手心里的孩子? “木頭”,可兒又輕輕喚他。 趙森緩緩地睜開了眼,長長的睫毛上還有淚珠,看見眼前的人,許久才開口,“可可”? 可兒淺笑,一雙梨渦隱隱地跳動在燈光下。 “你是真的可可嗎?我總是看見我的mama,我一碰她,她就不在了”,趙森悠悠地說道。 可兒執(zhí)起他的手去碰自己的臉頰,“我是真的,不會消失的”。 “永遠嗎”? 可兒微笑著理順遮住他漂亮雙眸的發(fā)絲,盤坐在他的床前,“木頭,我聽過這么一段話,他說,其實我們所有人,都是過客,早晚都要散,聚的時候就要卯足了勁的開心,等到散了吶,誰也別惦記誰,各自往各自的下一站奔,再找新的開心。人這一生會遇見很多很多的人,父母、朋友、愛人都會離我們而去,我們遇見的每一個人都只會陪我們走一段路,而我們對于別人亦是如此,所以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就要盡情的開心,他們走后,我們更要往前看”。 “那你有想要永遠留住的人嗎?除了你的父母之外”。 可兒猶豫了片刻,釋然的回答,“沒有,不管以后如何,眼前的這些我已經很滿足了。木頭,作為兒子你或許做得不夠好,卻也盡了你那份心了,一個人的一生怎樣過,都是自己的選擇,即使她是你的母親,也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邁不過去心里的那道坎,比起其它感情,愧疚是會吞噬一個人的,更能讓我們記住”。 趙森任由自己的眼淚靜靜地淌,他們每一個人都會過來安慰自己,別傷心、別難過,都會過去的,卻沒有一個人看到他心里的愧疚,深入骨髓。 這些年,他一邊在白天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一邊又在夜晚深深地自責。他的母親卻在療養(yǎng)院里暗無天日的活著,他怎會不知他的母親最想要的是什么,可是他做不到,或許他也從未拼勁全力過,他心底的卑怯誰又知,從小到大的如履薄冰早就教會了他該干些什么,而那份銳氣也蕩然無存,他在人前多么的瀟灑不羈、自信從容,他就有多么的自卑懦弱。 所以他才會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走后,變得不堪一擊,而那份日漸累計的愧疚破土而出,自己才會那么不管不顧的為母親爭取最后的一絲尊嚴,那也是讓自己活下去、顯得沒有那么不堪的唯一的理由。 “可可,你知道嗎?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就像你給我講的那個小時候橡皮的故事,雖然眼見并不能為實,可是我們更不能靠著想像”,可兒為他拭掉了眼角的淚,就像以前木頭對自己做得那樣。 “我餓了”,每一次趙森都會用這三個字告訴可可,他沒有那么在意了。 范可兒笑道,“其實我最拿手的就是清湯面,尤其是最后的那滴香油才是點睛之筆,一般人我都不給他做”,起身去廚房。 趙森從床上坐了起來,緊緊的環(huán)住了可兒的腰,把頭深深地埋在她的胸前,就那么哭了出來,抱得她很緊很緊??蓛簱崦亩贪l(fā),他壓抑了自己太久,母親的突然離世,父親對他的不管不顧,長期積壓的苦楚,隨便一個都是壓倒他最后的那根稻草,但幸好他挺了過來。 她只聽清了木頭嗚咽時斷斷續(xù)續(xù)的一句話,“可可,以后我就是一個人了”。 “不,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