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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又下旨,言五日后御駕親征,不破烏韃不還家。 離京之季,以宸皇貴妃主理宮事,太后娘娘及淑太貴妃娘娘輔理。 以睿王并明王主理政事,以安和殿、三省六部輔理,若重事不決,可再請奏太后娘娘。 太后主理后宮四十余年,先帝重病時也曾代理朝政,榮錦棠敢把家給她當,自然是極信任她。 正月初六,榮錦棠領(lǐng)著三萬精兵,一路奔撲潁州。 長信宮白虎門樓上,付巧言身穿皇貴妃最高規(guī)格的大衫霞帔,目送他高大的身影漸行漸遠。 皇貴妃大衫顏色幾近正紅,艷麗得仿佛燒起來的太陽,刺目又張揚。 她面容沉靜,氣質(zhì)卓然,穩(wěn)穩(wěn)站在那里,竟絲毫沒有小女兒的癡纏與不舍。 潁州一行,是他作為帝王此生應(yīng)走的路。 無論如何他都要去一趟,何不笑著送別? 榮錦棠似心有所感,遙遙回望,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赤色身影。 巧言,等朕凱旋而歸。 作者有話要說: 八點十五見~ 感謝 卷卷的地雷*7,落霞的地雷*2,26417144的地雷~ ☆、護國 二更 潁州, 原布政使司。 胡爾汗坐在前廳里, 臉色難看得嚇人。 這一回哪怕烏韃的騎兵再勇猛, 也實在抵抗不住大越仿佛用之不竭的火銃。 每至戰(zhàn)末,大越火鳳衛(wèi)簡直如入無人之境, 穿透力極強的□□彈橫掃戰(zhàn)場,烏韃鐵騎也不過血rou之軀,兩月便損失殆盡,一步一步從漢陽關(guān)縮回潁州。 多虧潁州城高大的城墻,才保住烏韃最后的殘部。 到了這一刻,大越反而不好攻了。 城里還有那么多百姓,布政使司還住著公主,弄個不好就是兩敗俱傷, 哪怕奪回潁州也只能剩下一座空城。 這給了胡爾汗最后的喘息機會。 麾下將軍們也很疲累,卻還是道:“大汗, 我們?nèi)缃裰皇扇f騎兵,大越軍營就駐守一里之外,我們無論如何也沖不出去潁州?!?/br> 胡爾汗緊緊擰著眉:“步兵營還有五千人?!?/br> 時至今日, 他依舊不死心。 他們打到今天用了多少年?死了多少人?如果就這樣退走,也對不起那些死難的兄弟和族人。 “三年了,我們這么辛苦cao練, 為何還是無法跨過漢陽關(guān)一步?” 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他。 當年大越可以打出漢陽關(guān),平鮮卑各族,把潁州變成大越領(lǐng)土。兩百年來百姓繁衍生息,已經(jīng)徹底成為大越的子民。 他們?yōu)蹴^也不過就占領(lǐng)潁州三年, 時至今日依舊一步都沒走出去,只能狼狽死守在這里。 國師呼延亭看了他一眼,終于出聲道:“大汗,聽聞越國皇帝已經(jīng)出京,往潁州這里來了。” 胡爾汗捏著匕首的大手一頓,沉聲說:“正是,只不知到了哪里,我們在關(guān)內(nèi)的探子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不上。” “這一回,越過皇帝是立了決心的?!?/br> “這次不是我們想不想打的事,而是大越不肯撤,不奪回潁州他們誓不罷休?!?/br> 呼延亭沉默片刻,終于道:“大汗,臣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br> 他說的尤為鄭重。 胡爾汗少年得勢,靠的就是足智多謀的呼延亭,如今他肯出言,他無論如何都要聽上一聽:“國師請講?!?/br> 呼延亭見他面色和緩,猶豫片刻,還是道:“大汗,不知公主如今可好?” 胡爾汗一愣,他想了很久才說:“在摘星樓,尚可。” 他似乎是沒有反對的,也不怎么抗拒,呼延亭就道:“公主是他們越國的皇室千金,是太后的親孫女,他們越國是不可能放任她困于潁州。” 胡爾汗沉著臉,卻沒反駁。 “借公主千金之軀,能叫我們沖出潁州,說不定還有翻盤余地,也可能換得一線生機。” 胡爾汗一下子就心動了,可轉(zhuǎn)瞬間,他又覺得不妥:“閼氏不是能任人擺布的性格?!?/br> 呼延亭淡淡笑了。 “用麻繩綁起來,她還能跑不成?” 胡爾汗沉著臉,他想了很久,久到外面金烏都落了山,他才低聲道:“可行?!?/br> 呼延亭才松了口氣。 摘星樓,卓文惠已經(jīng)做完了那身紅衣,她現(xiàn)在每天都盡量找點事情給自己做,省得在屋里被關(guān)瘋。 今天她特地叫青禾教她做繡花鞋,想做一雙紅鞋子配那身衣裳。 青禾正出去取晚膳,卓文惠一個沒注意,叫長針扎傷了手指。 她心中一疼,沒由來的驚慌擾了她的神志,她只覺得一顆心怦怦直跳,仿佛有什么最不好的事情即將發(fā)生。 青禾拎著食盒回來,面色十分難看:“小姐,外面又加了一隊人馬?!?/br> 卓文惠只覺得手腳冰涼,可她卻不能慌,事已至此,再去害怕也無力改變結(jié)局。 “用膳吧?!彼牭阶约赫f。 青禾白著臉,把食盒放到桌上,打開蓋子,里面只有兩個巴掌大的小饃饃并一碗沒多少米粒的糙米粥。 “這,興許是奴婢拿錯了,奴婢這就去換?!鼻嗪袒艁y中打翻了粥碗,在瓷碗破碎的一瞬間跌坐到地上哭起來。 卓文惠擦干凈粥水,蹲到她面前認真看著她。 “青禾,我對不住你?!弊课幕輲捉煅?,可她依舊沒有哭。 青禾就紅著眼看著她,十幾歲的青蔥少女,正綻放著人生中最美好的芳華。 “小姐,我不怕,”她抖著嗓子道,“我真的不怕?!?/br> 卓文惠一把把她抱在懷里,在她耳邊小聲呢喃幾句,最后說:“我不會讓你有事的?!?/br> 一夜無眠。 次日清晨,當胡爾汗沉著臉踏入摘星樓,卓文惠已換上她親手給自己做的那身紅衣。 她靜靜坐在那,挑著眉看他,仿佛兩人初見那一面。 那一日大婚,她也是穿著大紅的吉服,被他抱到身前打馬游街。 三載已過,四季更迭,那一眼望得清過去,卻看不透將來。 “大汗,請您最后幫我件事?!?/br> 胡爾汗緊緊攥著手,悶悶點頭應(yīng)下。 二月初一這一日,正是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烏韃的使臣踏馬出城,一路往潁州前大越軍營駛?cè)ァ?/br> 榮錦棠如今便坐鎮(zhèn)于此,正在同幾位將軍商討如何攻城。 烏韃如今還有多少士兵他們一清二楚,多虧公主多年經(jīng)營,也感謝往外遞送消息的那些平民百姓。 正是因為清楚,才更難辦。 潁州是邊塞重鎮(zhèn),城中百姓原有十萬,后戰(zhàn)亂動蕩,如今余有三萬。 這么多百姓,實在不能棄之不顧,任烏韃人欺凌。 榮錦棠表情嚴肅,因連夜趕路而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