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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絲顫抖:“這輩子,你死都要和我死在一起?!?/br> 他沒有說自己不需要繼承人,也沒有承諾自己不會去另尋孩子的生母,他只是避重就輕的,以另一種方式轉(zhuǎn)移了話題。 這就是傅沛令,薄熒一直以來所了解的那個傅沛令。 和她同等殘忍的傅沛令,和她同等狡猾的傅沛令,只有逃跑,才會一直追逐的傅沛令。 “你將我關(guān)進(jìn)了囚籠,我卻不會同樣地對你?!北晌⑿χf道:“只是你要記住,我的心胸并不開闊,你吻了別的女人,我就會去吻別的男人,你去抱別的女人,我也會去抱別的……” 她剩下的話被傅沛令粗暴激烈的吻盡數(shù)堵住了,許久過后,他才結(jié)束這個幾乎讓她窒息的吻。 “現(xiàn)在的醫(yī)療科技這么發(fā)達(dá),有什么事情不能解決?你非要說這些戳心窩子的話嗎?” 就像一個懷著天真的心情去做惡事的小孩,薄熒的臉上露著惡劣的微笑:“你傷心了?” “傷透了?!备蹬媪盥曇羯硢〉卣f:“上輩子我一定是做了什么罪大惡極的事,今生才會被你這么折磨。” 帶著一縷晦暗不明的笑意,薄熒輕聲問:“你后悔了嗎?” 傅沛令的喉結(jié)滾了滾,他抱緊薄熒,將頭埋在她的肩窩,啞聲說: “……不,我永遠(yuǎn)不后悔?!?/br> “你真傻。” 傅沛令感覺到有一只溫暖的手輕輕撫摸在他的鬢發(fā)上。 “每一次……”他沙啞著聲音,慢慢地說道:“每一次都是這樣。你狠狠地刺穿我的心,再溫柔地把它縫補起來……你以為這會一輩子管用嗎?” “你覺得呢?”薄熒輕聲說。 他們的面孔近在咫尺,她的吐息輕盈而甜蜜地灑在他顫栗的嘴唇上。 傅沛令閉了閉眼,沒有回答。 他早就知道答案,她也知道。 “……真是可憐啊。”她喃喃自語。 “你在說我嗎?”傅沛令問。 她沒有回答,撫摸傅沛令鬢角的手移到了他的臉上。 “真可憐啊?!彼f。 在五年前的那一天,薄熒將親手加入了冰塊的香檳遞給了傅沛令: “你來了這么久,還沒有陪我喝上一杯。難道是改了主意,忽然覺得這種酒難以入口了?” 金色的酒液在晶瑩透明的玻璃杯中蕩漾,隔著層層蕩開的波紋,薄熒看見了十六歲的自己,那時候青春正好,她站在苦難和苦難中間的過渡,抓著沒有根基的虛幻沾沾自喜,她還不知道,有多么殘酷的未來正在前方獰笑著等待,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編織出的蛛網(wǎng)中,在不知不覺中和獵物一起淪陷。 她也許喜歡過眼前的這個人,就在他將自己從學(xué)校女廁拯救出來,脫下校服蓋在她濕淋淋頭頂?shù)囊粍x那。 薄熒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眼前的人,她舉著酒杯的手懸空了許久,傅沛令才伸出手接了過去,他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些軟話,而下一秒,薄熒就把自己的酒杯朝著他潑了過去。 冰冷堅硬的冰塊在極短的時間里一齊砸在傅沛令濕透的臉上,他閉著眼睛,酒水順著他顫抖的睫毛不斷滑落,再睜開眼時,他眼中的柔情不再,只剩下被從天堂推入地獄的恨意。 “敬你?!北赡坎恍币暤赜蹬媪詈拗牍堑哪抗?,輕聲說。 “薄熒——!”傅沛令怒不可遏,咬牙切齒地看著她。 她不是沒有別的路可走。 薄熒知道,只要她今天從這里離開,扁舟臺就還有一個人在等她。 “即使今后每一天的生活都是如此,你也不會放過我嗎?”她冷冷地問。 “你可以祈禱下輩子不要遇見我?!备蹬媪顚⑺衷谏嘲l(fā)靠背上,惡狠狠地看著她:“……但是這輩子,想都別想?!?/br> 她迎著他的目光,目不斜視,深深地看著這個人。 她不愿承認(rèn),可是現(xiàn)在她不得不承認(rèn),她也許愛過眼前的這個人,就在那些無盡的等待和失望之中。 在傅沛令驚詫的神色里,她用手指輕柔地擦去了他臉上的酒水。 “……那就互相折磨吧?!?/br> 她說。 “一生,一世。” 成為我的籠中鳥。 279、王冠(一) 他是這個世間最有權(quán)力的人之一。 也是這個世間最無力的人之一。 刁昌瀨走進(jìn)單人病房的時候,腦海里想起的就是這句話。 骨瘦如柴的男人半躺在床上, 安靜地看著雪白墻壁上壁掛電視的方向, 寬長的液晶電視里正在播放電視直播, 主持人激動的表情和男人平靜如水的面容格格不入,寂靜的房間里,只有電視興奮嘈雜的聲音在響徹。男人的目光那么專注, 連他走進(jìn)病房都沒有給出任何反應(yīng),不了解內(nèi)情的人看了, 一定會認(rèn)為男人已經(jīng)完全沉迷于了直播報道里的世界中。 然而刁昌瀨知道, 并非如此。 因為這是一個擁有嚴(yán)重視力障礙, 幾近全盲, 就連聽覺神經(jīng)也時好時壞,總是被耳鳴、耳悶所困擾, 連進(jìn)食都無法做到, 只能依靠輸液維持生命的男人。 簡單來說—— 這個男人快死了。 “今天只有你一個人嗎?護(hù)士jiejie呢?” 刁昌瀨用平常說話的兩倍音量響亮地問道。 病床上的男人這才發(fā)現(xiàn)了刁昌瀨的存在, 他皺了皺眉,說道:“……今天不是你該來的日子?!?/br> 刁昌瀨從房間一角拉了一張看護(hù)椅到床前坐了下來,他輕快地說:“我來看看你, 我mama說你要死了, 她想知道你有沒有安排好死后的事?!?/br> “我承諾的自然會做到?!蹦腥苏f:“在你20歲以前,沒有誰能夠從你手中奪走nee集團(tuán)?!?/br> “我也是這么和她說的?!钡蟛秊|說:“這完全沒有必要,我一直很幸運。” “一個人不可能幸運一輩子。”男人平靜地說。 “我也希望如此?!钡蟛秊|說:“我已經(jīng)厭倦了放下雨傘就雨停的日子……這樣的人生很無聊,你說呢?” 男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你已經(jīng)獲得了你母親希望你獲得的承諾, 現(xiàn)在,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