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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之沉得住氣,先開口問道。 “我那個七弟現(xiàn)在在外面如此風(fēng)光,而我卻因他的詭計被困在這里?!背易阼F梨木桌邊,燭火映在他的臉上,竟有幾分詭異之感。他看著墨越青和蕭鏡之笑道,“難道墨閣老和蕭世子忍心讓我如此?” “這也是秦王自找的?!笔掔R之口氣冷淡,“你看上了墨四小姐,直接向我伯父要人便是,何必這般麻煩。” 無論是寧國公還是墨越青,其實一直都不看好楚烈,更愿意支持楚宣。這并非因為楚宣更有實力,更得皇上喜愛,而是因為寧國公覺得楚宣比楚烈容易把握得多。與其去支持一個不好把握,又實力不足的楚烈,還不如支持楚宣來得妥當(dāng)。 只是因為寧國公一直都希望蕭貴妃能生下一個皇子,這樣他們寧國公府借著支持這個皇子才能真正的更進一步。只可惜蕭貴妃始終無子,幾次有孕也都沒保住,所以寧國公府才一直觀望等待著。 卻想不到他們?nèi)缃駮坏貌慌c楚烈合作。 蕭鏡之還記得許多年前他父親寧國公曾給楚烈下的論斷,寧國公那時說,秦王太過jian猾。 那時,他尚年少,對人心只得窺知一二,尚不明白為了寧國公會對楚烈有此論斷,如今再看,可不就是太過jian猾。 楚烈手里捏著寧國公府和墨越青的把柄這么多年,居然到現(xiàn)在才用上,換作是他,恐怕早就沉不住氣。 但蕭鏡之也明白,若是楚烈在自己實力不足和手段尚且稚嫩的時候,早早就亮出這張底牌,也許楚烈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寧國公府除去了。 而楚烈是在蘇皇后膝下長大,蘇皇后溫良賢淑,待他一向不薄,他卻能一直握著這個把柄到現(xiàn)在不露聲色,更未想過要替蘇家翻身,果然心腸夠硬夠狠。 果然是又jian又猾,不得不說寧國公看人實在太準(zhǔn)。 原本蕭鏡之還有幾分欣賞佩服楚烈的這份心性,哪想到楚烈一轉(zhuǎn)頭就為了一個女人將自己弄到這般田地,實在是讓蕭鏡之看不起。 “的確是我自找的?!背依湫α艘宦?,他找赫泰做交易時,還未打算要把手中握著的寧國公和墨越青的這張底牌亮出來。只不過后來是逼不得已,不得不用。 墨越青且不說,寧國公絕不是好相與之輩,他手握重權(quán),老謀深算,在這金陵城中的經(jīng)營要比他更久更深,與寧國公合作,時時刻刻都要小心提防,單看蘇家的下場就知道了。所以這張牌在關(guān)鍵的時候用上才是最好,在他實力還不足的時候拿出來,很容易就會被寧國公反噬。 再則,楚烈總有一種感覺,若是墨紫幽不愿意,墨越青也絕對拿她沒辦法。那個他日思夜想要得到的女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倔強和冷傲,只怕不會輕易向墨越青屈服。 只是墨紫幽越是倔強,越是不屈,他就越是想用非常手段來馴服她。他讓赫泰要墨紫幽為妾再轉(zhuǎn)送于他,就是要讓墨紫幽知道,若她一開始就順從他,本可成為他的側(cè)妃,可弄到那般卻是連妾都做不成,只能做一個無名無份,被養(yǎng)在□□外的外室,而那樣的結(jié)果全是她自己不識抬舉所致。 那天,他本來還期待看見墨紫幽發(fā)現(xiàn)自己落入他的手中,逃脫無門,從此只能受他擺布時的驚慌之色。卻沒想到受驚的人是他自己。 “但我知道蕭世子和墨閣老是一定不會棄我不顧的。”楚烈又笑。 “你身上所犯大罪,軾君,劫持公主,破壞魏梁邦交,無論哪一條都是不可饒恕的。如今證據(jù)確鑿,我們又能如何救得了你?!蹦角喑林樀溃肮种还帜忝詰倜郎?,才會著了人家的道!” 楚烈向墨越青要墨紫幽,墨越青會不會同意且不說,但楚烈為了小小一個墨紫幽把自己弄到這個地步,墨越青實在是忍不住要惱怒。楚烈這一番作為,讓墨紫幽被赫泰要去又被退貨,結(jié)果墨家成了大笑柄,還狠狠地坑了他自己。 墨越青又冷笑道,“那李姓匠人既然已被你收在麾下藏了起來,怎么他所鍛造的軟劍還會落于他人之手,成為此次指證你的重要證據(jù)?你會落得如此田地,只能說是你自己手段不足!” 楚烈微諷地稍稍勾了勾唇角,他身邊的人是該好好清理清理,先是有人泄露了他設(shè)計徐靜妍的計劃,后來又有人換了他手下刺客的鞋子想要挑撥墨越青和寧國公府來對付他,現(xiàn)在又有人偷走了他手下工匠打造的兵器陷害他。他從前真的沒看出來,楚宣竟這般有手段,能在他身邊埋釘子。 “我貪戀美色也好,手段不足也罷?!背业Φ?,“你們都必須救我!” “你倒說說看,怎么救?”墨越青被他氣笑了。 “再為我找一個替死鬼?!背业?。 “替死鬼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墨越青冷笑道,“凡事可一不可二,因為幫你陷害云王之事,我差點就被皇上當(dāng)做你的同黨處置!再做一次?你以為皇上真是這般好糊弄?” 同樣的手段用第二次,那可是很容易被人看破。有了楚卓然的前車之鑒,皇上這一次自然不像上次那般好糊弄,真被查出來也許就是他們陪著楚烈一起死。這等傻事,墨越青和蕭鏡之可不愿意做。 “是不容易,”楚烈語氣淡淡道,“但我若真被逼入絕境,難保不會說出點什么來保命,或者拖一兩個墊背的,黃泉路上也不會太寂寞?!?/br> 墨越青的臉色頓時變了,蕭鏡之卻是輕輕笑了一聲,看著楚烈道,“蘇家之事不過是些陳年舊事,秦王空口白牙,又無證據(jù),難道皇上就會信?況且,就算秦王手里有證據(jù),但貴妃娘娘如今正懷著龍嗣,我父親鎮(zhèn)守邊疆又勞苦功高,皇上怎樣都會給寧國公府留一個情面的?!?/br> 蕭貴妃寵冠后宮,這些年皇上根本離不開她是盡人皆知之事,而寧國公手握重兵鎮(zhèn)守西南,一旦動了寧國公府,引起西南兵亂,難保一直虎視眈眈的西狼人不會趁虛而入。所以,皇上要動寧國公府也一定會惦量惦量。 到底是為一件陳年舊事翻案來得重要,還是珍惜眼前人和國家安定更重要? 事實上,蕭鏡之也并不是那么想救楚烈,被人捏著自己喉嚨的感覺并不好。況且,老寧國公夫人特意請了一位極有經(jīng)驗早年到仕的老太醫(yī)給蕭貴妃把過脈,蕭貴妃這一胎極有可能是男胎。 若蕭貴妃真的誕下皇子,一直蟄伏的寧國公府就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安靜,朝廷的格局可又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