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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烈一道后,就脫身向著墨紫幽離開的方向走去,果然走了一段,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墨紫幽站在路邊等著他。 待他走到近前,墨紫幽便笑看著他道,“玩夠了?” “我為了幫四小姐而向秦王投懷送抱,真是犧牲大了?!奔Y嘆息一聲,頗為委屈地對墨紫幽道,“四小姐要如何補(bǔ)償我呢?” “你就不能換個(gè)正常點(diǎn)法子幫我么?”墨紫幽想到方才楚烈那僵硬的神色,她忍不住要笑,“我可沒讓你去對秦王投懷送抱。” “我若是直接站出來阻止,難免秦王要懷疑你我的關(guān)系?!奔Y輕輕笑道,“我還不想讓他關(guān)注我,所以還是這種攪渾水的法子比較妥當(dāng)?!?/br> 他又欺近墨紫幽,帶著幾分調(diào)笑道,“四小姐還沒說要如何補(bǔ)償我呢?!?/br> “就算你不出現(xiàn),難道我還甩不開他了?”墨紫幽挑眉看他。 “四小姐這是不想負(fù)責(zé)任,要賴賬?”姬淵一臉難以置信地?fù)u頭,裝出大為受傷的樣子。 “你想要我如何?”墨紫幽見他這副死皮賴臉的模樣,便笑問道。 “我還沒想好,”姬淵偏頭想了想,又笑道,“等我哪天想到了,再找四小姐討債也不遲?!?/br> 見他如此模樣,墨紫幽忽然就想起當(dāng)初在十里長亭時(shí),姬淵救了她之后,曾言一定會到金陵城向她要回報(bào)時(shí)的情形。她頓時(shí)就笑了,“好,我知道你一向不白送人情?!?/br> “四小姐這般爽快,就不怕我提出什么過份的要求?”姬淵看著墨紫幽道, “你可以得寸進(jìn)尺,我也可以賴賬。”墨紫幽不客氣地回他。 “我的賬是這么好賴的?”姬淵道。 “我的債也不是這么好討的?!蹦嫌幕卮稹?/br> 兩人又同時(shí)笑了起來。 “你喝了多少酒,怎么身上這么大酒味?”墨紫幽又皺眉問。 姬淵卻是伸手拉起他的袍袖一角遞到墨紫幽面前,上面有一塊淡淡的水漬,他道,“你聞聞?!?/br> 墨紫幽靠近輕嗅,才發(fā)現(xiàn)姬淵是把酒灑在了自己身上,才弄出這么大的酒味。 “你還真是沒喝醉就能耍起酒瘋——”她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姬淵正低頭看著她,他們的視線就這么不經(jīng)意地對上,兩人都是一怔。 墨紫幽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靠得很近,這是自他們在洪水□□患難之后,靠近得最近的一次,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能輕拂在對方面上。她看見他那雙鳳眼中的霧氣瞬間散盡,露出的卻不是那凜冽與崢嶸,卻是一種極為溫柔的平靜,那種平靜像是一湖春水,清晰地倒映出她的影子。 她看著自己在姬淵眼中的影子,心莫名就劇烈的跳動(dòng)起來。那種自初遇他時(shí)起,就一直扎根在她心中,揮之不去的不安再次彌漫全身。她終究明白自己一直在不安什么,從未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般明白過。那種不安是她因前世情傷而生的一種警覺,始終在警告束縛著她的情感和內(nèi)心,讓她不要再輕易嘗試和冒險(xiǎn),強(qiáng)迫著她退卻。 她一直在退,可這一次她沒有退,她只是站在這里,仰起臉靜靜與姬淵對視。 遠(yuǎn)處的大戲臺上,有里一出的纏綿戲詞隱隱傳來,“……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閑尋遍。在幽閨自憐……” 他們就這樣沉默地凝視著彼此許久,終究是墨紫幽先淡淡開口,“你的傷還未好么?”她的目光落在姬淵的右臂上,問道,“已是許久不見你登臺了?!?/br> 這段時(shí)日里,芙蓉班登臺唱旦角的都是姬淵那個(gè)少年徒弟。 “傷自然是好了,只是七皇子還不足以讓我為他粉墨登場。”姬淵笑了一聲。 忽然,他看見大戲臺附近,徐太傅和葉閣老正并肩漫步,二人的身影在夏日的陽光中顯出幾許滄桑。如今朝野上下,敢如此不避嫌地同徐太傅單獨(dú)走在一起的,也只有方直如葉閣老。 他的目光落在遠(yuǎn)處的徐太傅和葉閣老身上,淡淡道,“待到七月初三葉閣老的壽宴,我無論如何也會好好地唱上一場的?!?/br> 墨紫幽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向徐太傅和葉閣老,笑道,“我很期待?!?/br> 如今,連徐太傅都已失了皇上的信任,葉閣老在朝中更是獨(dú)木難支,再若不退,就太晚了。 “我出來許久了,再不回去,伯母要擔(dān)心了?!蹦嫌挠值?。 姬淵輕輕點(diǎn)頭,墨紫幽方才轉(zhuǎn)身走了一步,他卻是伸手扯住她的袖子。她回首,靜靜看他,他笑了起來道,“四小姐這路上可別再被什么人纏上了,不是每一次我都剛好在樹上休息的?!?/br> 方才他在樹上,親眼目睹了楚烈對墨紫幽的糾纏。他認(rèn)識楚烈這個(gè)人兩世,卻是第一次見到楚烈這般毫不掩飾的模樣。楚烈對墨紫幽的執(zhí)著,欲、望,還有那志在必得的自負(fù),都讓他有幾分驚心。 他回想起楚烈對墨紫幽說的那句話,你既然出現(xiàn)了,就該是我的。 想不到一個(gè)蘇雪君,竟能讓楚烈至此。 “這世上纏上我的人,除了你,還沒有我甩不開的。”墨紫幽淡淡對著他笑,那是她與他之間的交易,她既用自由交換了他的秘密,此生就注定是擺脫不了他。 “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奔Y輕笑道,松開了手,看著墨紫幽的袖子緩緩自他掌中滑落。 墨紫幽向前走了幾步,又自己回過頭來,看著還站在原地看著她的姬淵道,“今天不是你第一次幫我擺脫秦王,還記得我們今生相遇之時(shí)么?” 姬淵微笑,他自然記得。 前世,在墨紫幽上金陵的路上該被楚烈所救,然后楚烈以此為楔機(jī)將墨紫幽納進(jìn)秦王、府。 今生,她卻在那條路上遇見了姬淵,他救了她,第一次打破了她前世命運(yùn)。 “這也許也是一種命中注定?!蹦嫌囊恍χ笥只剞D(zhuǎn)頭,慢慢走遠(yuǎn)。 姬淵依舊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漸漸遠(yuǎn)去,一路進(jìn)了為女眷設(shè)宴的那座花廳,忽聽一人在他身后笑,“好一出英雄救美啊。” 他回過頭,看見楚玄不知何時(shí)站身后不遠(yuǎn)處看著他。 “王爺看見了?!奔Y笑起來。 “嘖嘖,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三哥如此模樣。”楚玄緩緩向著姬淵走來,又看了一眼墨紫幽離去的方向,對姬淵道,“只是墨四小姐說的對,她自己未必?cái)[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