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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愧對楚玄這個兒子的。 當初楚玄回到魏國時,他也如楚烈一般防備過楚玄,擔心楚玄對他懷恨在心,擔心楚玄歸來有所企圖??蛇@近兩年的時間里,楚玄未曾有過一絲不軌行徑,甚至還不顧性命替他擋了一劍,卻又從未借著此功向他討要過一分好處。就連如今他怪罪于他, 楚玄也只是沉默地跪在這里請罪,也沒有用他為他擋下的那一劍的功勞為他自己求情。 這般的謹小慎微,卻又可憐。 皇上看著披頭散發(fā),背負荊條的楚玄,又轉頭去看抱琴立于自己身側的姬淵。姬淵一身齊整的雪衣,肌膚是透明干凈的白,那雙鳳眼中的笑意肆意又從容, 正微帶譏諷和憐憫地看著楚玄。 兩相比較之下更顯得楚玄此刻形容是多么狼狽不堪。 明明他們一個是大魏親王,一個不過是一介優(yōu)伶,可親王卻是活得連個優(yōu)伶也不如,竟還要受到優(yōu)伶的憐憫譏誚?;噬嫌衷谛睦镂@一聲,他奪走楚玄的太多,卻給的太少,遠不如他待姬淵。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梁帝可給的,他自然也可以給,無論是封地還是官職。 為何他至今都未給予楚玄? 是他當真遺忘,還是刻意忽略? 就在這時,一個小內侍趨步至韓忠身邊,低語了幾句。韓忠揮了揮手讓那內侍退了下去,又對皇上低聲道,“皇上,內閣幾位閣老又在追問讓秦王監(jiān)國之事?!?/br> 皇上瞬間皺起了眉頭,他微微瞇了瞇眼看向韓忠。韓忠立即垂下頭,不敢與他冰冷的視線相觸。 這兩年內八皇子楚玉和七皇子楚宣接連生出的事端,讓皇上明顯感覺到自己這幾個兒子人長大了,心也大了,早已不受他控制。如今諸皇子間只余秦王楚烈一枝獨秀,真是讓他不安哪。 帝王心術,重在制衡。 總要有什么人能夠制衡秦王才好。 皇上的目光又落回楚玄身上,漸漸變得意味深長起來。他對韓忠道,“韓忠,著令內閣擬旨,成王楚玄器質沖遠,孝惟德本,周於百行,仁為重任,賜桐西之地為邑,授予璽印,在朕病中代朕監(jiān)國?!?/br> 楚玄猛地抬頭,皇上看見他眼中一片震驚之色,頓時深覺得滿意。一旁的韓忠已是拱手領命道,“謹遵圣諭。” “請父皇收回成命?!背s是急急道,“兒臣多年未涉朝政,早已政務生疏,如何能擔此大任。” “當年你也曾替代朕監(jiān)國,朕相信你的才能。”皇上的面色稍沉了沉,又道,“且如今國泰民安,既無戰(zhàn)事也無災情,如此太平之世,有何難治,勿要推脫?!?/br> “兒臣——”楚玄猶豫了一下道,“怕他人會非議父皇?!?/br> 如今他正在風口浪尖上,諸多官員都正因梁帝這一道圣旨彈劾他通敵賣國?;噬蠀s突然對他大加封賞,讓他暫攝國政,自是會引人非議。 “朕看誰敢!”皇上卻是冷笑一聲,他語含威嚴道,“朕還未至老眼昏花識人不明的程度。那些能被梁帝這一首圣旨輕易糊弄之臣,所說之言不聽也罷!” “可是——”楚玄還想再說什么。 “朕讓你做,你就做。君命不可辭!”皇上卻是打斷他,又緩和了口氣道。“你起來吧,別跪著了?!?/br> “兒臣謝父皇隆恩!”楚玄雙眼含淚,感激涕零地向著皇上伏身下拜。 “好了好了?!被噬弦荒樝訔壍貨_楚玄擺了擺手,道,“趕緊回去收拾收拾,這個樣子讓人看見了像什么話?!?/br> “是,”楚玄這才站起身,向著皇上行禮道,“兒臣告退?!?/br> 皇上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向著姬淵招手,讓他陪自己回寢殿,卻未看見楚玄在他轉身的瞬間心照不宣地與韓忠對視了一眼。 寢殿內,已有人擺好了姬淵常用的琴案,待皇上躺回軟榻之后,姬淵才將琴放在琴案上,又坐于琴案后的軟墊上懶懶地撥了撥弦,也不問皇上想聽何曲,隨手撫了一曲。 曲意高雅,指法復雜,難度頗高,能彈此曲者多需全神貫注,稍有錯漏便貽笑大方。然而姬淵神態(tài)悠然地隨手撫來,頗有幾分漫不經心之感,可那一曲他卻是未有一處錯漏。 皇上聽著這之曲再觀姬淵臉上神色,竟從那他那雙含笑微誚的鳳眼中看出幾分曲高和寡的傲慢來,仿佛諸人萬事皆不在他眼中。 “姬淵,你似乎從未向朕討要過什么,你難道就無訴求?”皇上忽然就開口問姬淵道。 他身為魏國之主,圍在他身側之人哪怕是他的親生骨血也總是盡全力對他討好奉迎,期盼能從他這里得到恩賜與尊榮??杉Y已陪伴在他身邊近兩年,卻從未主動開口向他要過任何東西,甚至連拐彎抹角的試探和暗示也不曾。每每他主動給姬淵恩賞時,姬淵雖是笑著接受,可那笑容實在淡得全無一絲喜悅,仿佛他所給予的尊榮和恩賜于姬淵都是可有可無之物。 “似乎沒有?!奔Y微微挑眉,淡淡笑答道。 他并非無欲無求,只是他所求的,皇上給不起。 皇上沉默了片刻,側倚在軟榻上靜靜打量著眼前這個彈琴的少年,這個少年最大的魅力不在于他的俊美,而在于他總讓人覺得無人可以給他所想要的。他的無所欲求既讓人覺得安心,又讓人覺得難以控制,越是成謎便越是讓人著謎。是以,總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繼地喜歡他。 只是皇上忍不住要想,姬淵若無所求又為何要到金陵來,又為何要出現在自己面前,為何要留在他身邊。 “去年太后出靈時,送喪者中許多人皆在半途之中聽見琴聲,金陵府尹派出大批官差在風雪中搜山,卻未找到這大膽犯禁之人?!被噬蠁?,“你可聽聞此事?” 恰在這時,韓忠讓人給內閣傳完話回來了,他趨步進殿立于皇上榻側隨侍。 “略有所聞?!奔Y淡淡回答。 “你可知他彈的是何曲子?”皇上又問。 “聽說是采蓮曲。”姬淵語氣依舊淡淡。 “你便彈這首曲子給朕聽吧?!被噬系?。 姬淵神色紋絲不動,只是停下琴聲重新撥弦,依皇上之意彈了一曲。皇上聽了一會兒,忽然嘆道,“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太后從前最喜歡的便是這支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