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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為啥我要把劇情定得這么現(xiàn)實殘忍,大約是我的內(nèi)心不夠理想化吧。。。。。。。 第127章 是夜,刑部死囚牢中, 黃耀宗盤腿坐于鋪在地上的稻草上閉目養(yǎng)神, 他的坐姿很正, 背脊挺拔如蒼柏帶著一種萬年不折腰的堅持。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jì), 他的兩鬢卻已是霜白, 清癯的面容上兩道八字紋深深陷進(jìn)去, 更透出一種說不出的滄桑之感,然而他的神情卻是平靜堅毅的。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大牢的幽暗里,不知是誰,緩緩在唱著那首。 黃耀宗睜開眼,忍不住側(cè)耳細(xì)聽,那歌聲略帶沙啞, 蘊含著一種歲月沉淀的蒼老,卻是極為動人。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詩歌勾勒出一位如美玉一般無瑕的君子形象, 畫面極是美好。黃耀宗聽著聽著,臉上不禁微微露出笑意。他回起想起當(dāng)年他給自己平生最得意的一名弟子上的第一課,講的便是這首。當(dāng)年那小小少年弟子當(dāng)真是如寶器如美玉,眾望所歸,人心所向,如那昭示著圣賢現(xiàn)世的白澤瑞獸一般受萬人景仰擁戴。 他又微微嘆息,可惜后來,美玉卻是蒙塵,明珠終究暗投。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 那蒼老之聲還緩緩在唱,幽暗中忽而有人發(fā)問道,“老鐵匠,你這唱的什么歌?” “這是贊頌君子的詩歌,”那蒼老的聲音停止歌唱,在幽暗中笑著回答,“這是我的師傅教我的,他說這詩歌在贊美之外,更多的是一種期待,世人對真正君子的期待。” 黃耀宗心中一震,他聽見先前那人又笑道,“你一個打鐵鑄劍的,學(xué)什么君子之歌?!?/br> “打鐵鑄劍雖成不了君子,可卻也有不少孝子義士。”那蒼老的聲音笑著問,“我這有一個關(guān)于劍的故事,你想不想聽?” “你且說。”那人回答。 那蒼老的聲音緩緩道:“先秦時干將、莫邪夫婦為楚君鑄劍,三年才鑄成一對雄雌寶劍。干將以雌劍獻(xiàn)楚君,留下雄劍。為楚君所覺,遭戳。其妻莫邪后生一兒,天生異相眉廣三寸,取名赤。赤長成后欲帶雄劍為父報讎,卻為楚君所察,購之頭顱以千金。赤聞后,只得亡于山中避禍,日日悲歌而泣。時逢一客,客對赤曰:‘將子頭與劍來,吾必為子報讎?!?/br> “赤答應(yīng)了?”那人問。 那蒼老的聲音又道,“赤當(dāng)即自刎,兩手捧頭及劍奉客,尸身立僵不倒。客對其曰:‘吾必不負(fù)子也。’尸身方才倒下。那客持赤之頭顱往見楚王,王大喜??驮唬骸四擞率款^也。當(dāng)于湯鑊煮之?!跞缙溲?,以鑊煮赤之頭三日三夕,不爛??驮唬骸藘侯^不爛,愿王自往臨視之,是必爛也。’王臨鑊視之,客趁機(jī)以劍斷王頭顱,王頭墮入湯中;客亦自斬己頭,頭復(fù)墮湯中。三首俱爛,不可識別。王之臣屬乃分其湯rou葬之。通名三王墓。” 黃耀宗怔怔聽著,就聽見幽暗之中,那人沉默片刻,問,“螻蟻尚且偷生,這赤為何這般不惜命,輕易就信了這僅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之客?” 那蒼老的聲音答,“所謂白首如新,傾蓋如故。赤為何輕易就信了這生客,便只有赤自己知曉。況且,縱然他不以死一搏,也不過是在山中日日悲歌,一事無成罷了,為何不放手賭一遭?” 那人又問,“可那陌生客為何又肯為赤報仇而舍去性命?” 那蒼老的聲音答,“因他不肯負(fù)赤,赤之獻(xiàn)身必是他心上之重,他自當(dāng)舍生忘死,全了赤對他的信任與期待?!?/br> 黃耀宗聽到這里,忽然就緩緩笑了起來,他聽見那蒼老的聲音最后道,“所謂殺身成仁,舍身取義,便是如此矣?!?/br> 大牢中又恢復(fù)了安靜,一切都沉寂在一片幽暗之中。 第二日清晨,看守死牢的獄卒發(fā)現(xiàn)黃耀宗的坐姿有點怪,他依舊盤膝而坐,背靠在墻上,頭卻是歪垂著。那獄卒不安地進(jìn)牢房查看,才發(fā)現(xiàn)黃耀宗以一根細(xì)樹枝穿透了自己咽喉,身體都已涼透,已死去多時。 獄卒驚慌地去稟報,墨越青大吃一驚,趕到之后怒而責(zé)問獄卒黃耀宗是否曾經(jīng)見過什么人,獄卒和藏于暗處的暗衛(wèi)卻都說沒有。墨越青又立即將此事告知楚烈和蕭鏡之,二人都到刑部死牢中查看之后,全都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很快,黃耀宗自盡于刑部大牢的死牢中的消息在朝野間傳開,三法司都各派一名杵作前來將尸體驗明正身之后,最終決定將尸體運去亂葬崗。 在黃耀宗尸體被運出刑部大牢之后,楚烈不甘心地又命人查了一遍牢房,卻是發(fā)現(xiàn)就在黃耀宗所坐著的那堆稻草下,有用鮮血寫著的四個小字“青山未改”。 楚烈盯著那四個干透的血字看了許久,忽然就冷笑出聲。 他回想起多年前,黃耀宗落入他的手中時,曾對他說過,“我還記得當(dāng)年我為東宮屬官,秦王你總是沉默地跟在太子殿下身后。那時所有人都覺得你老實穩(wěn)重,我卻是一直都不喜歡你,特別是你那雙眼睛在無人留意時總是在窺視著太子殿下,在渴求著太子殿下的一切,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貪婪,就像陰溝里的老鼠。然而,你這一生都及不上他,無論你再如何渴求都是無用功?!?/br> 他還記得黃耀宗說這話時的表情,那表情嚴(yán)肅冷淡未帶一絲譏諷,可這更讓他覺得憤怒,因為這表情簡直就是在說黃耀宗不是在諷刺他,激怒他,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他在他眼中真的就只是陰溝里的一只老鼠。 是以,他囚禁了黃耀宗多年,他想要讓黃耀宗看一看他心中那美玉無瑕的楚玄遠(yuǎn)在異國他鄉(xiāng)為質(zhì),最后會落魄成何模樣,而他卻是會越走越高,越變越強(qiáng),最終坐上那個原本差一點屬于楚玄的位置。 他從來就不屑于做美玉,美玉無瑕卻是脆弱易碎,他更愿意做那象征皇族權(quán)威的青銅王鼎,冰冷堅硬,沉重威嚴(yán),無人可以撼動。 是以,他這一次就是想讓黃耀宗好好看一看,他心目中那個美玉無瑕的太子殿下會如何做出選擇,是會如為了他違抗皇上,最后落得個被厭棄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