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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沒有再追問。她知道就算墨云飛真的在府里受了欺負,他也不會對她說實話的。她只覺得真是什么事都堆在一塊兒來了,先是她娘家出事,接著墨紫幽在皇宮里出事,緊接著就是她自己。 *** 皇宮,司正司牢房中。 一身朱紅色蟠龍服的楚烈緩緩踱過牢房中陰暗的甬道,最后駐步在一間牢房前,向里看去。 牢房里一身囚衣的墨紫幽正閉著眼睛靠坐在墻角的稻草堆上,她的臉色很蒼白,唇上一絲血色也無,剛受到水刑的長發(fā)濕漉漉地披散在身上。 他忽然就回想起很多年前,他也曾這樣透過牢房的柵欄看著一個飽受酷刑的女子。 她的臉也是這樣蒼白,她的長發(fā)也是這樣披散,她身上的囚衣也是這樣血跡斑斑。 楚烈的心中忽然就泛起了一種難耐的漣漪,隱隱地,躁動地,迫不及待地想要求得滿足。 他的目光落在墨紫幽身旁放著的那床潮濕發(fā)霉的棉被,又去看她身上那血跡斑斑的囚衣,囚衣很單薄根本抵御這嚴寒的天氣??伤齾s是就這么靠坐在墻角一動不動,沒有將那床棉被拉過來御寒。 那模樣,如同毫無生命的人偶。 “開門。”楚烈皺了皺眉頭,對跟在身后的全祖清道。 全祖清向著身旁的一名內(nèi)侍使了個眼色,那個內(nèi)侍立刻機靈地上前為楚烈將牢房門打開。 楚烈剛剛步入牢房中,就見牢房里一處墻根下的老鼠洞里鉆出一只灰色的大老鼠來。那老鼠一路竄到墨紫幽的膝上,去啃她垂到腰間的長發(fā)。那老鼠就這樣在她的雙膝上囂張玩樂著,她卻依舊閉著眼睛毫無反應,簡直如同一具死去多時的尸體。 楚烈心中一驚,快步走過去,那只大老鼠頓時被他嚇得竄回了老鼠洞里。他怔怔在站在墨紫幽面前看她,只覺得她的胸膛似乎連一絲起伏也無,仿佛沒有了呼吸。 他有幾分心驚膽戰(zhàn)地伸出手想去試墨紫幽的鼻息,在他的手快觸碰到她的一剎那,她卻是突然睜開她那雙長空皎月一般剔透的眼睛,冷冷看他。 楚烈伸出的手驀地一僵,卻是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氣。他笑了一聲,在墨紫幽面前蹲下身,盯著她那張蒼白的臉道,“想不到,原來你竟是成王的人?!?/br> 墨紫幽冷冷看著他,不回答。 “你在葉府用簫聲傳遞消息是給他的么?”楚烈又問。 墨紫幽依舊不說話。 “四小姐,我原先還以為你喜歡的會是云王。”楚烈臉上雖笑著,眼中卻是漸漸起了陰鷙,他的聲音里有一絲詭異的妒嫉,“結果,你卻是對我四弟如此情深義重。為他頂罪不說,居然還甘愿為他承受了這六天的酷刑。我真是很意外啊。” “秦王又怎會知道我是替成王頂罪呢?”墨紫幽那毫無血色的雙唇緩緩綻出一個譏諷的笑容。 楚烈微楞,又冷笑了起來,“四小姐還是這般玲瓏剔透?!?/br> 他會知道墨紫幽是替楚玄頂罪,自然是因為他是設局之人。不過這也并不難猜,自從楚玄監(jiān)國以來,他就將楚玄視為眼中釘rou中刺,恨不得拔之而后快。卻不想,他連出兩計都被楚玄避過。 不,不應該說是楚玄避開了他的計謀,而是總有人犧牲自己保護了楚玄。前有黃耀宗,后有墨紫幽。 他真不明白,墨紫幽身為墨家女兒怎會與楚玄攪和在一塊,難道就因為楚玄救過她兩次?但是她區(qū)區(qū)一個弱女子為楚玄承受這六天酷刑,咬死了不肯將楚玄拉下水,真的僅僅只因為救命之恩? 他越想越是不甘,越想越是嫉妒。 為何?到底為何楚玄總能屢屢得到他夢寐以求之物? 太子之位,名聲地位,監(jiān)國大權,還有墨紫幽! 他與他都是皇子,為何總是天差地別? “四小姐,你難道不想從這司正司里出去么?”楚烈放柔了嗓音對著墨紫幽循循善誘道,“成王是救不了你的,但是我可以。我想你也看出來了,全祖清是我的人,只要你承認你是受成王指使才傷了蕭貴妃,你就可以從這里出去。” “別的不說,單是承認是我傷了蕭貴妃,就足夠我死一百次了?!蹦嫌奶裘伎此?,冷笑了一聲道,“何談出去?” “只要你按我說的去做,我有的是李代桃僵救你的辦法?!背页兄Z道。 “然后我就只能從此隱姓埋名,如你所愿地被你金屋藏嬌?”墨紫幽冷眼看著楚烈,她一眼就能看穿他那點齷齪的心思。忽然她又想起什么,滿臉嘲弄地笑起來,“當年蘇雪君在刑部大牢中,你是否也跟她說過同樣的話?” 楚烈一怔,就見墨紫幽用譏誚的眼神看著他,冷笑道,“如今看見我這階下囚的模樣,是不是讓你想起了她?” “為何我每次同你說話,你都能扯到別人身上去?!背野櫰鹈碱^,他從墨紫幽的眼神中清晰地感覺到一種戲弄和輕蔑。 “我猜猜,她一定是拒絕你了?!蹦嫌牡穆曇衾湎聛恚澳隳敲聪M蚁袼?,又怎會天真地認為我會答應你呢?” 楚烈沉默下來,他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只剩下一種陰冷的,危險的表情。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威脅之意,“你在墨府里有兩個心腹丫環(huán)對不對?其中一個是你從鄉(xiāng)下帶來的,還有一個為了救你而昏迷不醒。難道你連她們的死活都不顧了?” “不過兩個丫環(huán)而已,你覺得我會在乎?”墨紫幽輕描淡寫道。 “倘若你真不在乎,我立刻就讓你伯父將她們的左耳割下來喂你牢房里那只老鼠!”楚烈寒聲威脅道。 墨紫幽的眼神更冷,她沉默片刻,才盯著楚烈冷冷問,“你想怎樣?” “承認是成王指使你傷了蕭貴妃?!背倚Φ?。 “口說無憑,我親手寫給你當證據(jù)如何?”墨紫幽極為配合地笑起來。 “自然最好!”楚見墨紫幽突然如此爽快,烈頓時大喜,高聲吩咐等在牢房外的全祖清道,“給四小姐備筆墨!” 全祖清立刻指使手下搬了一張案幾進牢房來,楚玄站起身讓出墨紫幽面前的位置,讓那張案幾擺在墨紫幽面前。案幾擺好后,又有人在案幾上擺好紙筆,還有研好的墨。 “還真是有備而來啊?!蹦嫌目粗潜P研好的墨冷笑,研墨哪是這三兩下功夫就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