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萸歸攀著梓蕪的手臂,淚眼婆娑:“娘親迷路了,那我們可以去接她呀!父君你無所不能,我們可以去找她,將她帶回來,是不是?” “可是,父君暫時找不到她……”梓蕪撫摸著萸歸的頭發(fā),眼神漸漸迷離。他透過窗子看著遠(yuǎn)方,一方心事不知說給誰聽,“她走得太遠(yuǎn)了,連我都找不到……但她一定也十分記掛我們,所以,我們要等她,不能忘記她啊……” 萸歸好不容易才被哄睡,眼角還有因為思念娘親、未曾擦拭掉的淚水。梓蕪獨自挑了一盞燈,坐在書案前。他的面前擺著一幅丹青,上面畫著的,是個巧笑嫣然的女子。她身著一襲紅色的衣裙,站在一樹盛放的玉蘭花樹下,眉眼帶笑,眸中含光,灼灼如日華,美得不可方物。 起初,梓蕪根本不敢去看這畫。他把她畫的這樣真實,這樣生動,好像知淺隨時都可能自畫紙上走出來。只是,她終究不會出現(xiàn)。也不過是近十來年的時光,梓蕪才取出這畫。每到夜深人靜、萸歸睡下之時,就獨自一人去看。 曾以為,心里的那份傷痛,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被平復(fù)些許。只要熬過了最初的時光,他就能堅持下去。就像知淺在虛無幻境里對他說的,會漸漸習(xí)慣沒有她的日子,漸漸適應(yīng)一個人生活。于是,梓蕪用繁忙的公務(wù)、無盡的修行,來分散注意力,試圖麻痹自己。他不讓自己有一刻得閑,不讓自己有空余去想她。可結(jié)果卻是,事與愿違。他越是如此,心里的空落感就越強烈。越是想遺忘,就越忘不掉。 后來,梓蕪才知道,時光無法抹平所有創(chuàng)傷,就算再過千年、萬年,他仍不會忘記她。對她的愛和思念,一分一毫都不會減少。因為知淺已經(jīng)被刻在了他的骨血中,他的靈魂里,無法磨滅。哪怕到他魂歸星海時,也會伴著他離去。 第二百七十3章 所思在遠(yuǎn)方(2) 瀟湘為思舉誕下第一個孩子,是個小皇子,天界為此迎來了他們的王儲。新生命的誕生,寓意著希望和生機,代表著過往的災(zāi)難和傷害已然逝去。在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磨難和波折后,天宮終于有一樁大喜事發(fā)生。雖然思舉行事素來低調(diào),但仍是設(shè)宴邀請了眾仙神與諸界人士來慶賀。算是借著這個機會,慶祝劫后余生之喜。 梓蕪帶著萸歸前來赴宴,父子二人如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氣質(zhì)出眾,周身盡是冠絕天人的芳華。萸歸的面容稚嫩,看著比梓蕪的線條要柔和上幾分。他此時的身量還是個十來歲的少年模樣,五官尚未完全長開,卻已經(jīng)是美得令人挪不開目光了。萸歸乖順地坐在梓蕪身側(cè),引得一眾賓客紛紛注目。他禮數(shù)十分周全,并未露出任何厭煩之色。相反,若恰好碰上了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時,萸歸還會微微一笑,算是打個招呼。 于是眾人皆道,小花神的性子格外親和友善,軟軟糯糯的,比著花神的冷峻嚴(yán)肅,又是另一番滋味。 萸歸還是第一次離開花界,天宮里的一切都讓他覺得十分新奇有趣。特別是天帝伯伯家里添了奶娃娃,讓萸歸覺得很是開心。萸歸心里覺得,天帝伯伯必然很喜歡小孩子,因為天帝伯伯每次來花界,都會給他帶很多禮物,跟他說話的時候也特別溫柔細(xì)心。萸歸總能透過天帝伯伯的眼睛,看到滿滿的寵溺。 梓蕪被奉在上座,足見思舉對其的重視程度。自從思舉成為天帝之后,天界同花界的隔閡被打破。梓蕪又在百年前的大戰(zhàn)之中居功甚偉,受眾人尊敬。不過,梓蕪性格素來清冷,千萬年不變。他的周身,似乎終年圍繞著冷冰冰的寒氣,令人不敢靠近。 于是待得久了,萸歸漸漸覺得有些無趣。畢竟大部分的人,都是繞開他們的座席,遠(yuǎn)遠(yuǎn)觀望,不敢上前攀談。萸歸到底是少年心性,喜歡熱鬧。直到一個身著絳紫色襦裙的女神君主動走過來,這才打破了周遭尷尬的局面。 萸歸興沖沖地看著紫衣的女神君開了口,不料她問的竟是:“小仙見過花神。小仙有一事想問過仙上,不知月神他近日如何了?” 梓蕪挑了挑眉,回答:“本神也久未見過月神了?!?/br> 聽到這個答案,紫衣女神君面色不免帶上失落。她悻悻一笑,笑容中透著些微苦澀:“是呀,月神他簡直就是在十三洲避世不出了。我只是,不知他過的好不好,所以有此一問……” “紫薇星君既然記掛月神,何不去十三洲看看他呢?”梓蕪知道月夏和她素來交好,從前二人在天宮時,經(jīng)常相約去看戲。如今看著紫薇星君這般,似乎對月夏有著不同尋常的情愫。于是梓蕪說道,“月神若是看到星君,想來也會十分開懷?!?/br> 紫薇星君卻搖了搖頭:“不了,還是不去打擾他了。若他當(dāng)真想見我,就不會一直不出現(xiàn)。本以為今日天帝陛下設(shè)宴,憑著月神同天帝的交情,他該來赴宴的。不承想,他始終不曾露面。我、我只是不甘心,才來仙上這里問問?!?/br> 說罷,她禮貌地笑了笑,與梓蕪拜別:“叨擾仙上了,小仙告退?!迸R走前,紫薇星君多看了萸歸一眼,真摯地說了句,“小花神生得真好,很有那一位當(dāng)年的風(fēng)姿?!?/br> 梓蕪微微一笑,頷首示意了一下,算是與她辭別。 等到紫薇星君走后,萸歸不解地問梓蕪:“父君,剛才那位仙子jiejie,可是舅父的舊相識嗎?” “是,她是你舅父的好友?!辫魇徎卮?,順手夾了一塊點心放在萸歸面前的玉盤里,“你喜歡她嗎?” 萸歸點了點頭:“喜歡。不過,看jiejie剛才的表情,似乎沒能見到舅父,十分失落。” 他年紀(jì)雖小,但心思細(xì)膩,倒是將紫薇星君的心情堪透了十足十。梓蕪拍了拍萸歸的腦袋,別有深意地說了句:“這世間之人,往往不是想見就能夠得見的。既是見不到,自然會失落悵惘。可若是當(dāng)真見了,又會患得患失?!?/br> 他說的深奧,萸歸有些迷惑,只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后專心去吃點心了。 不過,出乎梓蕪意料的是,等他參加完宴席,帶著萸歸回到花界時,竟然在自己的毓香宮內(nèi),見到了“失蹤”已久的月夏。 百年不見,月夏比之前沉穩(wěn)了許多。他依舊穿著一襲月白色的錦袍,長身玉立,俊秀非凡。月夏似乎來了有一會兒了,正坐在大殿內(nèi)喝茶??吹捷菤w蹦蹦跳跳地朝大殿走來,他猛地起身,聲音發(fā)顫地喚了一聲:“萸歸……” “舅父?”萸歸先是一愣,旋即如疾風(fēng)一般掠過,投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