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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彈?”林三酒瞥了她一眼,“你幾歲???別犯傻了,預演好像快開始了。” 在聽見波西米亞的回嘴之前,她猛地感覺自己被什么一拉,隨即跌落進了一片霧氣之中——隨即她就明白了,她被拉進了預演的場景里。 還沒看清楚周圍,她就“聽”見一個陌生嗓音在身邊低低地說:“……這是第十七個月了吧?” ☆、863 撿破爛的林三酒 ……這是什么地方? 在那個陌生嗓音響起的時候,橘瓣里的濃霧開始漸漸消散了。撲面而來的風浸潤著咸咸的海鹽氣味,生澀、清新而輕盈。陽光透過越來越稀薄的霧氣灑落下來,讓林三酒不由瞇了瞇眼——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面前已徹底是另一番天地了。 她“變成”了記憶的主人,或者說,她像是一個鉆進了他人身體內(nèi)的魂靈,正從原本主人的眼睛里往外看。當她意識到這一點時,一瞬間,記憶主人所有的知覺五感都涌了上來;她感覺到“自己”的一雙赤腳深深地陷在了細沙里,趾縫、腳腕、小腿上,都沾滿了一層沙子。 這具身體既不痛也不累,胃里沒有缺少過食物,身上被太陽曬得暖洋洋地發(fā)熱。不管這是哪兒,這個記憶的主人看來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林三酒轉(zhuǎn)頭看了看,但周圍的景象卻沒有隨著目光一起轉(zhuǎn)動。她能看見的,似乎只有記憶主人當時看見的景象;身邊的波西米亞也早就沒了影子。 視野下方抬起了一雙骨節(jié)粗寬的男性手掌,“嚓”地點燃了一根煙。 “對。我一直都在做記號……” 從林三酒左手邊響起了另一個男人的回答,好像是他的朋友。記憶的主人沒有轉(zhuǎn)過頭去,因此她只能從聲音上判斷,第二個男人似乎此時正充滿了迷茫:“到今天為止,我們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呆了507天了?!?/br> ……什么? 林三酒聽見一聲嘆息從“自己”口中吐了出去——并非失落無奈,倒更像是迷惑和擔心?!澳阕蛱烊フ衣⑿″X隼他們拿食物的時候,聊過這事兒了嗎?” 這二人與同一世界里的其他進化者也保持著聯(lián)系,而且看來其他人也都滯留在這個世界里了。 “聊了,怎么沒聊。他們和我們一樣,天天一睜眼想到的就是這事兒,每天早上都要先點一遍人數(shù),不過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一個人被傳送走。”左手邊的男人點了點“自己”肩膀,說了聲“給我根煙”,隨即林三酒就看見剛才那只手將煙盒遞了過去。那包煙干干凈凈,外盒平整,看起來比人遭的罪要少。 “這也不是壞事啊,”朋友一邊吸煙一邊說道,“我們終于有機會能安定下來好好活著了,還是在這個世界里……放在兩年前,我根本就不敢想象。也許是老天爺看我們慘夠了,總算是要給我們第二次機會了呢?!?/br> “……就是因為這個情況太好了, 我他媽才害怕?!?/br> 記憶的主人扔掉了還有一半的香煙,林三酒感覺“自己”抬腳將它踩滅了?!暗降资鞘裁丛蛟斐闪宋覀儾粋魉停磕艹掷m(xù)多久?怎么才能一直保持下去?我真的,天天想著這些事,我都睡不著覺,就怕第二天一睜眼,自己在下一個世界里了?!?/br> 二人靜默了一會兒,另一個朋友吐出了一口長長的煙,從“自己”的視野中飄向了遠方。一望無際的湛藍大海中,海草與海沙將水面染出翡翠般剔透的幾層深藍碧綠,在陽光下看起來,顏色鮮艷強烈得震懾人心。明明是這樣的美景,林三酒卻直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記憶的主人一定是早就對這片海熟視無睹了。 “我也擔心,但是又有什么辦法?” 朋友苦笑了一聲,記憶的主人轉(zhuǎn)過頭,視野里終于露出了一個濃眉毛、濃胡子的男人。他高高的鼻梁像鉤子一樣形狀向下伸,眼睛卻圓圓的,減少了幾分陰沉感;他拿出一張紙片抖了抖,笑道:“我們樂觀一點,也許傳送之日不會來了呢。你看,這是我的簽證,都超出期限三個月了,現(xiàn)在也沒有把我?guī)ハ乱粋€世界呀?!?/br> 記憶的主人往那張簽證上瞥了一眼,匆忙間只看清了目的地——【彩色池塘】,一個林三酒從未聽說過的地方。 “的確……我有碧落黃泉的簽證,按理來說,我現(xiàn)在早就該在碧落黃泉里了。”記憶的主人一邊說,一邊坐在了地上,視野頓時低了下去:“盡是些讓人捉摸不透的事兒?!?/br> “畢竟你想,傳送本身就是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東西,那么它又突然消失了,也不奇怪吧。” 記憶的主人沒有被說服——林三酒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心里一陣陣七上八下的不安。 “話又說回來,這個世界本身就和末日世界不太一樣?!睗饷济笥岩沧讼聛?,安慰道:“我老覺得它像是一個走錯了門的,莫名其妙地擠進了末日世界里頭,現(xiàn)在要退出這個行列了?!?/br> “借你吉言,我是希望你的話能成真。不然就是進化成超人又怎么樣,一天安生日子也過不了,身邊沒有一個人能留住……我還是寧可在一個安穩(wěn)的世界里好好活著?!?/br> “我想找個老婆,”朋友哈哈笑著說道,“恐怕得那個家伙傳送走,才有女人愿意跟我!但要是有人傳送走了,就說明我們沒有第二次機會好好活著了……哎呀真矛盾?!?/br> 記憶的主人也被他逗笑了,二人接著感嘆了幾句,開始聊起了其他的雜事。直到眼前的景象忽然一黑,場景頓時被掐斷了;林三酒再一眨眼,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橘瓣之中。 波西米亞正站在她身邊,一張輪廓精巧的巴掌臉上,此時盡是一片怔然。 二人彼此對視了一眼,一時間居然都忘了斗嘴。 “出去說,”橘瓣里局促得難受,林三酒從她身邊擠過去,攀住橘瓣內(nèi)部爬了出去。二人跳下橘子時回頭一看,那條“警告,警告,務必觀看”的信息仍然留在橘皮上——它不知已經(jīng)被看過多少次了,未來或許還會繼續(xù)被看下去。 十四個月傳送的規(guī)矩,在某一個地方失靈了——這就是橘子認為進化者們必須知道的訊息。 如果是真的,那它確實很驚人……但它到底包含了什么樣的含義呢? 在橘園里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林三酒忽然問道:“有沒有可能,那段記憶是被人編造出來的?” “你不信?”自打從橘子里出來,波西米亞就安靜多了。此時她輕聲問了這么一句,還真叫人有點兒不適應。 “也不是……我得先把可能的情況排除?!?/br> “說得跟你特別聰明理智似的。”波西米亞的溫柔維持不了兩秒就要龜裂,她嗤了一聲:“應該不會是假的。如果是編造的記憶,當事人自己心里會很清楚這是假的,那么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