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3
里的雙胞胎兄弟,不知道為什么也忽然變得十分配合,話也不多說,手腳也不多掙扎,只是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布囊里倒騰著什么。 這位傳說中的余淵,被七扭八拐地安排在了個一轉頭就要迷路的房間里,隱秘地擠挨在建筑物角落之中,不是bliss帶路,恐怕波西米亞找一年也找不著。走近門口時,藥物的凜冽氣味就逐漸濃烈起來,預告著一個人險死還生的單薄命運。 bliss伸手推開門,首先走了進去;不等波西米亞拖著布囊跟上,就聽她低低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898 被沖向了遠方 出事兒了? 波西米亞心中一凜,扔開布囊,幾步?jīng)_進了房間。一室盡是沉厚黏滯的血腥氣與藥味,一張床獨自浸在從天窗投進來的柔弱光暉中,紗帳朦朧地泛著白,將里頭的人影也遮映得虛虛淺淺。 那就是余淵? 有那么一瞬間,波西米亞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看見的人影到底是哪里不對;直到bliss忽然大步走近床邊,她這才一激靈醒過了神——“他、他這是……?” “快過來!” bliss轉頭囑咐她一聲,隨即迅速地扎起了紗帳簾子。 初看之下,波西米亞不由吃了一驚。這男人輪廓、皮膚與頭發(fā)都年輕得充滿生機,即使瀕死了一回,也抹不去那種蓬勃濃烈的力量;然而他臉上、身上都布滿了墨青色的紋身,繁復花紋密密麻麻地遮蔽了每一寸皮膚,叫人壓根也看不清他到底是一個什么模樣。 唯一能確定的是,他的影子之所以看起來那樣虛浮淺淡,是因為他馬上就快要傳送了。 “他到日子了?”波西米亞有點兒不知道怎么辦好,支棱著兩只手,彎腰問道。 回答她的卻不是bliss。 “……不,不是的?!蹦墙杏鄿Y的男人眼皮顫抖幾下,微微睜開了,眼睛里干涸地泛不起一點水光。他見到波西米亞時似乎一愣,隨即轉過目光:“bliss……” “她是林三酒的朋友,本來是過來接你的?!眀liss立即就明白了他要問什么——她總像是時刻揣摩觀望著人心一樣。 “小酒……?”余淵吐了口氣,浮上了一個說不清是苦笑還是嘆息的神情,聲氣低弱地問道:“她還好嗎?” 他嘴唇、皮膚都沒了血色,被墨青紋身襯得黑白分明。不過這種鮮明的對比,也在漸漸地淡下去,就像一段云影投進了水里,即將被風吹散得化開似的。 “好得很,倒是你怎么這么活規(guī)則,她出生長大、說不上究竟喜不喜歡的家鄉(xiāng),即將全部開始崩塌了。 直到這一刻,波西米亞才對大洪水產(chǎn)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真實感。 當她拿出紙鶴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指甲油上閃爍起一溜兒海藍的光,仔細一看,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指正在發(fā)抖。 不僅是手指……連手心里都是一片微微冷汗了。 洪流中身不由己的一片落葉,要被遠遠沖向無盡的寂寥與未知里,比什么都叫人恐慌。 “……幸好早就準備好了簽證,”就在這時,bliss的半句話恰好被送進了波西米亞耳朵里。她吃了一驚,握緊紙鶴,抬頭朝二人問道:“有、有簽證了?” “bliss給我的,”余淵看著自己逐漸透明、卻仍然撐起了棉被的身體,臉色也不大好看:“她知道……我想去神之愛。” “碰巧有個簽證官來充大頭?!眀liss歪頭朝波西米亞一笑,一身紅裙如同夕陽下的火紅煙云,襯得她皮膚清冷雪白:“……從他身上拿到了十好幾張簽證呢。” 神之愛……這種名字越平和溫柔的地方,一定就越靠近地獄,這是波西米亞多年來總結出的經(jīng)驗了。她不明白為什么余淵偏偏要去那一個世界,但現(xiàn)在也來不及問了,誰知道余淵還有多少時間——她匆匆將情況全錄進了紙鶴里,一甩手,看著它撲棱棱地飛入天光,從上方小窗中消失了蹤影。 “如今有簽證也未必保險了。” 波西米亞低低地說了一句,咕咚一下在床邊坐了下來。 余淵顯然很快就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面色不由一白——bliss轉頭看了看兩個人,微微一皺眉,卻什么也沒有問。 猶豫了幾秒,她才低聲問道:“你傷還沒好,去了新世界怎么辦?” 余淵抬起眼睛,望著紗帳頂半晌,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能怎么辦呢?……走一步看一步罷了。”他嘶啞地說,似是要笑一笑,氣息卻只飄零地散開了。 一時間室內(nèi)再沒有人出聲,只有一片死寂逐漸沉重,壓在每個人的心臟上??諝舛枷袷桥c血腥氣浸透了,放棄了糾纏,凝滯渾濁地貼在人的身邊。直到幾分鐘后,余淵才輕輕苦笑一聲,打破了沉寂:“……我居然還在?!?/br> 說是還在,但大部分身體已經(jīng)完全透明了。只有胸膛、肩膀及頭顱依然還存留著色彩與輪廓——雖然傳送過程被拖長了許久,但身體逐漸透明化、并最終消失的過程,卻似乎依然勢不可擋。 他的胸膛以下,已經(jīng)在另一個世界了嗎?波西米亞不由疑惑地想。 “你特殊物品什么的,都在嗎?”她冷不丁地問了一句。關心人不是她的一向作風,但眼前這個男人——波西米亞也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去想象這個一身傷痛的人被猝不及防地扔進一個世界后,遭到不測的可能性。 誰知道什么時候,落到這種殘酷鐵拳之下的就會變成自己呢? 余淵只是點點頭。他的胸膛看不見了,淺淡的透明吞噬到了他的脖子處。 “那么——” 不等波西米亞將一句話說完,從頭上天窗里驀地撲進來了一個小小的白影,速度竟遠比之前高出幾倍,似乎也明白此時情況緊急;紙鶴一落在她手上,立刻傳出了林三酒飛快、焦急卻依然有條理的聲音:“余淵,我現(xiàn)在離你太遠,趕過去恐怕已經(jīng)遲了。你一定要記住我告訴過你的、那些關于神之愛的經(jīng)驗……但是沒有聯(lián)絡器,你的計劃恐怕是沒法達成的。bliss!” bliss似乎沒想到自己會突然被點名,藍眼睛一轉。 “我上次在你的樓里落下了一個特殊物品,你沒有忘記吧?”林三酒的語氣堅決得不給人留一點余地:“戰(zhàn)斗結束之后,你肯定事后回收了它。現(xiàn)在,我希望你能把那件【戰(zhàn)斗物品】交給余淵?!?/br> 在幾人都愣了愣的時候,她已經(jīng)流暢地解釋了一遍【戰(zhàn)斗物品】的使用方法——波西米亞聽得幾乎傻了,這種想它變什么就能變什么的東西得值多少錢啊——又聽林三酒繼續(xù)往下說道:“余淵,你接觸過聯(lián)絡器,你清楚應該怎么用【戰(zhàn)斗物品】模仿出一個聯(lián)絡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