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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鳴在母親面前一向乖順,也說不出什么駁斥的話,只能為難道:“還是讓jiejie斟酌吧?!?/br> 左右少府那頭還給留了兩日的余地,供各家斟酌后上報具體由家中哪幾位隨行。 “那,那大姐兒肯定會讓你留下?。 弊坑浼绷?。 “若jiejie讓我留下,那肯定有她的考量,”羅風(fēng)鳴嘆氣,不知該怎么跟母親講這道理,“總之,絕不會是因為她不想擔(dān)這辛苦才叫我留下的?!?/br> 卓愉柳眉緊皺,手中的絲帕都快絞成麻花了。 “風(fēng)鳴,你再細(xì)想想,隨圣駕出行這樣的場合,大姐兒去那能合適嗎?畢竟她不像你與翠貞,沒正經(jīng)進(jìn)書院受教的,這萬一她……” 卓愉雖不大懂外間事,可“羅翠微卯起來就是個混不吝”,這件事她是看得很明白的。 除了不忍心讓兒子獨自承擔(dān)起接連一個月的繁重事務(wù)之外,她也擔(dān)憂若由羅翠微隨圣駕出游,倘是一個不慎,說不得就能給羅家惹來天大禍?zhǔn)隆?/br> 要知道,羅翠微平常接觸的多是三教九流、商賈農(nóng)戶,正經(jīng)的貴重場合見得并不多。 雖說年前忽然與昭王府走得近了,除了被退回年禮之外也沒見出什么大錯,最后昭王殿下還親自登門致歉,可在卓愉看來,那純是運氣好。 卓愉覺得,昭王殿下畢竟算是行伍之人,性子豪爽、不拘小節(jié),小事細(xì)處也不與人計較為難,所以羅翠微在他面前才沒出岔子。 可春獵隨駕要面對的是皇帝陛下,那可就大大不同了。 “jiejie雖沒有進(jìn)過書院,可她是父親親自帶在身邊教養(yǎng)長大的,”羅風(fēng)鳴對母親的顧慮很不認(rèn)同,斯文俊秀的面上滿是維護之色,“雖有時性子沖些,言行之間卻自有她的分寸,從未出過大的差錯?!?/br> 羅風(fēng)鳴心性、手腕雖嫌稚嫩,卻并不是個糊涂蛋。 父親養(yǎng)傷不能理事的這幾年,若不是長姐一面沖在前頭張牙舞爪地扛著,一面顧著扶持他慢慢長起來,羅家的局面只會比如今更糟。 他不相信長姐會沖動到在圣駕跟前言行無狀,在他心里,他的jiejie是最最機靈通達(dá)的人。 見兒子眸中隱有不豫,卓愉趕忙找補道,“其實我也不是就舍得大姐兒辛苦,只是早已安排了想替大姐兒相看一些人家;就念著等這陣子忙過了,帶著她好生挑一門合適的親事呢!若她去了,這一來一去又是個把月,什么好事兒都耽誤了?!?/br> 這些話她當(dāng)然不敢在羅翠微面前去說,畢竟平日里羅翠微對她足夠尊敬,卻不會當(dāng)真什么事都任由她擺布。 她知道羅翠微對弟弟meimei們關(guān)愛有加,尋常只要羅風(fēng)鳴與羅翠貞主動提出什么要求,羅翠微是不會拒絕的。 所以她希望能將羅風(fēng)鳴說動,由他去向羅翠微提出自己去隨駕春獵的請求。 羅風(fēng)鳴聽了母親這番話,想想長姐年紀(jì)不算小,這幾年為著家中的事忙里忙外,成親之事確實是被耽擱了。 于是他沉吟半晌后,才道,“這樣,我找jiejie一同去主院,聽聽父親的意思。” **** 羅翠微的生母產(chǎn)后血崩,即便羅家重金延請了名醫(yī),也未能使她撐到女兒滿月。 羅淮居妻喪兩年,才在父母的安排下又娶了卓愉,一年后有了羅風(fēng)鳴。 但那時的羅淮才接任家主不久,需時常奔走在外,便擔(dān)心自己不在家時女兒會受了繼母薄待,遂將羅翠微帶在身邊親自照料。 雖說后來的事實證明卓愉并不是什么惡毒后母,可羅淮已習(xí)慣了將羅翠微帶在身邊,只要不是特別遙遠(yuǎn)、特別險惡的行程,就一定要帶上她才安心。 這個由他自己悉心照拂、親自教養(yǎng)長大的女兒,是他最珍貴的那口心頭血。 可也正因為此,才導(dǎo)致羅翠微沒能像弟弟meimei那樣,正經(jīng)進(jìn)書院讀書受教。 這也是羅淮心中對她最大的愧疚。 她的所知所悟,幾乎都來自羅淮的言傳身教,來自小小年紀(jì)就走遍的千山萬水,來自稚氣的雙眼見識過的世情百態(tài)。 所以她行事較弟弟meimei們潑辣膽大,有時卻不免張揚、激進(jìn),少些章法與約束。 “我想了想,還是羅風(fēng)鳴去更合適,”羅翠微倒是沒想太多,只是就事論事,“他讀書多些,那樣鄭重的場合,他就算博不出什么機會,至少也能做到不出紕漏?!?/br> 春獵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會發(fā)生什么事誰也說不準(zhǔn)。 她知道自己的性子,沖動起來顧頭不顧尾的,她也真怕自己到時候哪口氣沒忍下就會亂來。 羅風(fēng)鳴正想說話,羅淮輕輕笑了笑,氣音斷續(xù):“你去,帶上你meimei?!?/br> 羅翠貞雖年紀(jì)小,在家時總孩子氣地胡鬧,卻到底讀書識禮,在外的言行舉止總會比羅翠微要懂得拘束、收斂些。 若到時真遇上什么事,有她在旁,一來可以稍微幫忙提個醒,二來羅翠微也不至于脾氣一上來就不管不顧。 “你跟著瞎點什么頭?”羅翠微輕瞪了羅風(fēng)鳴一眼,“若我走了,看不把你忙得哭天搶地?!?/br> 羅風(fēng)鳴笑著撓了撓額角:“倒是個頭疼的事,不過也沒什么,大不了……” “到時若忙不過來,”羅淮一錘定音,“賬冊什么的,就送我到這里?!?/br> 這事就這么定下了。 **** 二月初三清晨,顯隆帝的圣駕儀仗出京,前往泉山行宮做為期二十日的春獵出游。 隨行隊伍浩浩蕩蕩,除皇室宗親、勛貴近臣等,士農(nóng)工商各表率之家也應(yīng)詔隨行。 原本少府屬官是安排了羅家兩姐妹與同為商戶的城北徐家人共乘一車,可云烈卻早早派了熊孝義,當(dāng)著少府屬官的面將羅家兩姐妹“請”走了。 圣駕啟程需在吉時,少府屬官也不好為這點小事爭執(zhí)拖延,倒也沒再去當(dāng)面與云烈爭執(zhí)。 在熊孝義的帶領(lǐng)下,羅翠微與羅翠貞一道上了少府專為昭王殿下準(zhǔn)備的馬車。 寬敞的車廂內(nèi),云烈手執(zhí)兵策,半身斜倚車壁,長腿交疊在坐榻邊沿,懶散隨意的模樣像極了一頭瞇著眼曬太陽的豹子。 羅翠微還是頭一回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就笑著打量了兩眼。 “看什么看?”云烈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柜子里有點心,角爐上有茶?!?/br> 說完將手中的書卷舉得高了一些,擋住大半張微燙的臉。 這姑娘也是,她meimei還在邊上呢,就算好些日子沒見他了,那眼神兒也該克制一下才對啊。 不知他莫名其妙在惱什么,羅翠微懶得理他,在坐榻上尋一張錦跽身而坐,又將羅翠貞安置在自己身旁坐好。 羅翠微偷偷打了個呵欠,有些煩躁地攬過meimei的肩頭,湊到她耳畔小聲道,“我還是覺得該羅風(fēng)鳴來才對?!?/br> 羅翠貞扁了扁嘴,也湊到她耳邊,“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