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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會餓,林森森還帶了干糧和水果。 但林嚞嚞一點沒有感覺,出了京都便掀起了車簾子,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馬車外的世界。 護城河就在城門之外三五里地,林嚞嚞頭一次從外面看京都的護城河,頗為激動。木橋有些長,架在護城河之上,橋底是溫和的流水聲,岸邊還有一排綠柳垂堤。很是雋美。 她一邊看著,一邊與林森森說著話,說“原來書中的‘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絳’是這樣的啊”,說“這可真是‘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啊”。 她的開心溢于言表,高興得像頭一回吃糖的小孩子。 到了海棠花樹林,已經(jīng)是正午了。 這回出來林森森帶的依舊是宜雙與牧柯,幾個人很快將馬車上帶來的東西都卸下來。 比如鋪在青草上的大方布,還有一些五花八門的點心與水果。林森森甚至還準(zhǔn)備了蜜餞等零食,全都放在大方布上。 她們席地而坐。 擔(dān)心林嚞嚞受了涼,林森森備了一只軟墊,讓林嚞嚞坐著,免得地上的濕寒之氣入身。 單單一株海棠樹或許不覺得什么,但周圍數(shù)里地都是海棠,便很叫人驚艷。地面上鋪滿了凋零的花瓣,林嚞嚞一點也沒有“零落成泥碾作塵”的想法,只覺得美極了!妙極了! 林森森看她興奮得閑不下來,只好扯著話題與她聊:“同樣的花京都也有,你覺得有什么不一樣嗎?” 京都也有海棠,但沒有這樣一大片一大片的。 林嚞嚞想了想,笑說:“京都的更貴氣些吧?!彼约阂灿X得好笑,輕笑起來,說:“這里的海棠更隨性?!?/br> “會彈琴嗎?” “會一些?!?/br> “四姐帶了琴。”她說罷,宜雙已經(jīng)起身去拿。 坐在樹底下,所有人都被落了一片兩片的花瓣。 花很香。 林嚞嚞的眼睛更亮了,抱著宜雙拿過來的琴席地而坐,琴放在矮矮的條案上。又一片花瓣落下來,落在琴弦上。 她拿了花瓣,看了眼林森森,撥起了琴弦。 看著她的姿勢、聽著歌的旋律,林森森便知她是熟知古琴的,彈了一手好古琴。但她彈出來的曲子,林森森沒聽過,只覺得舒心。 調(diào)子很輕緩,像春風(fēng)吹過青草、像綠柳拂過水面、像海棠掠過天空,很優(yōu)美凝神的一首曲子。 一首畢,林嚞嚞笑問:“好聽嗎?” “好聽,什么曲子?” “?!?/br> “很好聽!我家嚞嚞是才藝色三絕,不愧為京都第一才女!” 林嚞嚞羞紅了臉,咯樂咯樂的笑。她看著蔚藍(lán)的天空,看著粉嫩的海棠,看著碧綠的青草,看著眼前的林森森,道:“四姐,我真開心!” 林森森覺得帶著她出來這一趟,真的是值了。 下午,起了風(fēng)。 林嚞嚞這才知道林森森還另外帶了紙鳶,是個紫粉色的蝴蝶。最初放飛的時候要跑,林森森讓她站在上風(fēng)處等著,自己則與牧柯一起放飛了紙鳶。 等紙鳶飛起來了,林森森便扯著紙鳶到林嚞嚞身邊,與她手把手的放起了紙鳶。 紙鳶飄的很高,在天空下渺小的像只螞蟻。 后來,牽扯著紙鳶的線到了盡頭,林森森讓牧柯扯斷了線,與林嚞嚞看著紙蝴蝶越飛越高、越飛越遠(yuǎn)! 時間差不多了,林森森將戀戀不舍的林嚞嚞帶上馬車,去桐州城。 到桐州城恰好是傍晚。 桐州有港口,特色便是各種海魚。林森森點菜時點了一堆特色菜,什么蒸的、炸的、煮的、紅燒的,都來了一份,點了整整兩桌。 林嚞嚞雖是大戶人家養(yǎng)出來的小姐,也不由覺得浪費,道:“四姐,太多了,我們吃不完的。” “沒關(guān)系,我們每道菜嘗一口?!?/br> 等菜的時候,酒樓又來了客人。 客人很顯眼,還沒進門便已有眼尖的人議論起來。進門后,議論的人更多。林森森一行不由也看過去。 這一看,可把林森森的眼睛瞪大了。 竟是李煊。 李煊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有一個人,看上去不像是單純的朋友,更多的是上下級關(guān)系。 知道李煊此人這么久,林森森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雖然沒有說過話,好歹也是熟人,她便沖他點頭致意。李煊自然也是看到了她,與她微微一笑,回過頭與他同行的人說話。 那一笑,整個酒樓的客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紛紛目瞪口呆! 晚飯后,林森森一行又回了客棧。 桐州城的客棧好訂,林森森原本想一人一間的,但問的時候忽然改變了主意,要了間雙人房。她和林嚞嚞一間房。 是以,林嚞嚞與林森森一起進了房間。 兩人間的房子里的兩張床是分開放的,而且分開得有點遠(yuǎn),一個在南一個在北。 兩人都簡單收拾過,睡下了。 燭火也熄了。 今天晚上的月色不是很好,外頭黑黢黢的,屋子里便也沒有光,黑漆漆的一片,十分安靜,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都才躺在床上,不會睡得那么快。 林嚞嚞玩鬧了一天,精神頭還沒停下來,還有些興奮,但理智已經(jīng)歸攏了。她嗅著空氣里淡淡的花香,滿心的愉悅與滿足。許久,她道:“四姐,謝謝你?!?/br> 她知道林森森還沒睡著。 外面也都安靜了,偶爾有風(fēng),風(fēng)吹過樹梢枝頭,簌簌作響。 “嘿嘿,以后想去哪里,四姐帶你去。” “嗯,好。” “閉上眼睛,我數(shù)一二三,睡覺?!?/br> 林嚞嚞在黑暗里聽著她的聲音,一二三閉上眼睛,沒有說話,漸漸沉入夢中。 一場美夢。 林森森不是一個特別心軟的人,否則不會明知道林有鶴的結(jié)局還不聞不問,哪怕現(xiàn)在林有鶴已經(jīng)是那個結(jié)局了,她也沒想去幫忙。她是能力有限,但不代表束手無策,只是不想。 但到現(xiàn)在,她也幫過人。比如林犇犇,因為他是她來了之后第一個對她釋放善意,并照顧過她的人,否則她沒有那么大方去勸他提醒林有鶴不要站隊、去幫他給佟憶牽線躲賜婚。 對于林嚞嚞也是。 第一次與林嚞嚞面對面,林嚞嚞讓她替她入宮,她仿佛聽了一句笑話。后來,是林嚞嚞跑來找她傾訴,她才漸漸將她放在心上。到現(xiàn)在,她想將她當(dāng)meimei一樣,盡她所能寵上天。只要她要,只要她有。 ☆、一砂一極樂 清晨,林嚞嚞在鳥語花香中醒來。 房間的小軒窗被支起來,一陣一陣的清風(fēng)飄進來,裹著香甜的花香與青草香,還有枝頭不肯安靜的麻雀唧唧喳喳。 “早?!绷稚P腿坐在床上,一副沒睡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