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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姐早。” 林嚞嚞起床穿衣服。 衣服里里外外好幾層,頗為繁瑣,林嚞嚞以前每天早上都是面無表情的穿,今天早上心情格外好,看著衣服都可愛起來了。 雖然即將回家,但她不覺得失落。她相信,以后四姐會帶著她去往一個又一個的地方,看世間這諸多風(fēng)景。 也巧,吃過早飯準(zhǔn)備啟程回京都的二人剛出客棧門便看見了李煊,他從對面客棧出來,似乎也是要回去,看見她們倒沒表現(xiàn)出吃驚,只是微微一笑。 林森森仿佛被聚寶盆砸中了腦袋,暈乎乎地開心著。 顛簸的馬車上,林嚞嚞笑說:“四姐每次看見那位李公子都是這般癡迷的模樣。若是四姐喜歡的話,倒是可以打聽一下李公子?!?/br> 李煊長得漂亮,傾國傾城,林嚞嚞也很是驚艷、欣賞,每次看到都覺得有些心跳加速,但與林森森的反應(yīng)比起來,她鎮(zhèn)定多了。 “漂亮的人,誰不喜歡?”林森森不以為意,反正李煊長得漂亮,她就愛看。 “那三爺怎么辦?” 林森森啞口無言,瞪了林嚞嚞一眼。 林嚞嚞噗嗤噗嗤地笑,等了會兒,才按下笑意,說:“四姐,你喜歡三爺?shù)陌??三爺對你那么好,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喜歡三爺?shù)?。四姐,你喜不喜歡?” 這是朋友、姐妹之間的悄悄話,但林嚞嚞沒有壓低了聲音竊竊私語,外頭的牧柯和宜雙都能聽得見。 這句話,不止林嚞嚞一個人問過,也不止被問過一次。 但林森森第一次沒有瞬間給出答案,也是第一次沒有直接否認(rèn),卻是笑說:“是啊,三爺對我那么好,我只能給三爺當(dāng)牛做馬才能回報了?!?/br> 林嚞嚞調(diào)侃道:“也能以身相許么!” “喜歡才會以身相許啊?!?/br> “我知道了?!绷謬瑖溃骸八慕愀矚g的是這條路?!?/br> 林森森沖她眨眨眼,笑了。 巳時三刻,林森森將林嚞嚞安全送到了林三爺?shù)母?。林母看到林嚞嚞,心頭的石頭落下來,總算是安心了。再看林嚞嚞滿面紅光,心中不免酸澀又歡喜。再面對林森森時,客氣許多。 至于林森森的那幾句話,事后被一字不落的傳到黎飔耳朵里。彼時,黎飔剛審?fù)炅謵粣簧磉叺娜恕?/br> 林惢惢的陪嫁丫鬟有兩個,其余都是府上的人。但府里那么多丫鬟小廝,并不是黎飔親自過問的。如今出了這么一檔子的事情,黎飔自然得查一查。他沒有親自出面,讓下屬去盤問的。 率先被盤問的是兩個陪嫁丫鬟,二人跟了林惢惢許久,性子多少與林惢惢有些相似,看不起比她們地位低的,有些小聰明,但對林惢惢倒是挺忠心的。二人都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側(cè)妃并未提前與她們說過。至于迷藥,她們也不知從何而來。 之后又盤問其他丫鬟小廝,都是這么幾句話翻來覆去的說。有些人也說了些別的花樣,譬如那幾天林惢惢的心情不好,總是會砸東西,但在事情發(fā)生的兩天前,她的心情忽然變好了。 順藤摸瓜,一個平時不起眼的小丫頭被推了出來。林惢惢以身用藥的主意便是她出的,那藥也是她給的。 這丫鬟不過十七八歲,被綁在木柱子上,邊上有一個人正拿浸了水的紙糊在她臉上。起初,她嘴硬,咬牙沒認(rèn),一個字沒說。但加到了第三張紙的時候,她認(rèn)了。 她道:“主意是我出的,但我只是心疼側(cè)妃進(jìn)府許久都不曾被三皇子臨幸,側(cè)妃常常以淚洗面,奴婢心疼,這才出了這個主意。迷藥也是奴婢弄來的,奴婢就是想幫側(cè)妃!” “刺客……” “刺客不關(guān)奴婢的事,奴婢也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會有刺客過來,奴婢真的不知道!不關(guān)奴婢的事!三皇子!求您了!放過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br> “迷藥是哪里弄來的?” “平秋街街頭的藥館?!?/br> 一直沒吱聲的黎飔站起來往外走,道:“去買,用在她身上??春盟!?/br> 沿著長廊回到書房里,牧柯正站在門口等著。 “這兩日如何?”黎飔知道林森森帶著林嚞嚞去桐州城玩了一天,還住了一夜。 “四小姐很開心,對林六姑娘很照顧。” “嗯?!?/br> “六姑娘問了四小姐一些問題……”牧柯開始支支吾吾。 黎飔側(cè)目而視。 牧柯腦袋垂得愈發(fā)低了,將林嚞嚞與林森森的對話說了出來,一字不落。 喜歡才能以身相許啊,不愿以身相許自是不喜歡了。 黎飔苦笑。 牧柯或青竹每個一段時間都會來向他匯報她的情況,事無巨細(xì),她明明知道的。有些話若是不想他知道,她會小心不讓他們聽見??墒悄量侣犚娏?。 她在拒絕他。 她從一開始就是拒絕他。林思言三番五次的質(zhì)問她對他的感情,她從來都是直接又干脆的否認(rèn),不留一絲余地。 黎飔坐在書桌后面,忽然覺得傷口疼得厲害。但是心口的疼,好像更沉、更重一些。 外面,卻是一個好天氣。 牧柯不敢說話,但還有一件事,他與青竹都覺得奇怪,道:“還有一件事,四小姐在桐州城遇見了李煊?!?/br> “知道了,回去吧?!?/br> “是?!?/br> 牧柯走了,又剩黎飔一個人。 李煊這人,原本黎飔并未在意。 書屋的客人很對,來來去去,總會有熟人,有些人可能每天都去坐一坐、看看書。但林森森在桐州,李煊也在桐州,這不免有些太過巧合了。 不論是否多心,總歸查一查,確定一下,是好的。 四月份,雨水多了。 隔三差五的下一場纏綿小雨,林森森不免想到了戴望舒先生的: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的,結(jié)著愁怨的姑娘。 可不是么,這常常下著小雨,能不彷徨又寂寥么。尤其是李煊出現(xiàn)的時候,他一身紅衣,又撐著大紅色的油紙傘,恰似應(yīng)了“雨巷”。 書屋又進(jìn)來一個人。 林森森沒注意,她的眼神始終鎖定在李煊的身上。直到那人過來屈指敲打她的桌面,她才抬頭去看眼前人,登時嚇了一跳,忙不迭的站起來,笑瞇瞇道:“三爺?!?/br> “嗯?!?/br> 這是黎飔頭一次從前門進(jìn),林森森不免覺得奇怪。但黎飔應(yīng)了一聲后并沒有說什么,只道:“方才看著什么?” 林森森心虛地瞥了眼李煊,李煊正在記名冊上登記自己的名字。 黎飔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看著一身以金絲滾邊的緋色長袍的李煊眼色微沉。似是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李煊回頭看了眼他,微微笑。 不得不承認(rèn),李煊真的很美,美到叫人忘了他的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