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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燭光,悠悠道:“罷了,你要真傾心與他,不可轉(zhuǎn)也,就隨他去罷?!?/br> 碧嵐驚詫地抬頭道:“母親?” 程夫人道:“只是你必須答應(yīng)我一件事,走了之后,永遠(yuǎn)不要再回來。” 碧嵐心中大震,從小到大,母親是她最親最敬的人,她如何能夠拋棄這濃厚的血緣。想起母親生病時(shí)的虛弱模樣,碧嵐膝行至母親身邊,雙手握住母親冰涼的手,道:“娘,你何出此言?!?/br> 程夫人悠悠道:“我身為程家嫡妻,不能為夫君傳遞香火,已是有罪。唯一的女兒也--我還有何面目待在程家,左右是到祠堂懸梁自盡罷了?!?/br> 碧嵐駭然道:“不,娘,女兒不會離開母親,不會私奔。他說過要明媒正娶的!” 程夫人輕笑道:“明媒正娶,可有信物?” 碧嵐忙道:“有的?!睆膽牙锾统霭虢佤⒆?,道,“這是他給我的,是他母親的遺物?!?/br> 蘇長曄看著那截簪子,心頭大震。這是他給翩翩的信物,每人一半,怎么會在碧嵐手上!無數(shù)少年時(shí)的場景在他眼前如片片飛花略過,迷蒙了他的雙目。 程夫人將半截鳳頭簪放在手中仔細(xì)看了看,道:“看樣子也是個(gè)殷實(shí)人家的孩子,你們年輕,只顧眼前不顧將來。他既有心,你就讓他報(bào)上家門,讓雙方父母走動(dòng)走動(dòng),將親事定下來,等你及笄便嫁過去,既光明正大又長長久久,豈不是最好。” 碧嵐只覺心尖都在顫抖:“母親,你原諒我了,愿意成全我們?” 程夫人板著臉道:“不嚇一嚇你,就怕你們做出不的臉的事情?!?/br> 碧嵐臉紅了一紅,程夫人接著道:“你們約了什么時(shí)辰見面?” 碧嵐猶豫了一會兒,道:“戌時(shí)?!?/br> 程夫人望了望窗外,雨已經(jīng)停了,積水順著檐一點(diǎn)點(diǎn)滴落。 “戌時(shí)快到了。你讓蕊兒拿著簪子,去問那男子的家事,若他肯應(yīng),就叫他到我跟前來,若他不應(yīng),你就此死心,規(guī)規(guī)矩矩等著父母給你安排親事?!?/br> 碧嵐篤定道:“他一定會應(yīng)的?!?/br> 程夫人的嘴角浮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你可答應(yīng)?” 碧嵐點(diǎn)頭,程夫人道:“咱們擊掌為誓。” 碧嵐毫不遲疑地依言照辦,道:“母親不必怕我反悔,他若是個(gè)浪蕩之徒,女兒又何必留戀,兩兩相忘便是?!?/br> 程夫人點(diǎn)頭微笑,畢竟是程家的女兒,骨子里的傲氣抹不掉。如此,她就沒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 “張mama?!?/br> 張mama推門而入:“老奴在?!?/br> 程夫人道:“把蕊兒放出來,你們陪著小姐,去把話說清楚,將那公子帶過來。” 張mama道:“夫人放心,定不會叫小姐讓人看輕。” 程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我乏了,先回房了?!币黄鹕?,卻眼前一黑,直直栽倒在地。 碧嵐嚇得小臉煞白,撲上去連聲喊道:“娘!娘!” 張mama道:“呀,夫人這是犯病了,平時(shí)藥都是小姐親手熬的,丫頭們都拿捏不好火候,這個(gè)怎么好?!?/br> 碧嵐道:“別說那么多了,張mama,你先將母親背回房。我這就給母親熬藥,簪子的事情,就給蕊兒去做罷?!?/br> 張mama目光一閃,背著程夫人出去了,碧嵐撿起地上掉落的簪子,用衣角輕輕拭去上面的塵土,咬牙離開,暮色從打開的門中透進(jìn)來,又立刻被拒之門外。 沉沉的暗影將蘇長曄包圍,他心頭煩亂,恨不得將腦中的亂麻挖出再理一理?;桀^昏頭間,忽覺腳下一空,重重地摔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真相在眼前了。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蘇長曄騰地睜開眼,熟悉的擺設(shè),熟悉的布置。他站起來,走到桌前,倒了一杯冷茶。久置的茶葉沉淀著厚重的冷香。蘇長曄仰頭一口飲盡,將杯子往地上一摔。 杯子四分五裂,聽到動(dòng)靜的紫電在門外問道:“王爺?” 沒有回應(yīng),紫電心中一緊,正要闖進(jìn)去,聽得蘇長曄暗沉的聲音傳來:“把蕊兒帶來?!?/br> 紫電心下一驚,道:“王爺,天還沒亮呢。” 蘇長曄道:“我不想再說第二遍?!?/br> 紫電住了口,嘆口氣去了。蕊兒這丫頭,說來也是可憐,先是被王妃趕出了挽嫻苑,然后在雜物房干得好好的,昨天早上發(fā)現(xiàn)焱兒沉井,被嚇暈過去,今天又要被王爺訓(xùn)斥,若是還有命出來,她最好還是去燒燒香去去晦氣。 雜物房極偏,旁邊一間小木屋就是蕊兒的住處。紫電走到木屋前,敲了三聲,道:“蕊兒姑娘,我是王爺副將紫電,王爺有事,叫我領(lǐng)你去見他。” 沒有回應(yīng),紫電又敲了三聲,提高聲音又說了一遍。仍是沒有動(dòng)靜。紫電心里咯噔一下,一腳踹開房門。蕊兒倒在桌下,不知生死。紫電此時(shí)也顧不得男女大防,扶起蕊兒,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灼熱,紫電又去探她的額頭,guntang灼人,竟是病暈過去了。 紫電將她抱回床上,回身去倒水,卻發(fā)現(xiàn)僅有的一個(gè)茶杯已經(jīng)摔碎了,桌上只有盛著殘羹冷炙的兩個(gè)碗。破舊的小屋,簡陋的桌椅,虛弱的女人。 紫電恍然想起多年前的一個(gè)夜晚,他在滲著雨水的草屋里,守著病重的母親,看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氣,白晝?nèi)缙趤砼R,母親卻再也無法起身為他煮一碗稀薄的南瓜粥。 他直起身來,洗凈飯碗倒了水,喂她喝下,蕊兒咳了幾聲,悠悠轉(zhuǎn)醒。 “你是誰,怎么在我房里。” 紫電道:“我是王爺?shù)母睂⒆想?,王爺要見你?!?/br> 蕊兒一驚,掙扎著下床道:“紫電大哥久等了,我這就過去。” 紫電道:“你病了,能走么?” 蕊兒將頭發(fā)挽好,輕輕一笑:“不是什么大病,不能讓王爺久等?!?/br> 紫電想起以前蕊兒試圖勾引王爺?shù)膫髀?,面上淡了幾分:“那走罷?!?/br> 秋夜風(fēng)涼,蕊兒走在他身后,斷斷續(xù)續(xù)地咳嗽,他扯下身上的披風(fēng),甩給她:“披上,別再暈了?!?/br> 蕊兒實(shí)在冷得厲害,也不推辭,感激地朝他笑笑。他一聲不吭地往前走,再?zèng)]有理會她。 王爺?shù)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