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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尊卑的問題,就只想到了男女有別。 “我看我……” 她說著,剛要起身挪到瓏珠的身旁去,不想李穆的手猛地伸過來,隔著衣袖用力按在她的手上。 “坐著?!彼?。 雖然眼前這孩子看著才十歲年紀(jì),阿愁則自認(rèn)為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偏他那冰冷的聲音傳進(jìn)她的耳朵里,那隱隱的威壓,竟立時就壓得她坐在原處不敢動了。 她這乖順的模樣,卻是也立時就叫李穆想起,每回他倆爭執(zhí)起來時,只要他略一施壓,那也同樣縮起脖子裝慫的秋陽。頓時,他更憤怒了。于憤怒中,卻不禁又是一陣無奈??纯创怪垩b乖的阿愁,李穆只得忍了忍脾氣,心里又是一陣五味雜陳,到底松開那壓住她的手,憤憤地扭開頭去,只撐著下巴看向窗外不吱聲兒了。 窗戶上,那薄如蟬翼般的羊角明瓦,自是不可能如后世的玻璃那般清晰透明。 回過神來的阿愁看看身旁那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冷面郎君”,再看看那如毛玻璃一般幾乎看不到外面的窗戶,不禁于心里暗暗做了個鬼臉——這娃兒,哪里是什么“冷面郎君”,明明就是個“霸道總裁”嘛! 于是,連著不到一個時辰,李穆的腦門上又被阿愁貼了第三個標(biāo)簽。 *·*·* 馬車于西靈寺后街上那家有名的素菜館前停下時,于車?yán)锸毯蛑鴥晌焕删沫囍轭^一個搶著下了馬車。 和懂得當(dāng)世規(guī)矩的瓏珠不同,阿愁看看和她并肩坐著的二十六郎和二十七郎,卻是依著后世被秦川寵出來的習(xí)慣,等著那兩個男孩先下車,她最后下車。 二十六郎帶著詫異看她一眼,見她竟不懂這尊卑上下的規(guī)矩,只當(dāng)她是年幼,便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先一步下了車。 李穆卻是心頭一動,心里默默生了個主意,便也跟在二十六郎的身后下了車。 只是,下了車后,他并沒有和二十六郎一樣,隨著迎上來的店小二步上酒樓前的臺階,而是故意擠開瓏珠,站在馬車旁等著。見阿愁從車?yán)锍鰜?,他便裝著很自然的模樣,向著阿愁伸過手去。 阿愁哪里能猜到他的鬼心眼兒,見眼前的小男孩很是紳士地向她伸出手,她便依著前世的習(xí)慣,很自然地將手搭在他的手上,就這么借著李穆的胳膊下了馬車。 因她個頭矮,那車前踏腳的小幾不夠高,小心下車的她,卻是一點兒也沒察覺到,四周的人看到這一幕時,那驚得掉了一地的下巴頜。 等她于車下穩(wěn)穩(wěn)站定,抬起頭來,只見站在李穆身后的瓏珠幾乎是半張著嘴的驚訝模樣,阿愁這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訥訥地收回手——男女大防呢。 那做完測試的李穆斜眼看看她,心頭一陣心思翻轉(zhuǎn)——她的反應(yīng),雖然也可以解釋為,不懂規(guī)矩的她只是怕摔倒,才會這般扶著他下了馬車;其實也可以解釋為,她……許多少也還記得一些前世的事……至少還保持著一些前世生成的習(xí)慣…… 這般想著,李穆垂眼看向那雖然只比他小了一歲,個頭卻僅到他胸口處的阿愁。 此時的阿愁,正因剛才那“有礙男女大防”的輕率動作而不自在著。為避開眾人一致看向她的眼,她正低垂著頭,假裝在整理著衣袖。 當(dāng)她垂下頭時,那扎在她兩耳上方的垂髻忽地從她的耳旁移開,露出發(fā)辮下方一彎如貝殼般的耳朵。 驀地,李穆的眼一凝,又用力一擰眉,卻是飛快地往四下里掃了一眼,側(cè)身遮住身后眾人的視線,抬手在阿愁的左耳上用力捻了一下。 “……” 遭遇突然襲擊的阿愁驚訝抬頭間,就只見李穆的目光里閃過一種莫名的激動。正待她想要看個仔細(xì)時,他已經(jīng)飛快地轉(zhuǎn)過身去,只留給她一個從容的背影——就好像,剛才輕薄了她的人,不是他一般…… 那先一步已經(jīng)上了臺階的二十六郎回過頭來,見二十七郎也跟在他的身后上了臺階,且原本于馬車上還臭著的一張臉,這會兒不知怎么竟笑得一臉的身心舒暢,二十六郎忍不住就好奇問了一句:“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嗎?” “沒什么?!?/br> 眨眼間,李穆已經(jīng)斂了笑,那攏在袖籠里的右手,則輕輕撫過左手腕的內(nèi)側(cè)。 那里,正映著一枚看上去像是被撞青了一般的青色胎記。 而,站在馬車旁,一臉莫名其妙捂著耳朵的阿愁卻是還不知道,其實于她的左耳后方,那耳骨交界處,也印著一枚像是被人咬出來的牙印一般的淺紅色胎記——和前世秦川手腕上就有這樣一枚胎記一樣,前世秋陽的左耳后方,也同樣有著這樣一枚形狀怪異的印記…… 若說之前李穆還不敢百分百肯定,阿愁就是秋陽,在看到這枚他再熟悉不過的印記后,他則是已經(jīng)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了。 看著捂著耳朵呆呆站在馬車旁的阿愁,雖然李穆還沒能弄清,她是不是記得前世,但前世里就有著“狼蛛”這樣一個恐怖外號的他,這會兒心里已經(jīng)暗暗做了個決定——不管前世時對他已經(jīng)失去信心的秋陽是不是記得他,于他來說,最穩(wěn)妥也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假裝他不知道他們有過共同的前世,假裝著,這一世里,他和她就只是初相遇…… 第四十七章·真假熊孩子 李穆那里于心里默默打著各種算計時,馬車旁,摸著耳朵的阿愁則是半天沒能反應(yīng)得過來。 直到一旁以同樣的呆滯看著她的瓏珠,合上那因驚訝而半張開的嘴——虧得李穆在伸手“輕薄”阿愁時,曾側(cè)身擋住眾人的視線。便是這樣,他回頭去扶阿愁下車的動作,也已經(jīng)把瓏珠給驚得險些掉了下巴。 吃驚的瓏珠回過神來,卻是這才發(fā)現(xiàn),李穆早甩開她,自個兒上了臺階。于是她趕緊示意從前車馭座上下來的小番奴貍奴跟上去侍候,她則刻意緩了一步,對仍摸著耳朵站在車前發(fā)著呆的阿愁小聲道:“莫怕,小郎們也知道你不懂那些規(guī)矩,不會怪你的。不過,你到底得記住‘尊卑’二字,才不會叫自己吃了虧。貴人的脾氣,不計較時自是不計較,若是計較起來……” 她收住話尾,沖著阿愁安撫一笑。 阿愁眨了眨眼,這才從李穆那突兀的襲擊中醒過神來。 瓏珠的話,她自是聽得出來,這是為了她好。于是她還了瓏珠一個感激的笑容。 而,直到這時她才反應(yīng)過來,她竟自始至終抓錯了重點——對于他們這三個不是九歲就是十歲的未成年人來說,重點從來就不是那男女大防,而是“尊卑”二字??! 偏自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