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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丫便偷偷摸進阿愁的那間小房間, 悄聲問著阿愁:“阿莫姨是不是要嫁人了?” “嗯?!” 正對比著手邊幾種不同面霜的阿愁頓時就從那些瓶瓶罐罐上抬起頭來。 四丫壓著聲音小聲又道:“今兒隔壁三婆來找我阿婆, 問我阿婆可知道這事兒。又說前兒有人親眼看到, 阿季叔跟阿莫姨趁著黑燈瞎火坊街上沒人, 一塊兒散步來著……” 阿愁不由就眨巴了兩下眼。就她所知,除了她師傅喝醉的那天, 好像季銀匠都沒有跟她師傅說過幾句話…… 電光火石間, 阿愁這才明白到, 這風(fēng)聲是打哪兒刮起來的。于是她笑問四丫:“那, 那人有沒有說, 那會兒我和冬哥都站在一邊?” 立時, 那眨眼之人就換作四丫了。 于是阿愁便把那晚的事給四丫說了一遍,又哭笑不得道:“什么一塊兒散步, 不過恰巧一前一后同路罷了。我原還覺得好笑來著, 我和我?guī)煾底咴谇邦^,冬哥和他師傅走在后頭,看著倒像是押解犯人的倆差役呢。再說了,想偷偷摸摸, 隨便找個小巷子不行嗎?非得在人來人往的坊街上!” 四丫立時道:“可聽說那人還看到阿季叔去拉阿莫姨的手了!” “???!” 阿愁略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那幾乎快被她忘記了的、季銀匠的那一扶。她不由就笑了起來, 道:“這都什么跟什么呀!不過是我?guī)煾当唤O了一下,阿季叔正好就在一旁,及時伸手扶了一把而已, 怎么這話就傳成這樣了?” “還有呢!”四丫道:“外頭還說,其實阿季叔早就對阿莫姨有心了……”說著,還舉了幾個實例。其中有一例,便是那年阿愁將李穆撞出鼻血后,季銀匠不避諱地主動將王府小郎抱進宋家老虎灶的事。 “有人說,旁人遇到這種瓜田李下的事躲都躲不及,偏阿季叔竟還主動往前湊,這不是對阿莫姨有心又是什么?”四丫一陣眉飛色舞,“還有人說,其實阿莫姨也動心了,不然你們兩家怎么總有來有往的?” ——得,把阿愁跟冬哥之間的來往,也安到了兩位師傅的頭上。 頓時,阿愁更加哭笑不得了,“這都什么跟什么呀!” 如今在仁豐里住的日子久了,阿愁自然知道,市井百姓最喜聞樂見的便是這種帶點桃色的新聞。想著莫娘子那周正的性情,阿愁便趕緊將真相告訴了四丫。 她原想借著四丫的口替莫娘子洗白的,不想四丫聽了她的解釋后,頗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沒這么一回事嗎?”又遺憾道,“其實我看阿莫姨跟阿季叔挺般配的呀……” 連四丫都寧愿信其有的事,外間不相干的人,自然就更愿意相信這是真事了。九如巷的鄰居們就認為,大概阿季早就看上了阿莫,只是因為阿莫一朝被蛇咬,總也不肯點頭,這事才耽誤了好幾年。如今眼看著阿季富貴了,只怕這事兒……玄了。 而,和九如巷里那些替莫娘子擔心這樁“美姻緣”會黃了的眾鄰居們不同,外間不知道莫娘子稟性的人卻是都認為,這件事應(yīng)該是莫娘子看上了季銀匠的前程,或者是季銀匠看上了莫娘子的美貌…… 天下無不透風(fēng)的墻。便是周家小樓里的眾人都默契地對莫娘子保持了沉默,卻總有些缺心眼兒的,借著“關(guān)心”為名,把鼻子伸到莫娘子的眼前。 這一日,那九如巷里總愛找王阿婆八卦的三婆就這么跑到莫娘子的面前替她一陣打抱不平,只說若是那季銀匠變了心,所有的老街坊都不會放過那個負心漢什么什么。 被問得一頭霧水的莫娘子這才知道,自己竟出緋聞了…… 莫娘子的臉色整整青白了三天,才在某天早晨,以狀似無意的口吻暗示著阿愁,以后不要跟冬哥走得太近了。 其實要說起來,不僅四丫覺得莫娘子跟季銀匠之間沒什么這件事十分可惜,就阿愁自己,也曾暗戳戳地希望她師傅跟季銀匠真能有點什么的。不說季銀匠對冬哥的關(guān)愛,也不說他主動幫著去扶李穆的忠厚,只沖著他心靈手巧且還前途無量,阿愁就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人選……(呃,怎么忽然間有種替女兒挑相親對象的錯覺?!) 只是,她再怎么暗戳戳里這樣想著,這則“緋聞”一傳開,阿愁便知道,這件事是再不可能的了。雖然不知道季銀匠是個什么想法,但就莫娘子來說,單只為了避嫌,只怕她跟季銀匠之間也再沒那個可能了…… 遺憾歸遺憾,阿愁還是很尊重莫娘子的決定,便果然斷了她跟冬哥日常的來往。 只是,叫她沒想到的是,便是她不再跟冬哥有來往,坊間還是有閑話要說。 那天胖丫難得輪到月假,便和往常一樣,帶著她做的芝麻酥來莫家串門。莫娘子知道胖丫也是個沒家的孩子,心里當她跟阿愁一樣地疼惜著,于是三個沒有家人的人便在一起過了個愉快的下午。 可時隔一天以后,四丫便從王阿婆那里(王阿婆又是從三婆那里)聽到傳聞,說是阿季如何瞞著人的眼目,借由一個小丫頭給阿莫送了一盒芝麻酥…… 得,這一回,連胖丫都被“紅娘”了。 聽到十分確定的“芝麻酥”三個字時,阿愁無語了——她原以為,“小腳偵查隊”只存在于一個特殊的年代里,原來人家那組織,竟是歷史悠久,淵源流長…… 阿愁默默替莫娘子擔心時,經(jīng)歷過和離與立女戶兩重風(fēng)浪的莫娘子看上去倒是頗為平靜。看出阿愁的擔心后,莫娘子還十分鎮(zhèn)定地勸著阿愁:“別人愛怎么說就讓他們說去,只要我們自己行得正立得正就好?!?/br> 阿愁也知道,這樣的風(fēng)聲,只要沒什么事情推波助瀾,時間久了,漸漸總能平息下去。于是她也和她師傅一樣,假裝沒聽到那樣的傳聞。 *·*·* 因阿愁如今在給教坊里幾位名角兒做梳頭娘子,便叫坊間百姓覺得,她肯定是個有本事的。于是,許多人都愿意請她上門。而比起把精力放在沒什么挑戰(zhàn)性的日妝上,阿愁更愿意把時間花在琢磨那些“奇技yin巧”上。 只是,她不好明著說她對那樣的日妝沒興趣,便狡猾地聲稱她要保質(zhì)保量,每天最多只接五單——就是說,除了三個老主顧外,她只會另外接兩單生意。 阿愁只是想給自己更多的時間去鉆研一些東西罷了,卻沒想到,她這舉動正合了后世的“饑餓營銷”,以至于別人越是約不到她,越是覺得她手底下肯定有真功夫。而還有一些人則覺得,徒弟這樣,師傅肯定差不到哪里去。于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