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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卻并不醉心權(quán)勢。他只跟帝王兄長說:“臣弟不愛江山,只愛修道。希望兄長能將北海之濱的陰山賜給臣弟,再賜給臣弟七七四十九名十歲以下的幼童當(dāng)徒弟,讓臣弟可以帶著這些仙童在陰山安心問道,并為兄長祈福?!?/br> 夏安淺聽到這話,覺得十分新奇,“生在帝王家,竟真的有這樣的人么?” 白無常笑道:“世間本就有百樣人,人人想法不同,有相王這樣的人也并不稀奇?!?/br> 一旁的勁風(fēng)幫腔:“可我覺得那個相王失蹤那天晚上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戲文里都是這樣寫的,這些主人公家里出事,他們消失了又出現(xiàn),肯定有詭計,不然就是中邪了?!?/br> 白無常聞言,頓時啼笑皆非??蛇€別說,戲文,不過也是人間百態(tài)的一種反映,都是有一定的事實根據(jù)的。 而一直靜坐在旁邊,恍若是一尊雕像的東郭予說話了,“我曾經(jīng)在一本古書上看到,大兇之物如果被封印了,用七七四十九名幼童之血祭奠,即可解除封印?!?/br> 麗姬用先前黑無常教訓(xùn)她的話來堵東郭予:“那都是你們凡人自己杜撰出來的,不能信?!?/br> 白無常笑道:“有時候不可盡信書,但有時候也不可不信書。書既然有人寫,定然也是曾經(jīng)聽說過什么事情的?!?/br> 麗姬皺眉,“什么意思?” 白無常:“東郭的說法我也曾經(jīng)看到過。”說著,白無??聪驏|郭予,問道:“東郭,你是在什么書籍上看到的?” 東郭予自從聽說黑無常說要帶著他去北海找魂燈之后,整個人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一樣,精神貌似比先前那蔫巴巴的樣子要好一些,態(tài)度也配合了不少。 大概是他從小就好讀書的緣故,白無常這個號稱讀萬卷書的冥府文判和他談起話來,雖不能說是久逢知己,卻也頗為投機。 東郭予垂下雙眼:“從小我便喜歡看一些奇聞異事,雖覺得好玩好看,但從未當(dāng)真,只當(dāng)那是供人消遣之用。三年前,若水疫鬼到了我家,將我變成了如今這模樣,我便開始到處搜羅各種志怪故事來看。我曾在一本叫的書籍上,看到有斬妖劍,可弒仙殺妖,便四處找尋。有一日一個道士抱著一把破劍到我家中,說我家有妖孽,用那把劍即可砍殺。那時即溪已經(jīng)開始莫名其妙地死人了,我父親他們只當(dāng)是從哪兒瘋道人想到我家中騙吃騙喝,并不信他。我讓仆人將他引至后院,拿過他的斬妖劍,手掌便被破劍柄腐蝕掉一層皮。” 那些事情,即使是麗姬,東郭予都不曾跟她說過。如今說起來,還沒開口的時候,覺得分外難以啟齒??梢坏┱f出一個字,那些無處可訴說的往事好像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 “那時候若水疫鬼每七日變會找我一次,他說等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我便會徹底變成疫鬼。從此無親無故,只能在若水帶領(lǐng)著一群被世人視為瘟神的疫鬼,在人間散布瘟疫。我心有不甘,可那個老道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非人非鬼,我只好將他殺了,將斬妖劍留了下來?!?/br> “在疫鬼最后一次來找我的時候,我用厚厚的布條纏著斬妖劍的劍柄,趁其不備將疫鬼殺了。那個老道人的遺物,除了斬妖劍之外,還有一本黃色的牛皮書?!?/br> 夏安淺:“那如今那本牛皮書呢?” 東郭予看了她一眼,說道:“燒了?!?/br> 夏安淺愣?。骸盁??” 東郭予神色不動,甚至語氣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那本書上所說的,都是如何辨別妖物和殺妖的小故事,真假摻半。我將書看完背下來之后,便將書燒了?!罢f著,他那雙灰色的眼睛落在夏安淺身上,語氣帶著幾分尖銳:“我曾聽麗姬說,夏姑娘曾經(jīng)被困在河邊兩百年,那兩百年里,想必夏姑娘心心念念的并不僅僅是如何離開那個鬼地方,更重要的是如何自保吧?” 夏安淺一笑,說道:“那是,要是命都沒了,什么離開那個鬼地方報仇雪恨,都是假的?!?/br> 東郭予:“夏姑娘能理解便好。不管是那個道士還是那本牛皮書,對我來說,都是一個隱患。”他要自保,當(dāng)然要殺了那個瘋道士和燒了那本半真半假的牛皮書以絕后患。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黑無常冷聲說道:“你要殺什么人要燒什么書,那都是你的事情,少來拉著旁人一起找認(rèn)同感了。” 夏安淺聞言,抬眼朝他看去。原本還面沉如水的鬼使大人迎著她的視線,抓緊時間朝她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眾人:“……” 這么明顯的區(qū)別對待,鬼使大人是巴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夏安淺對他的特殊么? 麗姬覺得鬼使大人那樣子真是讓妖看不下去了,輕哼了一聲,“鬼使大人要是不服氣,也可以拉著安淺一起找認(rèn)同感啊?!?/br> 誰知道鬼使大人目光冷冷地掃過麗姬,臉上明明帶著笑容,可卻讓人感覺背后涼颼颼的,“我要拉著安淺找什么認(rèn)同感?看好你的救命恩人,安淺即使在白水河畔被困兩百年,可從來沒有真正害過哪個無辜之人。他跟安淺,不一樣?!?/br> 麗姬被他一噎,正想反擊,卻被一旁的白無常抬手制止。 “東郭,你剛才說若水疫鬼是在最后一個七天去找你的時候,被你殺的?” 東郭予點頭,“我也不明白為什么是七七四十九天,這些不祥陰暗之物,好像總跟七有關(guān)系?!?/br> 白無常:“疫鬼形神俱滅前,有沒有跟你說什么?” 東郭搖頭。 白無常依然是一派溫文的模樣,也并不著急,跟他說道:“你再仔細想一想。若水疫鬼既然跟你提過他是被魂燈所傷,他又選中了你當(dāng)下一任主疫,其中定然是有原因的。不急,你再想想?!?/br> 東郭予苦笑了一下,說道:“大人,他要是說了什么事情,我還能不告訴你們嗎?他只說我天生魂魄不全,不全的魂魄加上他分出來的元神,是一個完美的結(jié)合。他跟我說,即使我殺了他,最后還是會變成疫鬼。我會眾叛親離,走投無路,除了若水,哪兒都不會收容我?!?/br> 夏安淺聽得一愣一愣的,看向黑無常:“元神能隨便分的嗎?”她記得那時候西海龍君分過一半的元神給王妃,可西海龍君曾是四海之首,師父又是白澤神君,修為深不可測的。而對一般修行之人而言,元神受損是十分嚴(yán)重的事情,怎么聽著那個若水瘟疫鬼分元神說得像是切豆腐那么簡單? 黑無常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一只手覆在她放在草地上的手,卻并沒有握緊,就是那樣放置在上面,透著一股說不清的親密。他的手覆在夏安淺之上,目光卻是看向白無常的,“有沒有可能,若水疫鬼的元神曾被魂燈吞噬,但魂燈尚未將他的元神煉化就被他找到機會逃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