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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有這本書,是清朝袁枚寫的。 第90章 蛇人(十四) 很多事情,事情的最初到底是怎樣的, 都無從得知。 不管是魂燈、鬼修, 還是若水疫鬼和東郭予, 他們所了解的都是一些模糊的片段。這些模模糊糊的片段, 勉強(qiáng)拼湊成了一副十分混亂的畫面。想要看清楚那一部分, 都有困難。 但有困難,也不能不管不問。鬼修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里躲著,等著下一次機(jī)會再在人間掀起一股狂瀾。 夏安淺嘆息, “要是我的離恨鏡在打架的時候沒有被打碎就好了, 說不定我們可以去北?;厮菀幌履莻€地方從前發(fā)生過什么事情。” 黑無常瞥了她一眼, 顯然是想起了當(dāng)初在西海的時候, 夏安淺用離恨鏡窺探西海龍君血陣的場景。他有些莞爾地說道:“就你那點靈力, 省省吧?!?/br> 夏安淺一聽他那不以為然的語氣,被他攏在手心里的手就要抽出來, 誰知卻被他握緊了。 她動了動,沒能如愿,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不好用冰霜招呼他, 于是只好瞪了他一眼,“你少看不起人了?,嵤驴赡苁歉Q探不了, 但是像是被海盜洗劫, 又或者是魂燈這樣的法器解封, 即使不能將事情的原本都重現(xiàn),但肯定是能回溯一二的?!?/br> 黑無??粗荒槻环獾哪樱χ罅四笏氖终菩? “行行行,我錯了。對不起啊,安淺姑娘?!?/br> 夏安淺輕哼了一聲。 麗姬在旁涼涼地說道:“注意影響啊鬼使大人,畢竟此地還有這么多的活物這么多雙眼睛呢?!?/br> 誰知道鬼使大人的臉皮比筍皮還厚些,聽到了麗姬的話,不覺得慚愧反而還說道:“所以你們這些個活物也該爭氣點了啊,老是孤家寡人的,就會比較容易眼紅旁人的幸福?!?/br> 就連勁風(fēng)都覺得鬼使大人那副得意勁兒真是讓人看不下去了,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黑無常玩笑也開過了,心思又放在了正事上,他看向白無常,說道:“這事情其實也簡單,魂燈之事去找北海龍君問問,看是否能得到一些消息。至于相王那只鬼修,他生前是北海之濱林氏國的王爺,我們橫豎都是要去北海,那就先到林氏國看一看?!?/br> 白無常點頭,他的聲音跟黑無常低沉華麗不同,是溫潤的聲線,聽起來還有幾分清越,好比是夏日里觸摸到浸在水中之玉的那種感覺,讓人覺得溫潤清涼卻并不冷清。 “鬼修之事,本就是地仙跟上界匯報的。說百年之前相王在北海陰山想用童男童女之血祭奠魂燈,解開封印。那些童男童女都死了,可魂燈并未點著。而這百年間,也從未聽說過魂燈重現(xiàn)人間。倒是相王一心向道,死后魂魄并沒有到冥府。我查過生死簿,相王這一世是有仙緣的,他生前修道,本該修成正果位列仙班。至于為何他如今成了為禍人間的鬼修,至今仍不得其解?!?/br> 夏安淺聽到生死簿這三個字就沒好感,她忍不住問:“凡是生死簿上的事情,都是無法改變的嗎?” “也不是?!卑谉o常微笑著,“生死簿上記載的不過是一個人一生的命數(shù)該是如何,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生死簿上的東西,也并非就是真的。就像當(dāng)初你出現(xiàn)在白水河畔,生死簿上也什么都沒有,除了你自己,誰也不知道你的來歷?;蛟S,即使是你,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出現(xiàn)在白水河。這些,都不是生死簿能說得明白的?!?/br> “所以這個生死簿,其實也就是個忽悠別人的玩意兒?” 白無常被夏安淺的話一噎。 一旁的黑無常見狀,嘴角微揚(yáng)了下,隨即像是掩飾什么似的輕斥說道:“安淺,話不能亂說,當(dāng)心閻君聽到了,要罰你?!?/br> 白無常聽到黑無常對夏安淺那毫無誠意的輕斥,眉毛微揚(yáng)了下。 看來他的這位黑兄弟不動情則已,一動情就什么壞毛病都出來了,竟然這么護(hù)短。 月光如水,曹公山的山頂之上,東郭予靜立在懸崖邊上,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反正是像雕像一樣在那個地方待了一個時辰了。 麗姬閑著沒事,她在曹公山里待了三年。自從東郭予出現(xiàn)雜曹公山之后,這座山但凡是有些靈性的生靈都已經(jīng)離開了,對麗姬這樣喜歡熱鬧的性子來說,這三年委實是太不容易。因此這次可以離開曹公山,心里頭格外覺得興奮。 她不顧黑無常板得跟棺材板一樣的臉色,扯著夏安淺到山頂去曬月光。 說是去曬月光,實則是兩人相顧無言,順便看看那個已經(jīng)立成石雕的東郭予什么時候會動一動。 麗姬嘆息:“其實東郭這人挺無趣的,比起從前那些個什么聶鵬云這些人,他真是乏味透了。一天到晚就是這么苦大仇深的模樣,我有時候看了覺得心里頭有些發(fā)悶。如今終于可以離開曹公山,即使北海那個鬼地方可能會有危險,可我覺得總比在這地方一直待著好?!?/br> 夏安淺:“可我記得鬼使大人一開始說讓你跟東郭予去北海的時候,你是拒絕的?!?/br> “誰讓他特別惹人討厭!”麗姬語氣憤憤不平,顯然對鬼使大人將夏安淺拐走了的事情還耿耿于懷。 夏安淺無語,抬眼往前看去,只見快要變成石雕的東郭予轉(zhuǎn)身,朝她們走來。 “夏姑娘?!睎|郭予十分彬彬有禮地朝她作了揖。 夏安淺跟麗姬對視了一眼,兩人又不約而同地看向東郭予。 麗姬:“東郭,你該不會又有什么事情沒告訴我們吧?” 麗姬并不是那么想知道東郭予過去的事情,反正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半人半鬼。但有時候該要弄明白的事情,也是得弄明白。 長相美艷的蛇妖目光十分坦然地看向東郭予,也從來不知道何謂拐彎抹角—— “東郭,你對我有恩,不管怎樣,我都會幫你??扇缃癜矞\他們跟我們都是在同一只船上的,那個什么破鬼修那那么厲害,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說一半不說一半,說不定我們都得遭殃?!?/br> 東郭予一愣,隨即苦笑反問:“冥府的兩位鬼使大人都出來了,我還能有什么事情可隱瞞的?” 麗姬:“這就要問你自己了。而且你別以為什么鬼使大人就厲害得不得了,要是真那么厲害能讓鬼修給逃了?” 夏安淺有些哭笑不得地跟麗姬說道:“麗姬?!?/br> 麗姬聞言,笑嘻嘻地湊了過去,鼻尖在夏安淺的側(cè)臉蹭了下,嬌笑著說道:“我說的是大實話,安淺,你以后嫌黑無常無趣又窩囊的話,隨時找我玩?!?/br> 東郭予雖然跟麗姬相處了三年多,可這幾年因為他身份特殊,又身帶瘟疫,一般都不會什么活物靠近他。麗姬在曹公山里陪他,大概也嫌他無趣,很少將在白水河那放縱的一面顯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