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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夫人……某來了。” 從早上兩人同桌用過飯,這人便無影無蹤,現(xiàn)下半夜了倒上趕著過來。 謝姜心里暗忖蕭儀這時候出現(xiàn)是什么意思,臉上卻不動聲色,淡淡道:“郎君這時候過來,是有事?” 剛才蕭儀是在窗外接的話,這會兒他邁步走到內(nèi)室門口,便腳下一頓,只站在簾子外道:“某早起有些不妥……便比夫人先走一步。” 先走一步,那就是先來了黃花鎮(zhèn)。 ☆、第23章 送賊匪似試似探 謝姜掃了眼蜷在門內(nèi)的陳烹,再想到床榻底下還塞著三個漢子。 既然這人這時候過來,到底有什么用意,不如用手里這些“牌”試試。 謝姜眸子一閃,站了起來。 隔著珠簾子,蕭儀見簾子下面裙擺一恍,便抬手掀了簾子,等謝姜出來,便放下隨在她身后道:“夫人毋需擔心,方才那人潑墨已追蹤上去了?!?/br> 謝姜眸子里似笑非笑,避開這個不問,只指指榻座道:“坐罷?!?/br> 右手處兩付坐榻,兩人不約而同坐了右邊。 謝姜轉(zhuǎn)眸看了他道:“這么說這邊的動靜郎君都知道的了?” 蕭儀勾唇苦笑道:“剛才聽見丫頭尖叫,某才思忖了要過來看看?!?/br> 能聽見北斗叫喊,那這人 謝姜蹙了眉頭,細聲問:“郎君住隔壁么?天字第一號?” 蕭儀坦然點頭:“夫人猜的不錯。” 原本兩人同行,這人悶聲不響先來了客棧,難道客棧里埋伏了一伙賊匪,這人沒有察覺出來半點兒么? 要是察覺到了而不預先采取措施,這是什么意思? 謝姜看他一臉坦蕩,干脆自己也大大方方問:“郎君隨持眾多,既然先來了客棧,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客棧里上到掌柜,下到揣茶送水的仆役都是劫匪?”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且又問的毫不客氣 蕭儀眼里閃過幾分歉意,默然片刻,道:“某疏忽大意了。原想夫人另有打算,怕清除賊匪萬一再壞了夫人好事兒,便命人只緊盯即可。” 說到這里,蕭儀幽幽一嘆,又道:“夫人沒有喝蜜糖水罷。” 謝姜一怔,轉(zhuǎn)瞬想起來灰衣漢子過來送茶,自家算準茶里必是下了藥,結(jié)果壺里盡是些尋常蜜糖水的事兒,便眉捎兒一揚,道:“是你命人將茶換了?” 蕭儀眉宇間露出幾分贊嘆,勾唇笑道:“某只想不到夫人會將計就計。” 初時新月嘗出來壺里是蜜糖水,謝姜便有些疑惑,只當時既然拿捏準這些劫匪不敢明目張膽動手,只會偷偷摸摸在茶上做手腳,她便仍然裝昏。 當時她便有幾個意思 一是引劫匪前來。 二是倘若中間有人橫插一手,那這人見蜜糖水沒有效用,必會心下起疑,既然起了疑心,必會派人前來查看。 介時自己一箭雙雕,既可以抓了劫匪,又可以知道暗地里相護這人是誰 現(xiàn)在她知道了蕭儀當時沒有派人來查看,事實上他也用不著再派人,因為他就在隔壁。 一墻之隔,這間屋子里的一動一靜,均在這人眼皮子底下。 想透了這些環(huán)節(jié),謝姜心里說不出來是個什么滋味。既然說不清是個什么滋味,況且屋子里的動靜這人又聽了個七七八八 倒不如再來個大方的。 謝姜便抬手指指內(nèi)室,笑盈盈道:“蕭郎君且看門口這個是客棧掌柜里面床榻下還有三個?!闭f罷這些,抬眸看了蕭儀道:“既然蕭郎君來了,我一個婦人留著又諸多不便,不如勞煩郎君將這些人押下去問問罷?!?/br> 她大大方方將到手的人拱手相送,倒大出蕭儀意料之外。 蕭儀眸子閃了幾閃,一時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慢慢點頭道:“好,既然夫人說了某便代勞。”說著話,站起來吩咐:“將人提出去。” 剛才留白點了燈,便退去門口站了。這會兒走過來,向蕭儀躬身一揖,道:“卑職尊命?!?/br> 蕭儀回頭看了謝姜,緩緩道:“夜已深夫人且歇息,某告辭。”說罷,自顧邁步出了房門。 看了留白領(lǐng)人輕手輕腳抬李烹四個出去,且后頭那個漢子又回身一揖,再小心關(guān)了房門,謝姜打了個小呵欠,道:“我去睡會兒,有事兒明天再說?!?/br> “是,老奴去整理床榻。”韓嬤嬤嘴里應了,忙回身進了內(nèi)室。 待老婦人整理妥貼,謝姜便合衣而睡。 她睡了右側(cè)臥榻,韓嬤嬤與北斗兩人便擠了左側(cè)榻上睡下。 第二天上午晌。 蕭儀既沒有派人過來催促起程,加之昨兒個歇的又晚,韓嬤嬤便不叫謝姜起身,只叫北斗去廚下拿回來幾個包子,兩人就著茶吃了。 待吃過飯,韓嬤嬤又讓北斗搬了小木凳子,兩人坐在門口守著。 到了下午。 中午吃的包子有些咸,北斗口渴,便去廚房揣茶。 韓嬤嬤正坐了凳子,倚著門框打磕睡,新月閃身進了屋子。在門口一瞅,輕聲問:“嬤嬤,夫人還沒有起?” 韓嬤嬤看見新月,磕睡勁兒剎時無影無蹤,站起來,扯了她往屋子里走,待離內(nèi)室門遠了些,這才壓了嗓子問:“你去了半夜都不回來,是出了什么事么?” 新月小聲道:“烏七與十二兩個先前不是抓了七個賤匪么,過后烏七察覺這邊有動靜,便過來看看哪知道有人趁機打傷十二,放跑了那七人?!?/br> 辛苦抓的人又逃走了,韓嬤嬤一時怔住,怔忡片刻,搓搓手道:“十二沒有大礙罷?” 新月低聲道:“無礙,后腦上挨了一棍。” 這些人來歷不明,抓住一伙兒又冒出來一伙兒,實在是令人防不勝防。 韓嬤嬤道:“沒有大礙就好?!闭f了這句話,忽然老臉一皺,嘆了口氣:“現(xiàn)下夫人將陳烹四個交給了蕭儀,不知道他那邊問出來什么沒有。” 新月聽了,忍不住皺眉道:“姓蕭的身份不明?!?/br> “新月回來了?!?/br> 兩人正嘀嘀咕咕說話,北斗進了屋,將茶壺茶盞放桌子上,又從托盤里揣出來一碟子白餅另一碟咸菜絲兒,看了兩人道:“正巧我拿了飯菜,快吃罷。” 幾人昨晚上就沒有用飯,這會兒既然有了飯食 韓嬤嬤轉(zhuǎn)身走到內(nèi)室門口,掀了珠簾子道:“我叫夫人起榻?!?/br> 其實從新月進屋,謝姜便醒了。 只是她起了榻也不叫人進來服侍,穿妥了衣裳,便找到妝匣子,打開來拿出玉梳自己挽發(fā)髻。 韓嬤嬤進了內(nèi)室,見謝姜坐了榻沿兒,衣裳發(fā)髻已經(jīng)梳整妥貼,便垂手道:“夫人,奴婢們說的話想是夫人都聽見了?!?/br> 謝姜抿了唇角道:“盡是些小魚小蝦,跑了就跑了罷!” 韓嬤嬤嘆了口氣。 ☆、第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