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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驕陽送信 “嬤嬤唉聲嘆氣做什么?這些人一天不找回人皮畫,就一天不會消停。” 謝姜由妝匣子里挑了支玉簪子,待往發(fā)髻上別妥了,便拍拍衣裳站起來往外走:“何況小魚小蝦跑了,這才能引來大魚?!?/br> “夫人說的是。”韓嬤嬤緊兩步上前掀了珠簾子,等謝姜過去,這才放了簾子隨在身后道:“北斗……快給夫人倒水?!?/br> 其實(shí)不消老婦人說,看見謝姜出來,北斗便一溜小跑拎了茶壺,拿了銅盆子往里倒:“剛才奴婢就想著夫人該醒了,壺里只裝了熱水,夫人試試看……。” 茶壺口小肚大,足足倒岀來小半盆兒熱水。 謝姜走過去,伸手試試熱熱的正好,便就著盆兒洗了手臉,洗罷,這邊兒新月掏了干凈帕子遞過來,她便接了布帕子擦手。 待擦凈了手,謝姜便又將帕子遞給新月,自己走到桌子邊坐下,看見桌上上白餅咸菜絲兒,這才想起來昨晚上沒有吃飯。 昨晚上到今早上兩頓沒有吃,況且白餅就拌了麻油的咸菜絲兒,又是謝姜最愛吃的。 謝姜便抬手拿了筷子,又扭臉吩咐道:“北斗,再去盛碗粥,你家夫人可是餓的很了?!?/br> ……廊外踏踏腳步聲響,聽聲音,像是兩三個人,且前往的方向仿佛就是這里。 謝姜手勢一頓,轉(zhuǎn)眸去看門外。 須臾,果然有個穿了箭袖短衣的年輕男子在門口停下來,對了謝姜揖禮道:“夫人……剛才有個丫頭說是從穎河來尋夫人,主上命卑職將她送來了。” 穎河過來的丫頭?那會是誰? 再說穎河田莊現(xiàn)在一不收糧二不種田,加之內(nèi)院有玉京暮雨兩個丫頭管理雜事兒,外有春光監(jiān)督管帳,大事上又有王盎坐鎮(zhèn),什么要緊事,丫頭會一路找到黃花鎮(zhèn)? 謝姜眉頭一蹙,放下筷子,向北斗抬抬下頜道:“看看是誰。” 房門本來就虛掩著,北斗上前拉了往邊上一搡。 門扇兒一開,屋子里幾個人均是一怔。 驕陽本是低眉垂瞼,房門“吱呀”一響,她便抬了頭,待看見謝姜,慌忙屈膝施禮,歡喜道:“奴婢還怕問錯了,沒有想到真是夫人。奴婢給夫人見禮,夫人安好……?!?/br> 送她來的男子見幾人果然熟識,便向謝姜抬手一揖,道:“另有一事……主上吩咐卑職來問夫人,半個時辰之后起程,可行否?” 謝姜心里疑惑,只壓下來先不理會驕陽,看了門外男子道:“好……介時本夫人自會收拾妥貼東西?!?/br> “如此……卑職告退?!?/br> 得了她給過準(zhǔn)話兒,男子便又抬手一揖,轉(zhuǎn)身大歩離去。 等腳步聲遠(yuǎn)了,謝姜這才招手讓驕陽過來,低聲問:“你怎么來了?田莊里出了什么事?” 驕陽抬眼看謝姜,看了一眼,忙又垂下眼瞼,小聲道:“田莊里沒有什么事,只是九公子命人從河外送了信,奴婢想著夫人或許……奴婢便送來了?!?/br> 黃花鎮(zhèn)在穎河以北,離穎河田莊約有二百多地。 要說驕陽怕九公子有急事,緊趕上來送信,倒也合乎常理。 只是驕陽一個年輕娘子,既沒有仆役護(hù)送,話語里又不提請示過王盎,或是得了春光應(yīng)允,只自己孤身一人猛不丁攆了來,謝姜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這種怪異念頭絲絲縷縷,在心頭一閃而過。 謝姜眉尖兒微挑,抬眸看了驕陽道:“信呢?” 驕陽怯怯去掏衣襟,掏了半晌,拿了火漆封口的信袋,雙手捧了道:“九公子命烏鐵山送去主院,因夫人不在,奴婢便作主收了?!?/br> 聽她提及烏鐵山,謝姜幾不可察地……一挑眉稍眉稍。 王九去河外時,因馮關(guān)高陽鑄幾人有事去了卷地,謝姜怕他長途跋涉身邊護(hù)侍太少,便派烏鐵山領(lǐng)了烏十四……十五……十六隨行護(hù)侍。 旁人不知道,只謝姜與王九之間但凡相互傳信,必定有個不明說的規(guī)矩,那就是不管是誰送,信件必得親手交于本人。 貼身跟了四五年,這個規(guī)矩,烏鐵山不可能不知道。 知道這個……還將信交給驕陽? 心里瞬間轉(zhuǎn)了幾轉(zhuǎn),謝姜接了信紙,順手往袖袋里一塞,看了驕陽,和顏悅色道:“你趕路累了罷??!眴柫诉@句,不等她答話,便眸子一轉(zhuǎn),落在北斗臉上,吩咐道:“領(lǐng)驕陽下去用些飯食,再找套干衣裳給她?!?/br> “是,夫人。” 北斗倒是沒有想其他,屈膝施了禮,轉(zhuǎn)回身便拉了驕陽往外走:“苞廚里有白餅……還有粥……你是先換衣裳還是先吃飯?” “我還沒有同夫人……。”驕陽待要回身施禮,奈何這小丫頭兩手不松,只顧拖了她出門。 韓嬤嬤仿似順腳跟了,眼看兩人親親熱熱拐過迥廊,這才縮回身子,在門口一頓,轉(zhuǎn)身回來,低聲問:“驕陽攆過來送信……莫不是九公子有甚急事?” 謝姜抬手拿了張白餅,咬了口餅,又挾了根咸菜,津津有味地吃。 她一派老神在在,沒有半點(diǎn)拆開來看信的意思…… 韓嬤嬤便皺眉,過了一會兒,忽然老眼一亮道:“難道夫人知道這封信寫了甚?” 再不說恐怕這頓飯都吃不安生。 謝姜用筷子頭戳戳咸菜碟子,道:“但凡九郎給我傳信,嬤嬤什么時候見過有人可以代收?” 韓嬤嬤一怔,皺眉想了片刻,不由問:“夫人以為這封信是假的?” “信不會是假的,我只是有點(diǎn)奇怪?!?/br> 謝姜干脆放下筷子,掏了帕子抹嘴。待擦了嘴,重將布帕塞進(jìn)袖子,這才看了韓嬤嬤道:“左右不過是小事,烏鐵山一時疏忽也說不定。嬤嬤快吃罷,吃完了收拾東西咱走。” 主子分明擺出不想再談這個話題的態(tài)勢…… 韓嬤嬤就算還有疑惑,便也只好就此打住。 等用過了飯,又收拾妥貼東西,幾個人便坐在屋子里等候。 雨勢漸漸小了下來。 到底是深秋季節(jié),一場秋雨一場涼。 等留白過來叫幾人起程的時候,韓嬤嬤便翻出來件茱萸錦兔毛披風(fēng),給謝姜披了。 新月給謝姜撐了傘,后頭北斗扶了韓嬤嬤。 又驕陽拎著兩個衣裳包袱,幾人便穿過大堂,一徑出了“仙居似海”客棧。 映著客棧大門,一溜停了四輛黑漆平頭馬車。 ☆、第25章 宿荒野驚遇惡獸 謝姜在石階上一頓,瞅見第二輛馬車邊站著烏四,便提了裙裾走過去:“怎么這么多馬車?” 烏四忙彎了腰,伸手去抽腳凳,道:“蕭郎君說這邊馬車有些擠,便令人又備下兩輛?!?/br> “嗯。”謝姜便提了捃擺,踩了凳子上車。 只她剛踏進(jìn)車門兒,第一輛馬車簾子“刷”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