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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什么說什么, 像平時一樣唄,這四年里,咱學校搞得跟三峽大壩明天就要枯了一樣, 每天到十點準時拉電, 咱還不是和現(xiàn)在一樣,漆黑著,躺床上, 閉著眼說話,”蘇愛愛裹著被子,靠在歐陽懷里, 聽著歐陽的聲音, 頭枕著歐陽震動的胸膛, 聽他輕笑:“這四年,我們講的夢話什么時候少過?” 大家都笑起來, 然后, 路燈慢慢亮了, 一盞盞的亮起來, 有遠而近,翩翩而來, 像點燃了心中微小的希望, 蘇愛愛抬頭看到一張張潮紅的臉龐。 “明天大家都什么時候走?”阿單罐了口酒,問道。 “我和歐陽一起走, 小朋友是一大早的車?!?nbsp;小手詳細的答著,他和歐陽一樣,都只是回家看看再回到S市工作, 但他到底是怎么說服了家人,沒人知道。 蘇愛愛第一個反應就是轉頭去看小朋友, 小朋友和糖糖肩并肩坐在臺階上, 她看到小朋友輕輕的握住糖糖的手。 愛愛突然覺得小朋友看起來并不是那么小了, 那張娃娃臉下面似乎藏著一個更堅強的靈魂。 “走了好,走了好,明天老子都去送你們!”阿單說,他四仰八叉的躺在椅子上,屁股滑下來很多,腳蹬得老長, 活像一條被人扔在淺攤上的,垂死的魚。 歐陽放開愛愛,站起來走過去,給了阿單一腳:“少這樣, 還沒恭喜你, 第一個找到工作!” 阿單是本地人,第一個找到工作, 公務員。 阿單跳起來, 摸著板寸頭大聲喊:“對,對, 以后大家見誰不順眼就來找老子, 老子現(xiàn)在拆遷辦工作, 愛拆誰拆誰!” 大家看他那招搖的架勢, 一下子又都笑了,小手走過去掰阿單脖子。 其實,大家都是有著落了, 歐陽在S市小有名氣的通訊公司工作, 小手在銀行工作, 小朋友就是回去也是去當個***長。 幾月前,大家還在愁眉苦臉的問題現(xiàn)在都已不是問題,但很快就有了新的問題——分離。 似乎是想竭力忘記這個煩惱, 歐陽舉起杯子,走過去拍小朋友膀子:“哎,又不是不見面了, 以后大家互相幫助, 我啊,就負責幫大家搞幾部手機, 小朋友回去,幫大家搞幾張西藏機票, 阿單,就負責幫大家拆房子, 小手那就不用說了,最有用! 幫大家多搞幾張鈔票!” 蘇愛愛和糖糖笑得東倒西歪, 連學姐都在捂嘴笑,歐陽永遠有這能耐, 明明是難過的,明明是悲傷的,明明是壓抑的,偏偏從他嘴里說出來就什么都不是事兒了,連分別都變成了一件好事。 阿單拍手笑:“這個好!這個好!” 男孩們又站在一起,你踢我一腳,我給你一拳的干杯。 小手喝多了點,握著學姐的手不放開, 嘴里念叨著:“心儀,心儀, 我傷心啊我,我傷心啊我……” 小朋友郁悶,他都不回來了,還沒哭呢,這人在傷心什么。 阿單拍小手腦門:“兄弟,你過段時間就回來了,傷心個什么勁啊,你再鬧,咱小朋友就哭了?。 ?/br> 小朋友看看糖糖, 紅了眼睛。 學姐低下頭,幫小手整了整額前的碎發(fā), 食指壓在唇上,對阿單比了個“噓”的手勢, 輕聲說:“其實,他就這樣回去,我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回來,” 抱住小手的腦袋, 學姐親了輕親手的額頭:“我這一次也是把這天當做永遠不可能再見的離別的……” 愛愛看著學姐輕柔的把額前的碎發(fā)撥到腦后, 低下頭,親吻小手的額頭的時候,身體就僵了。 她一直相信著歐陽的話,也堅信歐陽回去后一定會回來的,但沒有想過如果家里的人真的反對, 歐陽是不是會聽從父母的話不回來了?如果家鄉(xiāng)的生活真的優(yōu)越,他為什么要回來在S市從頭做起?他只要走了,就什么都無法控制得了。 蘇愛愛抬頭看歐陽, 發(fā)現(xiàn)歐陽也正在看她, 兩人都眸子從來都沒有像此刻一般全心全意,帶著堅定,帶著決絕,帶著絲絲的彷徨的看著對方, 畢竟,在二十出頭的年紀,任何的決定都可能改變一生, 就這樣把自己托付給對方,真的可以嗎? 這樣飛蛾撲火的愛情,真的——不會后悔嗎? “哎,你們傷心個什么勁??! 最傷心的人在著, LOOK, 往這里看,是我,好不好!” 阿單晃著酒杯大聲嚷。 小朋友好氣:“你又沒什么,傷心個什么勁?。 ?/br> 阿單伸出食指,左右晃晃:“我傷心啊,就是因為大學我什么也沒發(fā)生??!” 蘇愛愛笑罵:“你活該!” 她也不懂阿單想這樣的男生要什么樣的愛情, 看著這樣跌跌晃晃往欄桿那走的阿單, 她真心的希望他有一天能找到他的幸福,不,她希望,今天所有的人,將來都能幸福!一定能幸福! 那一天,不知道講到哪里, 大家都睡著了, 下半夜的時候, 歐陽輕輕推了推愛愛, 原來不知道什么時候愛愛和歐陽裹著一床被子睡著了,愛愛窩在歐陽的懷里醒過來, 歐陽的手在被里環(huán)住愛愛的腰, 隔著夏天薄薄的衣衫, 熾熱的要燒起來, 歐陽往天空努努嘴:“天快亮了!” 兩人就什么也沒說了, 裹在被子里,相互依偎著, 不一會, 黑壓壓的天邊就浮出熱熱的一絲紅線, 像鋼鐵烙出來的一條邊,在眼前熾熱的跳著,天一下子就得蒙蒙的亮了, 大家的臉都在晨光中變得清晰起來。 小手蓋著被子枕在學姐的腿上,學姐其實也醒了,望著那條亮線,幫小手掖好被子。 阿單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頭枕在小朋友的腳上, 小朋友和糖糖肩并肩,頭靠頭的坐在臺階上,睡在一起,一條被子似乎蓋不住兩個人, 慢慢的從肩膀上滑落下來,兩人卻睡得不自知, 純真得像出生的兩個嬰兒,似乎與生俱來就是這般不分離。 蘇愛愛抱緊歐陽, 明明天快亮了,她的心中仿佛有種不安的絕望, 說不出來是為什么。 歐陽的呼吸輕熱的就在耳邊, 慢慢的,一聲一聲的刮過耳際,她在晨曦中仰頭去看歐陽的側臉,突然又覺得這一刻美麗的無法言喻,似乎是花多在衰敗前的綻放,迸發(fā)了最美的一剎那。 其實, 大家都明白日出并不是每天都能見到的, 大家也明白在城市里,是無法看到冉冉上升的太陽的。 這群少男少女只不過找個方式紀念這最后的一晚罷了,只不過——是舍不得罷了。 那天早上, 黑暗是一剎那就被光亮取代的, 天空墨藍跳躍成光亮, 出發(fā)的那一天到了。 收拾了天臺, 學姐回頭,喊了聲:“不如幫你們四個拍個照吧?” 這四個大男生第一次不抗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