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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 嘻嘻笑笑的靠在斑駁的欄桿上,身后是蔚藍的天空, 微潤的晨光在他們頭頂閃耀, 小手搭著歐陽, 阿單左手拍小朋友腦袋, 右手給歐陽一拳, 歐陽搭著阿單肩膀,笑著躲開身, “咔嚓”一下,變成了這四個大男生在大學(xué)里的最后一張影像。 后來,也照了很多, 小手和學(xué)姐, 小朋友和糖糖, 愛愛和歐陽, 阿單打小朋友,小手拍著肚子…… 那些在初夏晨光中的閃爍著的笑容, 那一個個的身影,都壓在那年的照片里,慢慢的收好,慢慢的——遠去了…… 大家去宿舍拿行李的時候,阿單拎了起子,卸下了宿舍的門牌, 金黃的“620”三個數(shù)字,還掉了點漆,露出發(fā)銹的赤紅。 阿單把門牌拋起來又去接,大聲笑:“不算破壞公物,留個紀念!” 小手他們說阿單是提前實習(xí),拆遷要從拆公物做起,但都沒有人阻攔。 事實上,大家都非常清楚, 這個堡壘很快就會換上新主人,放吉他的桌子會被放上其它的東西, 那張床上也會睡著不同的人, 那NBA的海報也會被撕去貼上別的……大家的地址,慢慢的,也會變的…… 清晨,依然和每一天一樣,有情侶走過身旁, 還沒走到食堂就聽到鍋碗瓢盆的喧囂, 情侶湖邊有早讀的孩子, 唯一不同的是行李箱摩擦地面的“沙沙”聲, 而校園的堅固的水泥地上什么印跡都沒有留下, 就這樣, 我們畢業(yè)了…… 車站里,月臺上,似乎大家都約好了離別,人出奇的多, 小手,阿單,歐陽拎著小朋友的大箱子,擠進人流,殺出一條血路。 小朋友不好意思:“我來的時候也沒帶多少東西, 沒整理箱子的時候,也覺得肯定沒什么,一整理什么東西都出來了!” 阿單在抽煙,兇狠的說:“少廢話, 趕緊走吧,老子也很想走了!” 小朋友奇怪:“你就住這,走什么?” 阿單踩滅煙:“這樣就你們送我走了,省得我看著煩!” 晃了晃腦袋,又開始嬉皮笑臉說:“嘿, 說不定在車上還能艷遇一下!” 小朋友跳起來,踹阿單一腳, 從背包里拿出一個盒子,打開,一條紅色的絲綢緞子, 唱了一句歌詞,可能是藏語,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雙手托高了, 放在糖糖面前, 糖糖一下子就流下淚來,捂著嘴,不知道說什么了。 小朋友眨了眨大眼, 仿佛也要哭出來了,他說:“糖糖,你是個好女孩,謝謝你,這是我們那的哈達,我只帶了一條過來,給你,祝你永遠幸福!” 糖糖伸雙手去,接過來, 流著淚,像抱著最最珍貴的東西。 歐陽摸了摸小朋友的腦袋, 阿單走過來錘了小朋友肩一拳, 小手走過來,也給了小朋友一拳,小朋友“嘿嘿”的笑,但眼眶已經(jīng)開始紅了。 阿單揮揮手,攆人:“得了,得了,酒喝完了,話也說完了,都給我走吧!” 歐陽拍拍小朋友肩:“沒事,下次再在一起喝!” 大家都開始說:“是啊,沒關(guān)系,多聯(lián)系,還有機會!” 小朋友笑起來:“你們別騙人了, 很難再有下次的!” 一下子,又沒人說話了,都低著頭,廣播開始播音:“通往**的列車,即將開車了!” 小朋友背上背包往里走。 說好下次一起喝的酒,事實上,我們都知道沒有下次了。 說著“沒關(guān)系,下次再見”的話,事實上, 我們都知道,真的,很難再有下次了。 有些人,自此一別, 已是一生。 突然的,歐陽開始開口唱:“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說。午夜的鐘聲敲痛離別的心門,打不開我深深的沈默,那一天送你送到最后,我們一句話也沒有留,當(dāng)擁擠的月臺擠痛送別的人們,卻擠不掉我深深的離愁……” 很多人開始回頭,扭頭去看這個在清晨的月臺,挺直身子,手叉在月牙白褲子口袋里, 開始哼唱的少年,蘇愛愛一直都是知道歐陽是擅長唱歌的,但第一次這么覺得他唱得是那么恰到時候。 這首歌約是所有男生都會,阿單和小手也加了進來:“當(dāng)你背上行囊,卸下那份榮耀,我只能讓眼淚留在心底,面帶著微微笑,用力的揮揮手,祝你一路順風(fēng),當(dāng)你踏上月臺 從此一個人走,我只能深深的祝福你,深深的祝福你,最親愛的朋友,祝你一路順風(fēng)……” 月臺上吹來夏至的風(fēng), 掠過年少熱血的胸膛, 帶著輕揚的歌聲, 伴隨著開動的列車,飄向遠方。 慢慢的火車看不見了,只留下冰冷的銹跡鐵軌,張牙舞爪的延伸到一個個未知的地點。 糖糖一下子蹲在地上,抱著鮮紅的哈達,放聲大哭。 青春就如這列火車般,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向著一個方向沖去。 伴隨著輕緩的歌聲,荒誕,溫暖,憂傷。 愛情就像窗外的景色,美麗的,或是荒涼的。 我們一直伴隨著,相擁著,卻又在一直——離它而去。 她們站在月臺上,看著一個個悲歡離合, 然后,該送小手和歐陽了。 小手在和學(xué)姐擁抱, 平時嫌羞澀的擁抱,在這樣離別的月臺,似乎是天經(jīng)地義的,沒有人舍得上前打擾。 歐陽松開愛愛, 擦了擦她眼角,笑她:“愛愛姑娘,別哭啊,你知道男人都怕心愛的女人哭?。 ?/br> 蘇愛愛笑著捶他一拳, 她不敢問他是不是真的能按時回來,即使歐陽一定會回來,蘇愛愛都覺得這樣的別離是滿是傷感的,因為這里是分分合合的車站,因為他要離開她一段時候,還因為歲月的分離——有她的校園將不再有他。 歐陽再次抱住愛愛,手緊緊的箍住她的腰,身子緊緊的貼在一起, 蘇愛愛趴在歐陽的肩上,只覺得滿是歐陽的味道, 他在她耳邊輕輕說:“等我,我一定回來!” 她一下子就流下淚來,明明告訴自己不能哭的,可是看到他,就變得像個愛哭的小鬼,只要他說句話,她就會流下淚來。 又是這個車站,又是這個月臺,無數(shù)次,他送她走過,每一次都是他買比她晚的車票,他怕沒人送她,沒人幫她搬行李, 他一定讓她先走。 獨獨這一次,她送他走。 火車即將開動起來, 他站在門口,望著她, 車門的關(guān)閉燈開始閃爍,遠方開始鳴笛…… 突然的, 他扔了行李出來,自己也跳下了車, “轟”的一聲,火車就在身后開走了…… 他坐在地上, 支了兩只手在身后,笑得像個地痞無賴, 晃著兩粒淺淺的酒窩輕輕開口:“愛愛姑娘,還不來扶你老公一下!”一抬臂, 抬起一只手。 這一年, 他沒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