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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到什么地方吃飯?” “她沒空?!薄?/br> “志厚,一你也太沒有辦法了。” 區(qū)律師講得對,志厚不出聲。 區(qū)律師雪上加霜:“你倆共處一室——” “我會出門數(shù)天去拍外景。” “在你的計算機動畫科技世界里,一切虛擬,何用拍攝實境?”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順風(fēng)?!?/br> “你說的,我明白,謝謝你關(guān)心。” 王克瑤卻不領(lǐng)情。 她房門關(guān)得緊緊,不出來不招呼不接觸。 人還在嗎? 劉嫂說她早出晚歸。 劉嫂相當(dāng)留意她。 “王小姐坐在露臺上看雨了,一看大半小時,風(fēng)冷。雙臂抱著肩,也不回房。”劉嫂加一句:“兩個人真像。” “兩個人,誰同誰?”“你同她呀?!?/br> 志厚怔住,他同她? “你們兩個有空就孵家里,聽音樂站露臺,看風(fēng)景發(fā)呆,為什么?” 志厚不語。 他忽然想起兩句詩:如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fēng)露立中宵。真的,為什么。 “年輕人應(yīng)該多出去看戲吃飯才好。你說是不是?” 他還沒有回答。電話鈴響了。 對方說:“周志厚,我是周炯,記得嗎?” “啊,是,是。” “等了好久,不見你音訊,只得主動一點,就今晚吧,可有空出來?!?/br> “嗯?!彼恢鯓踊卮稹?/br> “看戲抑或吃飯?我在銀河戲院等你?!?/br> 志厚仍然猶疑。 “來再說可好?二十分鐘后見。” 劉嫂在一旁說:“恕我多管閑事,出去見見朋友也是好的。” 志厚笑了。 他淋浴更衣出門。 他遲到五分鐘,看到短發(fā)圓臉的周炯已在戲院門口等他。 街上人山人海;霓虹燈招牌照亮半空,但是穿白襯衫藍布長褲的周炯在人群中仍然十分突出。 那人站在燈火闌珊處。 他走過馬路去。 她也看到他了,臉上露出小孩般歡欣笑容,真是一個可愛爽朗的女子,可惜志厚沒有那種感覺。 “買黃牛票?” 志厚搖搖頭,“我們?nèi)コ燥??!?/br> 志厚仍然選上次那間小日本菜館。 “你喜歡這家‘柳’?” 是嗎,店名叫柳?他都沒留意。 周炯很會叫菜:串燒白果,毛豆子,還有煎魚頭;有點像吃中菜。 為著禮貌,志厚努力想提起勁來,可是他覺得疲倦,心不在焉。真對周炯不公平。 他說:“過兩天我會與同事去拍外景?!?/br> “我還以為你們一切在計算機熒屏上辦妥?!?/br> “不,必須先大量搜集實景,再做變化,才能逼真。” “什么特技最難做?”’ “真心仰慕,”志厚笑,“此情不渝?!?/br> “可以猜想得到?!?/br> 周炯抬起頭,“咦,真巧,是成珊與朋友在等位子?!?/br> 志厚的心“咚”一聲,他緩緩把酒杯放下。 “我去打個招呼,你要來嗎?” 他搖搖頭。 “我三分鐘就回?!?/br> 周炯走向門口,志厚微微側(cè)頭去看,門口站著一堆人周炯與他們講話,志厚卻沒看到成珊。 忽然,一個男人身后露出一角白色喬其紗裙,志厚認得這裙裾,他見成珊穿過,那時還未流行白色,可是成珊一直喜歡白色。他正想看仔細一點,那班人已經(jīng)離去。 周炯回來坐下,“沒有空桌,他們到別家去了?!?/br> 一眼看到志厚恍然若失黯然無言的樣子,不禁一怔,“呵,你完全沒有準備再次約會?!?/br> 志厚點點頭。 “你心中只有姜成珊?!?/br> 志厚不出聲。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該勉強你出來?!?/br> “不不,我很高興出來散心。” “你與成珊過去常來這里?” 志厚答:“我們一人一碗牛rou飯,吃得很滋味。” 周炯笑了,“周志厚,你真是個可愛的人,可惜時機不湊巧?!?/br> “是,時間不對?!?/br> “回家休息吧?!?/br> “不是說看電影?” 周炯說:“你準備好了才打電話給我。” “屆時你已有伴?!?/br> 周炯笑笑:“也許,也許不?!?/br> 他倆和氣的道別。 周炯真是難得的女子。 回到家中,志厚累得虛脫。倒頭就睡。 他完全不想約會,姜成珊仍然無處不在。 第二天,他在跑步時與小理詩聊天,“你還沒有開始約會吧?!?/br> 她搖搖頭,“但是,熱烈期待第一次?!?/br> 志厚回憶說:“我第一次約會,那女生請我吃刨冰?!?/br> “什么叫刨冰?”小理詩沒見過這種飲品。 “一塊冰,刨成粉狀放杯子里,注上紅綠果汁?!?/br> “那有什么好吃?”理詩好奇。 “滋味無窮?!笨刹皇莿?chuàng)冰本身的味道。 任南施在一旁笑。 志厚說:“我明日出門,大約個多星期回來?!?/br> 理詩問:“去什么地方?” “北京城外,長城毗鄰?!保摺?/br> 理詩說:“我希望可以走得那么遠?!?/br> “我把風(fēng)景電郵給你?!?/br> “一定啊?!?/br>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他收拾好背囊;留張字條給王克瑤。 “小心門戶,不要與陌生人說話,回來再見?!?/br> 同事在早上六時來接他。 他一聲不響上車。 同事忽然感喟說:“每次大清早惺松辦公,就想起大學(xué)時期起早落夜的情形,唉,時間飛逝?!?/br> “大學(xué)生活果真如此難忘?” “才怪;苦得要死,可是,人總想抓住一些什么,挑來挑去,翻來覆去。沒有一絲美好回憶,只得說是大學(xué)時期。” 志厚苦笑。 “你呢?” “我一生最好的日子與姜成珊度過?!?/br> 同事輕輕說:“你的一生,還長著呢!” “是嗎?聽上去有點可怕?!钡湫褪偃耸靠诮?。 他們乘飛機抵達北京。 同事轉(zhuǎn)身去了燈紅酒綠之處,志厚一人在傍晚的街上拍照,電郵傳給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