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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涼的手掌開始變得漸漸溫暖起來,等青司發(fā)覺之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站在一旁看了很久很久。 想要略略揚起的嘴角,又被冷硬的抿趕回。 青司走到火塘前,往里又添了一把柴,柴火燒的很旺,溫暖的光亮即使是一旁的高辰都能察覺的到。 可是對與青司來說,這光亮還太小,屋外大雪太大,根本沒有時間去找木柴。 高辰太小,而她的手掌根本無法提起斧頭,更別提砍柴。 青司的目光落在身旁的木桌上,這東西在眼下來說是多余且無用的。 不大的木桌被丟進火塘里,將剛剛燒旺的火苗壓下去少許,不過只過了一瞬,橘色的火焰就重新燃起。 青司沿著火塘看了一圈,在確定暫時不會有危險后,青司走到了那張不能算作床榻的床榻前。 布滿塵土的木板床,已經(jīng)**的枯草,這一切的一切那么陌生,卻又那么熟悉。 在被大雪封山無法出行的日子里,鳩摩就帶著她呆在這里,她無知無覺的躺在這床板上,一天一天的計算著自己究竟會何時死去。 “你不會有事的。” 他記得鳩摩是這樣對自己說著。 她想回答上鳩摩一聲“放棄吧”,因為就連她自己都把自己放棄了,可是她的嗓子已經(jīng)讓濃煙熏毀,除了能發(fā)出古怪的音節(jié),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只能躺在那里,看著鳩摩用剪刀,用鑷子,用紗布,用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東西,拯救著她這具千瘡百孔的身體。 青司從床板下抽出一個木箱來,箱子里放著的是成摞的醫(yī)書。 細瘦的指尖一一撫過那些已經(jīng)泛黃的醫(yī)書,每一次她疼昏過去,又疼醒過來,見到的都是鳩摩皺著眉頭在燭火下翻閱醫(yī)書的身影。 “神女!我父親流了好多血!” 出神的眉頭驟然收起,青司回過頭去,明亮的火苗下有血跡,滲透了高漸離胸前的層層繃帶…… ------------ 293傷與疤痕 瑣碎的醫(yī)書被青司取出,她抱著那個破舊的木匣趕到了高漸離身邊。 “我父親會不會死?”高辰看著那些不斷冒出的血跡六神無主。 “一定是我那里做的不好父親才會這樣,神女,求求你救救他,求你……” “閉嘴!” 青司將剪刀塞進高辰的手里,她的手指掀起繃帶一角,鮮紅的血跡從手下流淌出來。 “你的手靈巧些,快用剪刀將他的綁帶剪開!” 高辰握著那柄比他手掌不知道大出多少的剪刀,心慌的不知道該從那里動手。 “不要怕,我還在這里?!?/br> 青司看著那傷口,沙啞的聲音卻帶著穩(wěn)定人心的力量,安撫著高辰的情緒。 簡單被幼小的手掌扣動,沉悶的聲響從手上發(fā)出,那被鮮血糊成一團的繃帶,終于被應聲而開。 有了第一下,剩下的就好辦的多。 浸\/透的繃帶被整塊掀開,沒了繃帶的阻擋,猙獰的劍傷暴露在青司眼前。 開始愈合,又被掙來的傷口長不過兩寸,卻深及后背? 此刻那傷口正如嬰兒小嘴一般的張著,透過不停往外冒出的血水,甚至能看到那顆千瘡百孔的心臟。 “父親……” 高辰心疼的看著那傷口,因為失血過多,高漸離面色蠟黃的好似金紙。 虛弱的好似隨時都能撒手人寰。 青司不再遲疑,在酒壇里剩下的酒水被整個潑灑在傷口上。 此等劇痛,高漸離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上一皺。 鮮血沖淡了胸口上的血跡,但是這絲毫無阻于鮮血的流出。 帶有彎鉤的細針在火上炙烤而過,青司攥了攥手指,猶豫再三的捏緊了那根長針。 青司遞上那根長針,轉(zhuǎn)身從身后取下幾根灰白的長發(fā)。 “將這針穿上。”青司一手捏針,一手握發(fā)看向眼前慌亂的高辰。 “仔細些,盡可能的多穿?!?/br> 高辰已經(jīng)能夠隱隱猜到神女的想法,可是他那雙手掌,抖得比努力握住“針線”的青司還要厲害。 “高辰,你看看你父親,你再緊張下去,他就要死了?!?/br> 平淡到直白的聲音在高辰面前響起。 “別讓你的懦弱,失去你最重要的人?!?/br> “我不會懦弱的,也不會哭?!备叱脚e著衣袖擦去臉上的眼淚,對著火光仔細的看著那細小的針孔,然后握住了那幾根灰白色的長發(fā)。 神女的手指不自覺的顫著,看上去穿動針線的高辰還要緊張。 “你也不要怕,”溫熱的小手握住了青司的手掌。 “父親會好好的,你我也都會好好的。” 第一個根發(fā)絲穿過針孔,已經(jīng)靜下心來的高辰,竟然還能抽空反過來安慰青司。 “我這不是怕?!?/br> 青司看著被人緊攥的手掌,明明看上去那么溫暖,可是她能感受到的只有微乎其微的熱量。 這雙手看著完好無損,白玉無暇,可是只有她才知道,這手與她永遠隔著一層。 無法提及重物,更不能持針走線。 “全穿上了?!?/br> 高辰輕輕的舒了口氣還不忘在線尾笨拙的打上一個結(jié)。 針線已經(jīng)傳就,剩下的就靠眼前這神女了。 止血藥粉細細的抹過穿過針線的發(fā)絲,然后被整瓶傾倒在那傷口上。 有了止血藥粉的存在,傷口看上去緩解了很多,可是這還沒有撐過一瞬,鮮血就將藥粉盡數(shù)沖開。 青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散落的長發(fā)被她抿到耳后,垂落的寬大衣袖被她挽起。 而她就借著這不甚明亮的火光,把那根細針穿過了外翻的傷口。 手指顫動的厲害,額上冷汗不停的冒著,可是她卻神情專注,認認真真的回想著,鳩摩當初是如何為她縫補傷口。 不停冒著血水的傷口被那荒涼寂靜的發(fā)色收攏到一起,漸漸彌和。 高辰眼中的緊張焦慮也一點點放松下來。 他抽空看向這個自始至終一直乖戾挑釁,此時卻又異樣溫暖的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