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6
兩百歲的,可我卻食言了?!?/br> 陳倦紅著眼睛看著她,他快速搖了搖頭,根本無法開口,他擔(dān)心自己一開口就帶出哽咽的語調(diào),從而讓奶奶更傷心和擔(dān)憂自己。 陳奶奶努力抬起手,輕輕摸了一下陳倦的頭,帶著懷念的語氣道:“一轉(zhuǎn)眼你爸媽都走了那么久了……這些年來我們祖孫兩個相依為命,一直都過得很好。你也不負(fù)你爸媽的希望,把ACME經(jīng)營得越來越好。我這會兒走,除了你之外,也沒什么可掛念的了?!?/br> “……奶奶?!?/br> 陳倦沙啞地開口喚著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陳奶奶也紅了眼睛,不舍地開口說:“倦兒,奶奶對不住你,奶奶可能要先走一步了,你會怪奶奶嗎?把你自己一個人丟在這個世界上,奶奶真的不忍心……可是奶奶沒有辦法?!?/br> 陳倦再也克制不住。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掉在陳奶奶的手上,奶奶布滿皺紋的蒼老的手背上一片冰涼。 “不要怪紀(jì)醫(yī)生,是我不讓他告訴你我的病情,我知道ACME前陣子處于重要時期,不希望你因此分心。我的結(jié)局已經(jīng)注定了,就不要再為我而傷心勞累,早早和你爸媽團聚也算是我的好歸宿。奶奶只是放心不下你,奶奶害怕我走了,就再也沒有人心疼照顧我的乖孫子了?!?/br> 縱然是站在一邊,與他們祖孫倆并無關(guān)系的周叔,也被眼前這一幕感染得落下淚。 他目光惋惜地睨著陳倦的背影,上一次見到他這樣,還是在他父母去世的時候,也是他第一次發(fā)病的時候。那時候陳倦一直覺得這是上天對于他犯錯的懲罰,他大概沒有料到,如今連他的奶奶也要先他一步離開?;蛟S他已經(jīng)沒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和意愿了吧。 “倦兒,奶奶走之前只有一件心事未了,你愿意幫奶奶了了這件心事嗎?” 陳倦不可能拒絕。 他認(rèn)真而珍重地點了點頭,這讓陳奶奶覺得,哪怕下一秒自己讓他去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去。 陳奶奶欣慰地笑了笑,摸著他的頭說:“你一個人,我就算走了也不能瞑目,我會強撐著這口氣,看著你成家,你不會讓奶奶失望吧?” 陳倦一怔,像是料到了奶奶要說的是這件事,又像是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陳奶奶瞥了一眼周叔,深吸了一口氣說:“……我記得池牧老先生有個不錯的女兒,也在ACME工作,叫蘇念。那孩子不管是能力還是模樣都不錯,是個做太太的好人選,以后在事業(yè)上對你也有幫助,奶奶希望走之前可以看到你們修成正果,乖孫……你不會拒絕奶奶吧?” 陳倦這次是真沒料到陳奶奶會這么說。 一直以來,在陳奶奶這里提到過的女孩都只是阮西子。 他前一秒還在為難,自己是否要為了圓奶奶的遺愿而和阮西子結(jié)婚,今后一直與她糾纏不清,讓自己時日無多的身體拖累她一生。下一秒,陳奶奶卻給了別的人選。 這對他來說似乎是件好事,至少他不喜歡池蘇念,可以理智地公事公辦,在利益結(jié)束之后瀟灑地轉(zhuǎn)身離開,就像之前他和阮西子簽訂協(xié)議時的想法一樣。 可想到要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從此以后他的身份距離她更加遙遠(yuǎn),他心里又仿佛刀刺一樣疼。 “倦兒?”陳奶奶耐心地又喚了他一聲,有氣無力,仿佛下一秒就會撒手人寰。 陳倦不可能拒絕此時此刻奶奶的要求。 在周叔的鑒定和注視之下,陳倦微微點頭,答應(yīng)了陳奶奶的要求。 陳奶奶滿足地閉上了眼睛,醫(yī)生立刻走上前檢查,片刻后道:“老夫人有些累了,已經(jīng)睡著,陳總也該去休息一下,您的身體不能這樣熬夜?!?/br> 陳倦仿佛沒聽見一樣,依舊坐在那里一動不動,醫(yī)生沒辦法,在和周叔對視了一眼之后,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周叔看著陳倦的模樣,心里有諸多想法,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幾日之后。 池蘇念來上班的時候,表情很復(fù)雜。 她心不在焉地打開辦公室的門,腳下不小心絆了一下,險些摔倒,幸好有人扶住了她。 轉(zhuǎn)頭看看,扶住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阮西子。 “怎么失魂落魄的?小心腳下,地面那么硬,摔倒了你最近都別想穿裙子了?!?/br> 阮西子冷淡地說完話轉(zhuǎn)身就要走,池蘇念卻伸手拉住了她。 她驚訝地回頭看過去,對上池蘇念復(fù)雜的眼神,到了嘴邊的揶揄都咽了回去。 “有事?”她奇怪地問。 池蘇念抿抿唇,盯著她道:“如果你喜歡的人要和別人結(jié)婚了,你會怎么樣?” 阮西子心頭一顫,強裝鎮(zhèn)定道:“你什么意思?” 池蘇念面無表情道:“字面意思。”略頓,解釋,“昨天晚上我父親跟我說,已經(jīng)幫我定好了和陳總的婚事,婚禮時間就在這個周末?!彼猿暗?,“聽起來很趕對不對?我目前還不知道這件事為什么來得那么突然和緊急,好像怕來不及一樣?!?/br> 阮西子僵硬地站在原地,腦子還停留在她口中提及的和陳倦的婚事那里,壓根就沒聽見她后面的話。 她反握住池蘇念的手,一字一頓道:“你說,你要和陳總結(jié)婚了……?” 池蘇念嗤笑道:“怎么?你才反應(yīng)過來?是不是很難受?你一直以來都占著上風(fēng),巴著他不放,現(xiàn)在他卻要和傷害過你、一直不屑于你的人結(jié)婚——你難受嗎阮西子?你要是難受的話,我可能還舒服一點?!?/br> 阮西子臉色蒼白冷冰冰道:“你如愿以償,有什么可不舒服的。” 池蘇念自嘲道:“是啊,我也知道自己如愿以償了,我這前半生最大的夢想就是努力成為可以和父親比肩的珠寶設(shè)計師,然后嫁給陳倦,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夢想實現(xiàn)的時候,我心里卻空落落的……”她腦海中浮現(xiàn)出另一個男人的身影,她慌亂了一下,快速搖頭將他甩出去,倉促地轉(zhuǎn)身進(jìn)了辦公室。 砰地一聲,辦公室的門關(guān)上了,阮西子站在門口看著白色門上的雕花,復(fù)雜的紋路好像一根根線,將她的心緊緊纏繞住,她感覺自己好像被蛇纏住了一樣,連正常的呼吸都無法進(jìn)行了。 這個周末,陳倦要結(jié)婚了。 不是和自己,也不是什么不認(rèn)識的人,而是她每天都見得到的池蘇念。 阮西子脫力地靠到了墻壁上,嚴(yán)君澤來上班就瞧見她眼角含淚,卻倔強地不肯掉下來的樣子。 他快步走過去扶住她,她下意識掙開了他的手,他愣了愣,僵硬地收回手道:“你……沒事吧。發(fā)生什么事了?” 阮西子迅速搖了搖頭,跟他說:“抱歉嚴(yán)總監(jiān),我今天不太舒服,就不上班了,我先走了。” 她說完話快步離開,他連她的衣角都沒來得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