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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如此也是拼盡全身的力量做到的,阮西子根本無法想象他現(xiàn)在該有多難受,她想立刻起身去叫醫(yī)生,但她知道,如果她那么做了,他很可能不會再說真心話了。 見她一直哭,不停地哭,陳倦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 “你為什么哭,你不要哭了,就算是在夢里,我也不想看見你哭?!彼蟾藕芡?,低吟了一聲,額頭的冷汗越來越多了,阮西子幾乎立刻便要站起來去叫大夫,陳倦?yún)s拉住她的手哀求道,“別走。西子,你別走,我求你了,你別走——”昏暗的燈光下,她好像看見他哭了,他痛哭道,“你知道嗎,我真舍不得你,我也想自私地留你在身邊陪我走完最后一段路,可我不想你這輩子都永遠記著有這么一個男人死在你的生命里,你的前半生過得那么不好,沒有一個人對你好、關(guān)懷你,我沒辦法參與你的前半生,給你帶來轉(zhuǎn)機,但至少,我不希望你的后半生因為我繼續(xù)悲傷下去。我們差一步?jīng)]能在一起,沒能相愛——這真幸運?!?/br>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在她滿目的恍然下輕輕說道:“我愛你西子。你知道嗎,我很想你?!彼昧硪皇治嬷目?,笑得很疼,“他們都是壞人。我這里很疼?!?/br> 阮西子再也忍不住,趴在床邊抱住了他,反握住他的手哽咽著說:“陳倦,你那么聰明的一個人,為什么會做那么多愚蠢的事?我現(xiàn)在告訴你,這一切都不是夢,是真的。我到這里來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你還要逃避,還要騙我嗎?” 陳倦怔住,錯愕震驚地看著她,方寸大亂,根本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他的身體奇異地平靜了下來,那種難熬的窒息感和疼痛感,竟然慢慢消失了。 阮西子低頭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惡狠狠道:“陳倦,你說什么我們沒能在一起,沒能相愛,這真幸運。可這份對你來說是幸運的事,對我來說卻是不幸。你知道嗎,哪怕你不讓我陪你走完最后一段路,我也會因為你這樣離開而一輩子過得不好?!?/br> 說完話,阮西子直起身,打開屋子里的燈,按響了床頭的按鈴,不到十秒鐘,易則和大夫便沖了進來,嚴君澤在最后面,他遠遠地看著里面,阮西子站在陳倦旁邊,他們四目相對,那視線之間,容不下第三個人。 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認,有的人,可以一輩子留在你的生活在,卻再也不能出現(xiàn)在你的心里了。 你每一分鐘的愛意,每一分鐘的付出,對她來說不是好事,全是負擔。 你不能做她與別人之間的第三者。 嚴君澤頹然地后退了幾步,輕輕替所有人關(guān)上了門。 而他站在門外,握了握拳,圖也不會地離開。 這一次,真的要放棄了,他太累了。 這一次,真的要走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把心血和時間,浪費在一個不愛你的人身上,那不叫故事,叫事故。 這場事故,今天該結(jié)束了。 也許今后的人生中,他們還會共事,還會旁若無人地聊天、對話,但那些東西,再也無關(guān)感情。 離開的車上,從背包里取出在飛機上完成的設(shè)計圖,那是他專門為阮西子設(shè)計的項鏈,名字叫——希望之星。 五角星的吊墜,上面鑲嵌著精致璀璨的鉆石,每一條線,每一條邊角都妙不可言。 如果真的將它打造出來,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哪個女人可以拒絕。 看著設(shè)計圖下面的那排字——送給我最愛的西子。 嚴君澤扯開嘴角,笑著流淚,最后的那一刻,他將設(shè)計圖撕得粉碎,接著團成一個團,在司機停下車后,提著行李走到垃圾桶旁邊,將紙團丟進了垃圾桶里。 阮西子,再見了,不是面上的再見,而是心上的再見。 我的感情會收回來,不會再給你負擔和困擾,我的使命到今天便徹底結(jié)束,從今往后,我會無聲無息,那么,祝你好運——我也一樣。 第52章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白色建筑里的沉重氣氛才消散了一些。 陳倦暫時脫離了危險。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下一次危險多久會來臨。 阮西子坐在病床上看著昏迷不醒的陳倦,易則來了幾次讓她先去吃個飯,或者洗漱一下?lián)Q身衣服,但她都拒絕了。 她已經(jīng)顧不上往日她最在意的形象和面子了,她現(xiàn)在就想寸步不離地守著他。 或許躺在床上的人也有所感應(yīng)吧,他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醒過來,放在身側(cè)的雙手始終緊緊握著拳,這樣對輸液很不好,大夫來了幾次,依然不能幫他捋平。 “你很不踏實么?!蔽葑永镬o悄悄的,阮西子抬起手握住他輸液的手,輕輕地動了動他的手指,竟然很輕易便捋開了,她抿了抿唇輕聲道,“你不用不踏實,我會一直陪著你,不會走。你一定要醒過來,只要你醒來,就能馬上見到我了?!?/br> 她抬起眼,盯著他緊閉的雙眸低聲道:“陳倦,如果你不醒過來,我就馬上忘了你,像上次一樣不記得你是誰。我以后就如你所愿和別的男人結(jié)婚生子,幸??鞓返剡^一一輩子,以后再也不想起你。過幾年后,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人記得你,你就好像沒存在過,沒人回憶和提起你,甚至都沒有一個子孫到你的墳前祭奠你,你甘心嗎?” 當然不甘心啊。 怎么可能甘心呢? 可不甘心又能如何,他已經(jīng)沒有了爭取的力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倦才在無邊的黑暗之中睜開了眼睛。 又到了夜晚么。 好像每次醒來的時候都是晚上,他有多久沒見過陽光的樣子了? 他現(xiàn)在這副樣子躺在床上,是不是就好像一具尸體,渾身上下泛著惡臭? 深呼吸了一下,呼吸到空氣的感覺讓他能夠證明自己還活著,他慢慢轉(zhuǎn)頭看向身邊,阮西子還在這里,那之前的一切就真的不是夢,昏迷時他聽到的話也不是幻聽。 她真的來了。 真的來了。 即便心中一千個一萬個高興,可更多的卻是遺憾。 不是替自己遺憾,而是替她。他已經(jīng)做過那么多傷害她拒絕她的事了,她卻依舊不計前嫌地趕到了,他完全可以想到她是為了他那萬分之一的生存機會,可他真能自私到因為這萬分之一的機會,就讓她陷入到只會絕望的圈子里嗎。 阮西子這會兒特別敏感,閉目養(yǎng)神中她感覺到那似有若無的眼神,于是她立刻睜開眼望過去,對上了陳倦疲憊而冷清的眸子。 “你還是那么帥,雖然瘦了點。” 阮西子開口說話,話題輕松,讓兩人都松懈了戒備,只是另外一個人并沒回答,還慢慢轉(zhuǎn)開了頭。 看著他,阮西子繼續(xù)道:“我前陣子讀到一句話,是季羨林先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