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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給老三挑個好的?!?/br> 朱貴妃拭去眼角的濕潤,聲音帶了喜氣,道:“人說,為人父母的,最是偏心不過。臣妾以前覺得這話以偏概全,也不覺得自己會‘幫親不幫理’,臨到事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也只是凡人。本來毅兒這樣的,哪個好人家的閨女兒給他都稱得上是‘暴殄天物’,臣妾這個做母親的,卻是厚顏無恥,百般挑剔,非要尋個好的。也幸好毅兒生是陛下的兒子,不然事情可沒這么好辦……” 章和帝笑了,興致勃勃地拿過貴妃之前放在案幾上的名單,略掃了眼,就說:“果然是個偏心的,朕瞧著這上面的女孩兒個個都是不錯的?!?/br> 朱貴妃察覺出章和帝并沒有不滿,松了口氣,更是笑意盈盈、湊趣賣乖地要討章和帝的主意。倒不是她真搖擺不定,而是,若章和帝開了金口,指了女子,日后新的楚王妃在妯娌間走動,也不會處處因身為繼室而矮別人一頭。那樣,這兩三年都不好高調的三皇子,也有了不錯的聯(lián)絡外人的途徑。 也是皇帝確實心情相當不錯,默認了朱貴妃的想頭,略躊躇了半響,便指了石家大女兒,算起來還是曾經(jīng)大皇子嫡妻的侄女兒。 說來,石家嫡出女兒為三皇子繼室,便是不考慮他之前和原楚王妃鬧得不像不像的,名聲臭得很了,也算得上是三皇子高攀了。但是也要想到,畢竟大皇子的事情,雖然皇帝看著沒有追究的意思,石家也是受了牽累。雖然,這種牽累是政治上的,和女眷不太想干,反而,因為原秦王妃不肯和離,甘與成為庶人還被圈禁的夏侯弘同甘共苦,石家女兒的名聲其實是更好了許多倍。 只是近兩年不能高嫁,等大皇子的事平息下去,那石家女兒的身價是會大漲的。 若按一般世家的做法,那是寧愿自家女兒不嫁——出家或是“病逝”,也不會隨意低嫁,熬過幾年,就是勝利。但是偏偏石家多生男兒,這兩代,也就原秦王妃和這位小石氏兩個女孩,家中向來是如珠似寶地寵著,如何肯委屈她呢?這般,朱貴妃著人試探了,名單上才有了這樣一個重量級的女子。 只是她之前還真不敢直接定下這位。 沒有任何不滿意,只是這位太好,朱貴妃擔心章和帝對夏侯毅怒氣未消,若貿然選得太好,怕是會弄巧成拙。現(xiàn)在章和帝自己指了這位,朱貴妃自然喜不自禁,連連謝恩。 章和帝似乎只是來關心一下自己新的三兒媳婦兒,指了人,沒坐一會兒,就走了。 恭送了章和帝,朱貴妃高興之余,忽然想到—— 皇帝是真的心情不錯,來關心下三兒子娶妻的事兒,然后因自己的請求,指了最好的? 還是…… 冷汗冒出。 朱貴妃捏著名單,枯坐半響,最后苦笑。 想明白,又能怎樣呢? 自己,或是老三,能舍得這樣一個好姻親么? 從咸福宮出來,章和帝想了想,擺駕去了長春宮。 姜皇后近日身體不適,玉德妃和她素來交好,自然親身侍疾。忽宮人來報,章和帝圣駕快到了,圣上體恤皇后身子,不讓她前去迎駕,但好好兒的玉德妃自然不能躲懶。 在自己的永和宮里,曲青青現(xiàn)在是基本不講什么規(guī)矩,只按自己高興來便好,在外面卻還是一如既往的一板一眼,從不輕慢逾矩。當下便放下手中的湯蠱,略行個禮,提著裙子急匆匆去迎皇帝了。 這邊皇后雖不用起身相迎,到底也要略略整理衣衫妝容,又讓宮人扶著坐起,床帳等物也要歸置好。著急忙慌的,等章和帝攜著玉德妃的手進了寢殿,宮人們才突兀地停下各種忙亂,消無聲息地退下了。 章和帝今兒也不知道是搭錯了哪根兒弦,不說在朱貴妃面前溫言細語,到了一向沒甚話說的姜皇后這里,居然也溫柔地執(zhí)手相看,輕聲關懷。 玉德妃是被寵壞了的,許是看不慣皇帝對別的女人如此溫情脈脈,隨意找了個不尷不尬的理由,自個兒走了,倒是讓一些忠心皇后的宮人暗自腹誹這位氣量狹小,白費了皇后一貫的疼愛。 青青離了長春宮,慢悠悠走著,半天沒想到接下來該做什么,于是招了鸞駕,徑自去了蘇相給長宸公主授課的學舍。 姜皇后病中氣短,凡事都多出十分不耐煩,更是懶得配合皇帝演戲。見宮人都出去了,抽出被章和帝握住的手,聲音略微嘶啞地道:“皇上今兒興致可好!有什么事兒直管吩咐,臣妾身子不適,精神不濟,恐沖撞圣駕?!?/br> 那意思,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娘病了,沒心情和你瞎掰扯。 章和帝顯然聽懂了皇后的言下之意,嘴唇抽動了一下。 無奈姜皇后這位子本就是章和帝出于種種考慮一力扶持的,貴妃、珍淑妃,甚至是玉德妃都比皇后顯得貴重些,若不想這招棋廢掉,皇帝還真不能給皇后什么臉色看。于是章和帝也不動怒,直言道:“貴妃已經(jīng)給老三選好了妻子,只是你也知道這事兒有些尷尬,你是做嫡母的,看著合適也要幫一把手。” 姜皇后從來不掩飾自己對三皇子那樣刻薄寡恩、冷心絕情之人的厭惡,雖然一點兒不推脫地應下了,卻也要刺上兩句——“臣妾自然要精心著,還不知道咱們三皇子要休幾次妻呢,可不得把這cao持得熟練些?” 章和帝也不好和病人置氣,但心里也確實不喜歡別人這樣處處挑自己兒子的毛病——他罵兒子,罵得再狠,也是一番慈父管教,皇后這樣的,卻可見其心性刻薄,無慈母之心了。 程元珍一向是章和帝肚子里的蛔蟲,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皇帝對皇后的不滿,好容易皇帝心情不錯,他這個忠心的奴才自然不肯讓人壞了主子的心情。當然,若是他程家的獨苗苗沒在玉德妃手中,他還會不會為了避免明顯同玉德妃一邊兒的皇后吃瓜落而這般用心,就不好細究了。 “皇上,”程元珍聲音里透出為難:“皇上和皇后鶼鰈情深,奴才不敢打擾。只是皇上乃天下之主,必須保重自身,這,皇上已經(jīng)待了許久,不好過了病氣。若是太后知道了,奴才怕是要挨板子的……” 章和帝聞言,笑罵了句老奴才,卻也不反駁,又溫聲囑咐了幾句,便起駕去了永和宮。 皇帝鑾駕看不見了,宮人們又輕手輕腳地回到寢殿。 一個皇后娘家新送來的宮女細心地扶著皇后躺下,神色猶豫,良久,終于忍不住對皇后說:“娘娘,奴才笨嘴拙舌的,說這話您可能不愛聽。但是奴才一心向著您,有些話又不能不說?!?/br> 姜皇后看了她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道:“你是母親親自選了送進來的,雖現(xiàn)在還只是個平頭宮女,但本宮親自提了你貼身伺候,便是信你的。在本宮這兒,私下里,有話就直說,拐彎抹角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