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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是本宮身邊兒的人?!?/br> 皇后身邊的第一得意人兒,紅藥,剛好捧了之前皇后沒進(jìn)完的補(bǔ)湯進(jìn)來,神色不動地瞄了小宮女一眼。 小宮女眼睛里藏不住喜色,膝行幾步,湊到皇后耳邊,道:“奴才沒進(jìn)宮時,一直聽說娘娘您和玉德妃最是交好,可以說,姜家,對玉德妃算得上是恩重如山了。于是,奴才私心里,就一直把玉德妃當(dāng)作自己人呢。如今到了娘娘身邊伺候,才發(fā)現(xiàn)事情和想象的不太一樣呢……就說這次您偶感不適,雖然玉德妃表面上細(xì)心伺候著,可實(shí)際上……” “嬤嬤說,這宮里,什么都是假的,只子嗣和皇上的恩寵才是實(shí)在的。若玉德妃真心向著您,怎么不勸著皇上早早來探視您呢?這不,好容易皇上想起娘娘的好,不顧三不顧四地來看您——奴才觀皇上臉色,分明也是一萬分關(guān)心娘娘、在意娘娘的。只可恨那玉德妃,仗著皇上寵她幾分,竟然在娘娘您面前也敢張狂。若不是她故意擺臉色,皇上何至于匆匆走了?” 見皇后表情果然不好看起來,小宮女心里得意,卻帶著懊悔道:“奴才失言,請娘娘責(zé)罰……娘娘千萬不要灰心,您是皇后,是姜家嫡女,和那起子小門小戶的可不一樣!皇上不過是暫時被狐媚手段迷住了,總會覺出娘娘您的好。” 姜皇后閉上眼,攬過被子,不發(fā)一言,似乎睡著了。 小宮女有些摸不著頭腦。 紅藥溫和地對她說:“你是個忠心的,只是娘娘身子不舒坦,怕是沒心思聽那些……且下去休息吧,這幾日你也是勞累的?!?/br> 小宮女這才放下心,紅藥大人卻是個不排擠人的呢,悄聲退下了。 “查清楚!” “是!” “娘娘放寬心,這樣螻蟻樣的人,不值得您上心?!?/br> “若真只是她自己的意思,我又何必在意……” 第一百零六章 歲歲不平安 轉(zhuǎn)眼間,章和帝把兒子們支使出去做事也有快一個月了。 太子聰明能干,難得是還極其勤奮,差事辦得有聲有色,江南那邊傳來的密函每每讓章和帝拂須而嘆。即使是緊鎖宮中的太監(jiān)、宮女,也知道太子在江南差懸案、肅吏治,糾鹽政弊端,懲貪腐官員。那一出出的,比戲文里唱得還精彩數(shù)倍。于是,闔宮上下、朝堂民野,無不是贊頌太子賢明、章和帝識人任人的聲音。 相比之下,二皇子天天糾結(jié)些雞毛蒜皮的事,或者和紈绔浪子扯皮,唯一稱得上“正事”的,“黃大人案”,還至今都沒個結(jié)果,自然是被大大比了下去。七皇子遠(yuǎn)赴魏州等地,雖也有些成果,且也只是比二皇子等人好看些,完全不能同太子爭輝。 后宮從來都是和朝堂緊密相關(guān)的。 雖然太后礙于種種因由,面兒上保持中立,不過是夸了太子幾句,還不顯什么?;屎笠恢焙汀酢醪凰愫湍溃匀灰膊粫喽嗝姥?。只,珍淑妃卻忍不住略略張揚(yáng)起來,前兒還奪了已經(jīng)算是進(jìn)了永和宮的,一本玉德妃心儀的古籍。 眾所周知,玉德妃自進(jìn)宮以來,就被皇帝捧在手心兒里,還真沒受過這種明晃晃的委屈。只是可能皇帝心中,太子還是比寵妃更重要些,章和帝知道珍淑妃所為后,絲毫沒有怪罪,雖后來又頒了流水樣的賞賜給玉德妃,到底還是珍淑妃更勝一籌。 在其他兄弟們忙著為國為民時,三皇子卻要娶新婦了。 說起來,皇家,公主和離常有,皇子休妻卻是不曾見,更何況和離了。 雖然其實(shí)大家都心知肚明,皇宮是世上一等一藏污納垢的地兒,最最沒規(guī)矩的,但是面子還是要講的,哪個皇帝愿意在天下臣民面前失了顏面?所以,若是皇子?jì)D犯錯,輕微的,自然是好吃好喝的被軟禁起來,只說是病重不好見人便是,運(yùn)氣好還能咸魚翻身;嚴(yán)重的,那也是直接“病逝”,給新人騰位置。 若是皇子犯錯,再怎樣,女子也只能忍了,連自裁都不敢,擔(dān)心禍害家人。 更不會有皇子主動休妻——誰愿意擔(dān)上寵妾滅妻的名頭呢? 所以,這三皇子和吳氏的事情,很難說到底有沒有皇帝在里面推手,不過,那也算是開天辟地頭一遭,當(dāng)時也是鬧得海內(nèi)皆知的。 但是,前面也說了,皇家、官場,那真是最不要臉的了。 這不,昨兒許多人還言辭振振地鄙視三皇子刻薄寡恩,勢力冷血,今兒,眼見著皇帝態(tài)度轉(zhuǎn)變,太后、皇后、貴妃都親自經(jīng)管三皇子婚事,還不是顛顛兒地前來恭賀? 不比頭次娶親陣勢小多少的迎親拜堂后,夏侯毅喜氣洋洋又不失謙遜地出來和眾人寒暄,耳中盡是恭維,心里卻再冷靜沒有。 他對這些人,包括那位高高在上,端坐金椅的父皇,真是看得夠清楚的了。 他們哪會真的在意什么規(guī)矩道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看看前不久還哭天搶地、寧折不彎,全家上下似乎都要和自己這個薄情寡義的皇子不死不休的吳家,今兒不也高高興興上門慶賀? 竟似本王真是和那吳氏“和離”的一般。 石家還似模似樣、涕泗橫流地感謝吳家——也是,若是吳氏“病逝”,石家女兒嫁過來還要對著靈牌行妾禮,如今吳家做得大方,石氏這繼室倒是和原配嫡妻沒有什么區(qū)別,合該心懷感念。便是他這個皇子,日后無論何事,也必須對吳家寬和忍讓十分,否則污水就是一盆盆往腦袋上潑呢。 也只從前看不透,把臉面看得比什么都重,以為一兩次不慎,就足以萬劫不復(fù)?,F(xiàn)在再看,只要權(quán)勢在手,什么扭不過來呢? 官字兩張口,皇子王前臉厚。 醉眼朦朧里,客走主人安。 和小了自己十多歲的小嬌妻被翻紅浪,等小石氏昏睡過去,夏侯毅披著衣裳開始清點(diǎn)這次的禮單。 因這幾年恐怕都不好做事兒閑著也是閑著,夏侯毅干脆自己管起了內(nèi)院。如今雖然新婦進(jìn)門,但是石家態(tài)度很不好說,夏侯毅也沒打算全托信任,等三天后,交給新婦的,自然只會是側(cè)妃管著的那些明面兒上的東西,他自己手頭的,還是親力親為的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夏侯毅被后院坑了一把,如今寧可萬事小心。 皺著眉看完禮單,夏侯毅捏著鼻梁嘆了口氣,剪了剪紅燭,翻身上床。 別的還基本都在預(yù)料中,只是,玉德妃…… 倒不是這位寵妃送得禮太簡薄,或是來送禮的人身份不夠,這位寵妃小門小戶出身,到如今,能在宮廷里立得穩(wěn)穩(wěn)的,除了容貌出眾,行事端方也是一直為人稱道的。 她自然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掉鏈子。 只是,玉德妃送的,是貴重的“通行禮物”,換句話說,東西是貴重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