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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一家往來,避免讓他們多受牽連,其余的事交給她處理。眼前最重要的是盡早辦妥手續(xù)離開,走得越遠越好,天地之大,總有傅鏡殊和崔敏行那種人碰不到的地方。如果他們再也不回來,時間長了,想必他也會漸漸放心,就此收手罷休。 方燈還沒決定該不該親自再去找一趟傅鏡殊,卻沒想到他先找上門來。那天她在陸一新租來的公寓里,陸一見她連日來郁郁寡歡,說要做一頓好吃的讓她高興高興,方燈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陸一沒帶鑰匙,打開門見到的卻是傅鏡殊。 “不歡迎?”傅鏡殊從容問道。他身后并沒有跟著旁人。 方燈心中百感交集,說出來的話也不客氣,“難得你有這個自覺。” 傅鏡殊從方燈身側(cè)走進了屋子,方燈并沒有阻攔,他既然能找到這里,她就不可能真正地避開他。 他脫了外套,在十幾平米見方的小客廳里四下打量了片刻,很快就看到了打包齊整堆放于沙發(fā)一側(cè)的行李,里面有屬于她的那一份。 他站在行李旁,轉(zhuǎn)過臉去看仍站在門邊的方燈,臉上有不敢置信的神情。 “你真的打算要走?” 方燈走過來,坐在沙發(fā)上反問道:“我的去留需要你的批準?” “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去一個我看不見的地方?!备电R殊的手不經(jīng)意地劃過行李箱上端,長吁口氣,走到方燈身畔,低聲說,“讓陸一走,我保證不會再管他的事。你留下,你要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只要別再賭氣了?!?nbsp; “我不走,我們就能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方燈斜睨著身邊的人,仿佛想要看穿他的自欺欺人。從他們相互說出最致命的話開始,從他為她見過向遠而耿耿于懷開始,他們就已經(jīng)不再是從前的傅鏡殊和方燈了。也許裂痕在許久之前就已悄然滋生,只是他們都太想守住這份慰藉,拼命地扮作視而不見。 傅鏡殊說:“我以為沒有什么能比我們曾經(jīng)的情分更重要。” “情分?”方燈無聲地笑了,“你也說那是‘曾經(jīng)’。你敢說對于你而言,我是最重要的?說出來你自己也不信吧。傅七,在你心中最重要的只有‘傅家人’這個身份,從過去到現(xiàn)在都是一樣!只是現(xiàn)在你得到的越多,就越怕有朝一日失去它,摘掉了這個姓,你還剩什么?我們的情分頂多是你的墊腳石,別說你在乎我這樣的話,我已經(jīng)聽夠了!” “原來我在你心里已經(jīng)變得這樣不堪?!备电R殊自我解嘲。他又問方燈:“那你呢,現(xiàn)在對你來說最重要的又是什么?” 他們都知道,在過去的十幾年里,她心中最重要的只有一個名字。 方燈說:“我已經(jīng)了答應(yīng)了嫁給陸一,后半生我都會和他在一起生活。” 傅鏡殊似乎想要笑,卻只從喉間擠出一聲沙啞的單音節(jié)。 “哈!這樣的話你以前不是沒有說過。” 過去兩人鬧別扭的時候,方燈有時也會賭氣地說要隨便找個人嫁了。那時他們都清楚這只是一句氣話或是玩笑話,他從未當真,連勸都沒有勸過,通常只是把她怒氣沖沖的臉按進懷里,可是現(xiàn)在她就近在咫尺,他卻仿佛連伸出手擁抱她的勇氣也喪失了。 方燈用冷靜到有些漠然的語氣對他說:“你可以不信,但我從來沒有這么認真?!?nbsp; “你要嫁給他?你們能去哪里,他能給你什么?”傅鏡殊克制著情緒冷冷地問。 “他沒你有錢有勢,身后也沒有一個顯赫的家族。可是他能給我一個名分,一種光明正大的、平靜的生活。”方燈見傅鏡殊露出了他最慣常的嘲諷笑容,在他開口之前,她站了起來,靠近他,把手貼在他最靠近心臟的位置,一字一句說道:“他還能給我一個家,你可以嗎?” 傅鏡殊雙目低垂,抓住她的手正待說話,這時門外再度傳來了篤篤的敲門聲。 方燈當即想要轉(zhuǎn)身奔向門邊,被傅鏡殊用力地抱在懷里,“我不可能讓你跟他走!” “方燈,我忘帶鑰匙了?!标懸辉陂T外說。 “放開?!狈綗糨p聲道。傅鏡殊不做聲,她的臉緊挨著他的胸口,她聽到了那再熟悉不過的心跳聲,這聲音仿佛也在她胸腔內(nèi)帶出回響,那一刻方燈只覺得悲從中來,竟放棄了掙扎,只是在他懷里仰起了頭,哀聲說了句:“小七,你放過我們吧?!?nbsp; 他們都快忘了,她有多久沒有這樣輕聲喚過他的名字。傅鏡殊永遠記得傅家園里那個最初的夜晚,她的臉和濕漉漉的長發(fā)貼在他胸口,身上是若有若無的花露水的味道。 那時,她的睫毛上也掛著淚滴。 那時,她親手把心放進他的胸膛,說:“小七,總有一個人比較傻……想著我這么做,我心里是快樂的……” 那時,他們眼里只有彼此。 而現(xiàn)在呢?她用同樣的口吻,卻讓他放過他們。 傅鏡殊的聲音聽起來自己都覺得陌生,“從什么時候開始,你和他倒成了‘我們’?” 陸一的敲門聲一陣強過一陣。 “從你把我推向他的那天……”方燈短暫地閉上眼睛,再一次嘗到了嘴角的咸澀滋味,眼淚是最不好的東西,軟弱而無用,從此應(yīng)該戒掉的。 她竭力用最平穩(wěn)的聲音對他說:“我不是非走不可,但是我留下來,你又能給我什么?你能娶我?你敢不敢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我不是你的家人,不是你的表妹?你要是點頭,我哪都不去!看吧,你不敢。鏡子永遠都是鏡子,可燈遲早會有枯竭的那天。我已經(jīng)太累了,我等不了,因為那一天不可能會來?!?nbsp; 他能說什么?每一句話他都無從辯駁。 “方燈,你在里面嗎?不會睡著了吧?” 方燈從傅鏡殊力道漸松的懷抱里抽身,換了輕快的語調(diào)對門口的人回應(yīng)道:“我在,就來了!” 她的溫度徹底遠離他的那刻,傅鏡殊扣住她的手,有些不知所措地問:“方燈,你愛他?” 方燈說:“難道你不懂,尋常男女之間,只要有一個人的愛足夠濃烈,就可以過一輩子。” 傅鏡殊低聲道:“你不也愛我?” 方燈笑了,重重將手抽了回來,沖到門邊打開了門閂。 陸一走了進來,嘴里說著:“我真糊涂,明明記得帶了鑰匙的,我把你吵醒了吧……” 他的視線與傅鏡殊相對,愣了一下,有些困惑地看向方燈,方燈剛哭過的眼睛讓他心下明白了幾分。 “你是……傅先生?” 傅鏡殊不答,只是面無表情地打量著陸一。 陸一剛從菜市場回來,雙手拎滿了東西,有魚,有姜蔥,有青菜,還有一大袋蘋果。他的頭發(fā)和肩膀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