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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蝕心者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6

分卷閱讀76

    外面的小雨打濕了,看上去有些狼狽,然而面對傅鏡殊的眼神,他的臉色卻依舊溫和坦然。    “方燈,你沒說今天有客人呀。傅先生要不就留下來吃個便飯?”    方燈代替傅鏡殊回答了陸一。    “他還有事,馬上要走了。”她說完又看了傅鏡殊一眼,“你忙你的去吧,我不送了。”    傅鏡殊泥塑般站了會兒,低頭笑了一聲,朝門口走去。    “等等?!狈綗艚凶×怂?。    他很快地回頭,正好看見她遞過來的東西。    方燈說:“你忘了你的外套?!?nbsp;   傅鏡殊走后,陸一將手上的東西放進廚房,一邊收拾買回來的東西,一邊笑著問方燈:“你今晚想吃什么?”    方燈沒來得及回答,聽到手機響了一聲,是條短信息,發(fā)信人是傅七。    這時他應(yīng)該回到了車上。    方燈打開信息,上面只有寥寥兩行字。    “走吧,別回來了。我不想看到你們兒女成群?!?nbsp;   方燈放下手機,整個人恍恍惚惚的。    他終于肯放手了嗎?    “……那條魚是紅燒還是清蒸的好?老實說我做紅燒魚比較拿手,不過這條魚很新鮮,不用來清蒸又有些浪費,要不……?”    方燈忽然打斷了陸一。    “你為什么不問?”    “問什么?”陸一將魚放在砧板上。    “別裝成沒事一樣,你都不會說謊,裝也裝不像?!?nbsp;   “關(guān)于傅鏡殊?”陸一笑了笑說道,“我能說他來這里干什么,對我不是很重要嗎?”    “那你覺得什么才重要?你眼里在乎的只有這條死魚?”方燈難以克制她的暴躁,雖然她很明白自己將難以言說的情緒發(fā)泄在陸一身上是極其過分且沒有道理的,但是若她再找不到這樣一個出口,她會逼死自己。    “說什么傻話?”陸一把手洗干凈。    “你想過沒有,我可能根本就不愛你。以前我接近你是為了拿到傅鏡殊的身世資料,現(xiàn)在跟你走,也不過是利用你來擺脫傅鏡殊。我們完全是兩種人,你想象不到我有多卑鄙,和我這種人在一起,為我把你原來好端端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值得嗎?就算你一個人走了,我也會確保你和你家里人沒事的,趁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去看極夜和極晝?”陸一寬慰似的將手放在方燈的肩膀,被她焦躁地甩開。    “你有沒有認(rèn)真聽清我的話?我的過去,還有我和傅鏡殊的過去,你都不在乎,難道你是圣人?我心里很有可能還想著他,我沒救了。跟我這樣的人過一輩子,你不覺得憋屈?”    陸一的雙手穩(wěn)穩(wěn)地握住方燈的手腕,“我也不是不介意,你為他哭,我看了不好受。但這也怪我,如果我足夠好,就能填滿你的心,讓你心里失去愛另外一個人的余地。所以你放心,我會對你更好的??傆幸惶欤銜χ艺f,傅鏡殊算什么?想著他,還不如想想晚上到底要吃紅燒魚還是清蒸魚。”    方燈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外星人,她完全不能夠理解他腦回路的構(gòu)造。    “你等等?!标懸话粗募绨虬阉频缴嘲l(fā)邊,讓她好好坐下,然后去廚房迅速地削好了一個蘋果,塞到她的手里?!斑@蘋果可是專治婚前恐懼癥的?!?nbsp;   方燈怔怔地拿著蘋果,另一只手上是被她手溫焐熱了的手機。    “你吃啊,發(fā)什么呆?”    她在陸一的催促下,機械地咬了一口,出奇的甜,甜得人心里直發(fā)慌。她沒吃過這么甜的蘋果,不,應(yīng)該說,從沒有人給她削過一個蘋果。    方燈又咬了一口,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說不出是快樂還是傷悲,只是眼角有淚。陸一看她樣子古怪,有些擔(dān)心地摸了摸她的額頭,“你臉色很差,該不會是病了吧?”    方燈又點了點頭,一口氣把蘋果吃完。    她想她是病了,而且病得太久。    方燈和傅七曾經(jīng)住在同一間病房,他們相互攙扶,自以為同病相憐。但到頭來才發(fā)現(xiàn),同樣的癥狀,他只是一場傷風(fēng),她卻病入膏肓?,F(xiàn)在該是她自救的時候了,哪怕只是回光返照,可是好歹從十幾年的昏迷中試著蘇醒了過來。    方燈從小太過孤獨,沒有人愛過她,她也不知道去愛誰,傅七只是出現(xiàn)在她最需要愛的時候,所以她把所有的感情都投注到一個人的身上,為他生,為他死,為他付出一切。正如向遠(yuǎn)所說的,即使她的一切傅七都要下手剝奪,她還祈求著他能把那雙正在剝奪的手留下來給她。    她曾經(jīng)以為沒有什么可以動搖這份愛,這輩子都不行,到死也不會,可是她錯了。到今天她才嘗到了解藥,原來只需要一個削好的蘋果。    是陸一的這個蘋果讓方燈第一次明白,竟然有一種感情可以這么舒適自然,沒有眼淚,沒有犧牲,也沒有任何的負(fù)擔(dān)。    方燈身上有一面鏡子,是傅鏡殊當(dāng)年送給她的,背面鏤刻著“不離不棄”的誓言。其實幸福自信的人從不需要賭誓,“不離不棄”從來就是個謊言。    她過去將這個謊言視若珍寶,一直帶在身邊,當(dāng)她想要委身陸寧海的時候,還有陪在雇主身邊那三年,每每她做著違心的事,都會將鏡子翻過一邊,仿佛鏡子里藏著一雙眼。可是這一次,她用仍帶著蘋果香甜的嘴親吻手足無措的陸一,她希望鏡子能夠看得見。    深夜,方燈才給傅七回了一條信息,那既是對他臨走前那個疑問的回答,也是對他們這十幾年的一個回答。    她說:“我愛過你。”第三十二章 愛極無不可    阿照陪在傅鏡殊身邊,他很少見到七哥喝酒。傅鏡殊平日里應(yīng)酬也不少,但他在酒桌上總是太過克制,并且自有他的一套規(guī)避法子,所以負(fù)責(zé)接送他的阿照通常發(fā)現(xiàn)賓主盡歡之后,客人們醉得差不多了,他還清醒得很。    阿照只聽方燈一次開玩笑的時候提到過,傅七酒桌上深不見底的表象只不過是因為他狡猾,其實他的酒量十分之差,有時方燈非讓他陪著喝幾杯,先撐不住倒下的那個必定是他。    現(xiàn)在阿照知道了,jiejie沒有說假話。    傅鏡殊醉了,不僅是因為那兩杯龍舌蘭,也因為他不想再那么清醒。    于是阿照從他酒后斷斷續(xù)續(xù)的敘述中,頭一回聽說了他初到馬來西亞,站在吉隆坡的大宅前的那種無助和惶惑,也知道了他對鄭太太既感恩又忌憚的復(fù)雜心理,還有他對大宅里勾心斗角的“親戚”們的厭惡和戒心。    傅鏡殊說鄭太太現(xiàn)在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一年到頭倒有大半時間是在病床上度過的,大家嘴上說她會長命百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