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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昀飛身上來幫了一把手,墊在葉秉林身下的向遠才不至于摔得太過狼狽。 葉秉文和葉騫澤叔侄倆也立刻反應了過來。 “爸。” “大哥?!?/br> 幾雙手總算扶住了雙眼緊閉的人,葉太太捂住臉,發(fā)出一聲似哭非哭的嗚咽,葉靈像是嚇了一跳,愣愣地,三個堂姑姑驚叫成一片。 “爸,爸……你怎么了,打電話,快打電話叫急救車啊。”葉騫澤蹲坐在父親身邊,又悔又急,聲音都嘶啞了。 “哦?!比~昀入夢初醒,跌跌撞撞地去拿電話。 向遠用一只手按在葉騫澤的肩頭,“我在打,我在打……不會有事的……” 她的手仿佛帶有一種奇異的魔力,讓此時失措如迷途羔羊般的葉騫澤找到了片刻的眅依,他與葉秉文一同小心翼翼地將葉秉林的身體平放,然后便始終握住父親毫無知覺的手,良久,他在一片混亂中微微側過頭,靜靜將臉枕在她的手背上。 向遠感覺到了手背的濡濕。此時她已撥通了急救電話,報過了地址,又趕緊讓葉昀和楊阿姨到路口引導急救車,盡可能不耽誤時間,葉太太也在小姑的攙扶下戰(zhàn)抖地守在丈夫身邊,她覺得自己已經做了能做的一切,輕輕地抽了抽手,卻察覺到枕住她手那人的疼痛。 成年后的她和他總是這樣捉著迷藏,當她努力朝他靠攏,他飄忽不定,而她明哲保身地退了一步,他卻惶惶然放不了手。 好在救護車來得很及時,除了葉靈和一個堂姑留在家中照顧幾近崩潰的葉太太,其余的人都跟到了醫(yī)院。經過一番急救,醫(yī)生斷定葉秉林是輕微腦出血導致的急性中風,幸而搶救及時,而且尚算幸運,出血未導致腦梗塞,這才撿回了一條命,但是肌體肢力障礙是免不了的,也就是說即使脫離危險,要恢復到生活能夠完全自理,也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而且像他的這種狀況,復發(fā)中風率很好,醫(yī)生的建議是好好護理,今后再不可刺激勞累。 葉秉林的助理和司機都聞訊趕了過來,住院手續(xù)辦得相當順利,葉秉文陪著葉騫澤兄弟倆守候在急救室外很長時間,急救室紅燈熄滅之后,他卻拍拍褲子站了起來。 “我――我看我還是先回去,這個時候他醒過來看見我,大概不是一個好主意。騫澤,不好意思,辛苦你了?!彼p拍葉騫澤的肩膀,拿著兩杯熱茶走過來的向遠看到葉騫澤眼里克制的厭惡。 葉秉文從身邊向遠視若無睹地走過,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回過頭,欠身在她耳邊低語,“心里高興吧,這不就是你苦苦等待的機會嗎?” “托你的福。” 向遠坐到葉騫澤和葉昀的中間,將手里的熱茶分別遞給他們兩人。葉昀一聲不吭地接過,用雙手捂住一次性塑料杯的杯身,急不可待地汲取那熱氣騰騰的溫暖。 葉騫澤說了句:“謝謝你,向遠?!?/br> 向遠側著頭看他,熱茶的煙霧讓近在咫尺的那個人看起來如隔云端?!爸x我干什么,茶是李助理買的,他讓我跟你說,他先回去處理一些事,你爸這一病,你們都有得忙了?!?/br> 葉騫澤置若罔聞,“真的,向遠,多虧有你在。不知道為什么,你總是出現在我最狼狽的時候。”他自嘲地笑笑。 “是嗎?”向遠重重靠在椅背上,“你說這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呢?” “至少有你這個朋友,是我修來的福分。不知道為什么,你來了,我的心安定了很多,這次我爸爸如果能夠順利度過這一關,你說算不算所羅門的寶瓶實現了我第二個愿望?!?/br> 向遠看到葉昀有些費解的表情,笑了起來,“騫澤,葉叔叔一定能夠好起來的,他沒事,那是因為他吉人自有天相,而不是因為我。別輕易揮霍你的愿望,它是會有用完那一天的,不過,這一次不算。” 葉騫澤會心點頭,“你說得對?!?/br> 一直沒有出聲的葉昀忽然插進來一句話,“向遠姐,你給我們各人一杯茶,你的呢,你喝什么?” “呃,我跟李助理說不用的,你們喝吧,我不口渴?!?/br> “李助理不知道你不喝茶,我去給你買水?!?/br> “不用了,哪有那么講究,葉昀,你坐下吧,你爸快從急救室出來了。” “我馬上就回來,你等一會?!比~昀抿著嘴認真地說。他長得快要高過哥哥了,可少年執(zhí)拗的脾氣卻一點都沒變。 “這孩子?!毕蜻h搖了搖頭,看著急救室大門的方向,燈滅了,里面卻一時還沒有動靜。 不知道為什么,葉昀在的時候,他并不怎么作聲,但向遠和葉騫澤尚能對談如流,然而當他走開,只剩了他們兩人,忽然間氣氛就沉寂了下來。他們多久沒有單獨這么近地坐在一起了?上一次,遠得好像是在另一個時空。葉昀是覆在他們的一層無形的膜,撕掉了這一層,他們才聞到這歷久的友情霉變的味道。 “向遠,你在永凱,還好嗎?”沉默的每一秒鐘都顯得漫長,他終于找到了一個萬無一失的話頭。 向遠卻答非所問,“看來你還是不準備告訴我,你要護著誰?” 騫澤訝然,然后輕輕蹙起眉尖,“沒有的事?!?/br> “哈。”向遠揉著眼睛笑了一聲,“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說服你爸爸,但在我看來你撒的謊很拙劣。章是你拿的,簡直就是個笑話。如果我猜得不錯,也不是葉靈吧,還有阿昀,更不可能……” “別猜了!”空蕩蕩的走廊,微微揚起的語調便有了迂蕩的尾音,他隨即又放低聲音,仿若哀懇,“別猜了,向遠。我比不上你聰明,瞞不過你,但是如果可以說,我怎么會不告訴你?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有我的苦衷,你就當什么都看不見,就此放過吧?!?/br> 向遠點頭,“我是不該多管閑事??赡阌X得你這個時候去堵槍眼是有意義的嗎,你扛得了多久?” 他低垂著眼不語,再看著向遠的時候已是一臉的坦然,“向遠,我跟你不一樣,你可以凡是先想有沒有意義,我不可以?!?/br> “理由?!毕蜻h從牙縫里吐出兩個字。 “我不想傷害任何人。” 他說話的語氣依舊淡淡的,就像他的人,向遠記起那灑在四野無人處的月光,微微的一點亮,徒勞的,卻是善良而悲憫的。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嗎?”她拿過了他手里一直沒有喝過的茶,放在兩人中間的扶手上,“如果你只有這杯水,那么你就自己喝了吧,如果你有一桶,才不妨分給你認為最重要的人,當然,如果你有一整條江河,大可以惠濟蒼生。但是騫澤,你有辦法兼顧到身邊所有的人嗎?我們大多數人都只有這一杯水而已,就算比一杯多一點,你一滴不喝,又能解多少人的渴?你阿姨……你爸爸,葉靈,甚至你那個叔叔,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