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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肌rou松弛并無超生反應(yīng),也無太多凝血,多半是死后被砍下的。 觀其長度和腿骨斷面, 應(yīng)是個男子的腿。 這人小腿肌rou十分發(fā)達(dá),并不像是文弱書生之流。 楊清笳掏出手絹墊在手上, 斂袖翻動了一下, 便看見那腿的外側(cè)有些稀稀落落的舊傷疤, 深淺不一,形狀各異,看樣子應(yīng)是長年累月留下來的。 楊清笳又偏頭看過去,發(fā)現(xiàn)殘肢腳掌上全都是厚厚的繭子, 還有不少細(xì)細(xì)碎碎的傷疤, 有些甚至還尚未痊愈, 指甲亦是臟污不潔。 這樣一條腿,會是誰的呢? 鄭闋見她蹲在地上,仔仔細(xì)細(xì)地翻查著那條斷腿,只覺剛剛吃下的東西頓時在腹中造了反。 “清笳……還是報官吧?!彼嫔y看地道。 楊清笳“嗯”了一聲,抬手粗略地量了一下腿長,估摸出這條腿的主人大致的身高和體重。 “姑娘……你是哪位???”跟進(jìn)來的那個小二離著老遠(yuǎn),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 楊清笳道:“把你們掌柜找過來?!?/br> “這……”小二踟躕。 “還不快去!已經(jīng)出人命了!” 小二被她喝得一個激靈,趕緊小跑出去找人了。 楊清笳看了看這段肢的切面,有些詫異。 太過平滑整齊。 她在腦海中搜索了一番,卻沒想到有什么刀具能造成這樣的斷面,就像是……一下切開,不曾有第二次切割。 這根本不合常理。 即便是力大無窮之人,也不可能只用一下就將人體利落“切”開,如果用刀由上至下用力劈砍,那么力道和角度勢必不會如此精準(zhǔn),切面自然也就不會如此平滑整齊。 她正蹙眉想著,一個男子便氣喘吁吁地跑了進(jìn)來。 這人瞧著年至不惑,矮矮胖胖,一副市儈精明的模樣,想必就是掌柜。 他進(jìn)院看見地上的腿立刻大叫一聲:“這怎么回事!這怎么回事!怎么會有這東西……” “我還想問問掌柜這究是怎么回事,貴店灰桶內(nèi)發(fā)現(xiàn)了人體殘肢,你們可知情?”楊清笳起身道。 “你是誰???”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 楊清笳道:“不管我是誰,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先去報官?!?/br> 掌柜一聽說報官,白面饅頭般的臉上頓時衿出一道道褶子:“這——這要是傳出去,我們蘇記這名聲……” “蘇掌柜,”楊清笳冷道:“知情不報可是要掉腦袋的,是你酒樓的聲譽(yù)重要,還是你的項上人頭金貴?” 蘇掌柜算了一輩子的賬,這個哪里會掂不清楚,嚇得趕緊點(diǎn)頭如搗蒜:“報!報!報!我這就找人去報!” 他對一旁的小二道:“趕緊府衙報官!快點(diǎn)!” 那小二聞言又是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 楊清笳想了想,問道:“貴店切rou一般都用什么工具?” 蘇掌柜不答反問:“你又不是官府的人,憑什么盤問我?” 鄭闋走過來,遠(yuǎn)遠(yuǎn)站住,與有榮焉地道:“這位是御狀!” 蘇掌柜咋舌:“前幾日報上說的……舌戰(zhàn)鳳臺園的那個?” 竟是連個酒樓掌柜都知曉了…… 楊清笳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 “這……”蘇掌柜苦著臉道:“姑娘問便是,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貴店切rou都用什么家伙事兒?”她又重復(fù)了一遍。 蘇掌柜答道:“沒啥啊,就是普通的刀唄。” “能否容我入后廚一觀?” 蘇掌柜雖不情不愿,卻也不敢拒絕,只得道:“姑娘隨我來吧?!?/br> 她對鄭闋道:“你先回去吧,此間事與你并無關(guān)聯(lián)。” 鄭闋搖搖頭:“我不放心你一個女子留在這兒?!?/br> 楊清笳并不想在眾人面前與他爭辯什么,便隨他去了。 三人來到了后廚,鄭闋卻一臉為難不肯進(jìn)去。 所謂君子遠(yuǎn)庖廚。 楊清笳見狀道:“你便在門口等吧。” 鄭闋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她隨掌柜走了進(jìn)去。 此時已過飯點(diǎn),后廚并不繁忙。 除了幾個灶頭還開著火之外,其他人都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閑聊,還有兩個拿著骰子正玩得開心。 蘇掌柜和楊清笳一進(jìn)來,那些人立馬四散回到了各自灶前。 蘇掌柜見狀怒道“都說過多少次了!上工時不允許偷懶!再讓我抓住一次!就給我卷鋪蓋卷兒滾蛋!” 楊清笳由著蘇掌柜跳腳教訓(xùn)伙計,自己則自顧自地巡查起來。 上回在酒樓后廚,她便找到了一把殺人的魚刀,也不知這次能否像上次那么順利。 楊清笳一走一過用眼掃著。 普通菜刀,剝皮刀,斬骨刀,剔骨刀…… 后廚刀具種類繁多,但卻沒有一件能造成那樣的傷口。 她有些失望,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簡單。 工具不在這里,她只得離開后廚,又返回了后院。 官府的衙差已經(jīng)到了。 想必平日里他們也難得見到這種情況,那幾個衙差此時均是一臉嫌棄,三四個人你推我搡,都不愿伸手去碰那斷腿。 楊清笳問蘇掌柜:“這灰桶要多久收一次?” 蘇掌柜道:“巡檢司會派人每日一收。” 對方語焉不詳,楊清笳追問道:“勞煩蘇掌柜說得詳細(xì)些。” 蘇掌柜有些不耐煩,卻又不想開罪楊清笳,只能耐著性子解釋道:“衙里有規(guī)矩,京城所有酒樓的灰桶,必須墊上油布于每日卯時前封好,屆時會有專人過來將油布包收走,直接帶到城外處理。” 楊清笳看了一眼,果然在那倒著的灰桶旁邊還有一個尚未裝滿,還沒封口的桶。 她續(xù)問:“這個倒著的是何時裝滿密封的?” 蘇掌柜也不清楚,便問了問一旁的伙計。 那伙計道:“是今日的酉時三刻左右?!?/br> 也就是說,這個灰桶剛剛封好沒多久,就被打架的兩個伙計不小心碰倒。 于是本來系好的油布包散開,露出了里面的一條殘肢,這才引來了眾人。 楊清笳推測道:“如此說來,極有可能是有人趁后院無人之時,將這條殘肢藏在了灰桶內(nèi),想借每日卯時來收灰桶之機(jī),將這條殘肢神不知鬼不覺地弄到城外拋棄。” 鄭闋疑道:“可他就不怕有人扔?xùn)|西時看見?” 楊清笳道:“這桶足有一人高,若非墊腳向內(nèi)仔細(xì)翻找,是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里面都裝了什么東西的。拋尸之人只要將這條腿埋在桶里,一旦灰桶裝滿就會被封口,如果不是今天這個意外,是根本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 她走過去,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用掃帚桿將那堆廚余垃圾仔仔細(xì)細(xì)地翻查了一遍,倒是沒再發(fā)現(xiàn)身體的其他部分。 “你是什么人?”那幾個衙差見她從方才進(jìn)院開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