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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鉗著曲修能游斗開來。 這五人并不像少林小羅漢陣和武當七星劍陣那般秩度森嚴,滴水不漏。 但他們腳踩八卦位,各自為障,身法均屬不同卻又互相配合,一時間倒也困得段惟難尋出路。 段惟兩三次想找出虛位脫身,奈何每每均被對方封堵回來,幾次三番,他耐心告罄,不由冷聲喝道:“找死!” 他輕震手中繡春刀,一改方才急于脫身,只守不攻的姿態(tài),用出一套形意**刀法。 這形意**刀法亦是出自山西形意一脈,按地緣論起,和霸刀門也算有些淵源,今日段惟以此刀法相抗,頗有些以毒攻毒的意思。 楊清笳仍舊安坐在椅子上,靜靜看著,臉上無甚擔心,反倒像是在思考什么。 一旁的曲連城卻是沒有她那般淡然了,他方才腦袋一熱,叫出“霸刀五虎”前來阻截段惟。 現(xiàn)在看著雙方戰(zhàn)作一團,自己兒子也在其中,心中不由連道后悔。 阻撓錦衣衛(wèi)辦案,僅這一項罪名就夠他喝一壺得了。若是動武再傷著人,那便是雪上加霜。 可曲連城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實在不想讓自己兒子被人帶到詔獄,只能先讓人將段惟打發(fā)走,然后去找“救兵”,大不了日后破些錢財將此事揭過,也好過讓曲修能被錦衣衛(wèi)扒下一層皮來。 那五把刀你來我往,相生相克,簡直讓人眼花繚亂。 段惟卻只有一個人,一把刀,手里還拖著個累贅,按常理,他應(yīng)狼狽不堪,疲于應(yīng)付才對。 然而他此時抓住曲修能擋在身前,如同盾牌一般,步法靈便,有攻有守,進退有度。 每當對方一刀劈來,他便推著曲修能去擋。 這五人自然不能由著手中刀將曲少爺劈作對半兒,一時間投鼠忌器,反倒打得縮手縮腳。 這若是一般的江湖較量,“霸刀五虎”自然可以開口斥責段惟拿人當擋箭牌未免不夠光明正大,可偏偏段惟此刻是以朝廷公人的身份捉拿要犯,哪里用講什么江湖規(guī)矩? 楊清笳一旁看著,見段惟有這么個“人質(zhì)”在手,料想今日不可能會敗,當務(wù)之急便是早些脫身。 她想了想,決意出聲擾亂那五人幫他一把:“這五位大哥真是條漢子,依,阻撓錦衣衛(wèi)辦案,還動武,可是要掉腦袋的,若再傷了人,非株連家人不可。幾位瞧著也是一代宗師,為了報恩還真是豁得出去?!?/br> 此言一出,那五人心中不由一驚,他們都是赳赳武夫,哪里懂什么大明律法。 楊清笳不過信口胡說,聽在他們耳中卻煞有介事,免不得信了幾分。 與錦衣衛(wèi)動手本就是下下策,只不過今日形勢所迫,他們受人恩惠不得不報,可與朝廷作對,這五人心里難保不犯嘀咕。 任何陣法都講求數(shù)人為一,心智凝定。 那五人受楊清笳所言影響,木位上年紀最輕的那個漢子步伐明顯凌亂起來,好幾次堪堪守住方位,額角已現(xiàn)汗水。 段惟眼力極佳,這五行陣的厲害之處就在于五人配合,□□無縫。 若其中一人出了岔子,那么五行陣相生相克的制敵法門,便會成為他們敗北的罪魁禍首。 段惟反手薅著曲修能擋在身后,防住背后空門,揮刀轉(zhuǎn)攻木位。 木位上的那漢子見段惟攻了過來,趕緊凝神對敵。 段惟一招“纏頭裹腦”被對方躲過后,緊追不舍地接連使出“弓步裁刀”“并步劈腰”“半馬步藏刀”三招,那漢子左支右絀,終于敵不住,被段惟逼得脫離木位。 木位一亂,土位便岌岌可危,段惟用刀背化用一招太|祖長拳中“三疊浪”掌法,將守在木位上的人拍倒在地,轉(zhuǎn)身回攻土位。 火生土,火位上人想搶補土位,這一妄動,卻又牽連火位虛空,段惟瞧準時機翻刃一招“游龍倒浪”,迅疾無比第劃破了對方的腕側(cè)。 他角度找的刁鉆,再退一寸便要落空,再進一寸便會挑斷對方手筋,段惟于搖擺不定之中,只取中間一寸,既傷了對方,有沒有將他變成日后不能用刀的廢人。 火位,土位均被破,剩下三位已是孤掌難鳴,整個五行陣頓時七零八落,處處破綻,再難成氣候。 約莫盞茶,段惟將其余三位逐個擊破,便游刃有余地還刀入鞘,長身而立。 曲連城看著躺了一地的高手,心里已經(jīng)開始打顫,這下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既沒救下自己兒子,又得罪了錦衣衛(wèi)。 楊清笳見“全武行”演完了,便放下茶杯施施然地走到段惟身側(cè)。 曲修能方才一直攏在刀光之中,已經(jīng)被嚇得涕泗橫流,腿腳酸軟,此刻如同個面袋子一般,被段惟提在手中。 楊清笳開口道:“令郎我等就先帶回去了,若查證無罪,自會放他毫發(fā)無傷的回來?!?/br> 她這相當于做了個保證,可憐天下父母心,不管這曲修能有罪無罪,楊清笳確實能夠體諒曲連城護子之心。 段惟提著人向外走,臨到門口時,似是無意地偏頭斜覷了曲連城一眼。 只一眼,那曲連城便被對方冰冷含慍的眼神駭?shù)貌挥珊笸藥撞?,跌坐在椅上?/br> ☆、第126章 黑袍人 子時,江府。 偌大偏堂, 竟無半點燭火。 借著窗欞灑進來的月輝, 隱隱約約可得見屋內(nèi),正一站一坐兩人。 站著的那個, 乃是當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江彬。 而坐著的那個,卻披著一身寬松黑袍,面上覆著個看不出材質(zhì)的漆黑面具。 “事情辦的怎么樣了?”黑袍人一開口,聲音清冷。 江彬想了想, 答道:“已經(jīng)差不多了?!?/br> “差不多?”黑袍人聞言冷哼一聲,竟讓平日頤指氣使的指揮使后背一涼:“已經(jīng)拖了這么多天了, 你莫不是在敷衍本座吧?” 江彬下意識地躬身答道:“屬下不敢!” 他摩挲了兩下手上的血玉扳指:“當初本座能助你登上指揮使的位置,今日自然也能讓你重新變回那個一文不值的蔚州指揮僉事?!?/br> 江彬咽了口唾沫,趕緊道:“教主息怒, 這事之所以進展緩慢……實在因為不好明目張膽,做得太過露骨?;蕦m內(nèi)耳目眾多,稍不留神便會露出破綻。所以只能循序漸進, 步步為營,這才一直拖延至今。不過依屬下看,眼下已是功成在即了?!?/br> 此情此景, 若被其他人看見, 定會驚訝不已。 江彬權(quán)勢煊赫,幾可只手遮天, 當今世上還有誰, 能讓他如此謹小慎微, 甚至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 黑袍人戴著面具,面目不辨。 然而看那貼面流暢起伏的面具線條,不難知道,這人有一管秀挺的鼻子,僅僅露出的雙目眼窩深邃,面具下想必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