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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一快樂~ ☆、第164章 又遇風(fēng)波 “你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雖然總是帶著一副不近人情的面具, 可真正了解你的人都會知道, 別人若對你好一分, 你便會還人家十分。”朱厚熜感慨道:“有你這樣的人做朋友, 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快事, 我想如果段惟還活著, 定然也會心同此想?!?/br> 楊清笳聞言苦笑一聲,澀然道:“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倒希望從沒認(rèn)識過他。如果我們兩個人陌路無干,他也不會受我連累……我欠他的, 不光是一條命?!?/br> 朱厚璁目若朗星,其中卻透著一絲陰翳:“世上萬物皆有因果,放諸于人, 便是緣分。你與段惟相識, 歸于緣分;與他離別, 亦歸于緣分。冥冥之中,早已注定?,F(xiàn)在你與他緣分已盡, 就應(yīng)該放下這段執(zhí)念,寬心釋懷?!?/br> “你還真是長大了……”楊清笳抬頭仔細(xì)打量他,這個年輕帝王的臉上已漸漸褪去了青澀,眼神亦不再剔透,幽幽沉沉的,竟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東西。 “我之前說過,呆在這座牢籠里, 每時每刻都覺無比煎熬,但人總要學(xué)會接受現(xiàn)狀?!敝旌耔?fù)手四顧,言語之中不再只有苦悶,他似乎已經(jīng)學(xué)會忍耐:“閑來無事時,我讀了幾本道學(xué)之作,方得靜心。道法能夠讓人明悟,又不似佛法那般消極,我很喜歡?!?/br> 楊清笳斷然道:“我并不信這些,若是我的錯,便要承認(rèn),便要承擔(dān)。” “你太過固執(zhí)了,不過這也恰恰是你與眾不同之處。如果你輕易就能放下,那便不像你了。”朱厚熜緩緩抬起手,放在了她的肩頭:“一切都會過去的,交給這日復(fù)一日吧?!?/br> 楊清笳微微嘆了一口氣,眼前是宮后苑內(nèi)四季常青的景致,心下卻是卻是一派蕭索。 二人又閑聊了一陣,大多是朱厚熜在說,楊清笳默默聽著。 他瞧對方精神實在不濟,雖有心再多留她一會兒,卻又不得不作罷。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不要想太多,想必段惟也不希望看到你將身子熬壞了。” 楊清笳點點頭,起身告辭。 朱厚熜叫來黃錦,送她出宮。 二人走至封瀾池附近時,竟遇到了一個楊清笳意想不到的人。 對方一身華麗的艷粉宮裝,正神色倨傲地堵在出苑的必經(jīng)之路的拱橋中央。 黃錦趕緊見禮:“臣見過康妃娘娘。” “免禮吧。”對方看著露出一些驚訝神色的楊清笳,得意地道:“大膽刁民,見了本宮為何不見禮?” 這也難怪楊清笳吃驚,她實在沒想到李溶月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宮里的妃子。 朱厚熜納妃之時,楊清笳已被條川道泉擄去,后來段惟出事,她又找了對方許久,哪里有心思打聽這些宮闈之事。而朱厚熜本人,就更不可能主動提及此事了。 刨去朱厚熜君王這一層身份,她一直拿他當(dāng)做弟弟,現(xiàn)在弟弟納妃,本是好事,可偏偏是這么一個人。 楊清笳不想黃錦為難,也沒心情跟李溶月糾纏,于是彎腰見禮:“見過康妃娘娘?!?/br> 李溶月見她向自己躬身低頭,心中十分快意,越發(fā)覺得權(quán)力真是一個好東西。 楊清笳禮也行過了,便起身繼續(xù)向前走。 李溶月站在拱橋中央,楊清笳從她身側(cè)繞行時,后者竟突然抬手拔下自己頭上的一根金釵,揚手丟入池中,隨即喝道:“站住!” 楊清笳停住腳步回頭。 “你將本宮的金釵碰掉了,本宮今天心情好,只要你下池中將它撈起,本宮就恕你無罪?!?/br> 正值初冬,池水已然結(jié)了冰碴。 莫說楊清笳一個身體不適之人,就算是身強力壯,無病無災(zāi)的男子,下去游上一圈,恐怕也得去半條命,更別說在偌大池子里找一根發(fā)釵。 李溶月這是明顯有心找茬。 楊清笳知道她的脾性,并不與她針鋒而對,只道:“我不通水性,若娘娘喜愛這根釵,盡可拿出圖樣來,我再找金匠打造個一模一樣的,還給娘娘?!?/br> “本宮就要這一支,你若不下去撈,便是犯了故意毀棄皇家之物的罪名。楊清笳,你是狀師,想必應(yīng)該很清楚后果吧!” 黃錦站在一旁,分明看見是李溶月自己將釵子拔下丟進(jìn)池中,這赫然是故意刁難。 御前伺候的,看家本事就是眼力見兒。 方才楊清笳與朱厚熜閑聊時,黃錦就將一切看在眼中。這位楊姑娘見到皇帝本人都沒見禮,與當(dāng)今圣上意態(tài)熟稔自然,瞧著就是老相識。他不知這楊姑娘究竟是何來歷,不過他心中有數(shù),這位楊姑娘怕是不好得罪,不僅不好得罪,恐怕還得格外照拂些。 更何況像黃錦這樣的六根不全之人,難免心思敏感,而楊清笳為人素來大方磊落,對宦侍亦是不卑不亢,以常人之態(tài)而對,黃錦也是打從心里愿意幫她一把。 “娘娘恕罪,這位楊姑娘是受陛下召見入宮,恰逢身子不適,太醫(yī)已經(jīng)叮囑莫要受寒,恐怕……”他轉(zhuǎn)而道:“不如臣現(xiàn)在就叫幾個侍衛(wèi)過來撒網(wǎng)撈物?” 黃錦并不知道楊清笳和這位康妃是舊識,剛才這幾句話,也不光是給楊清笳解圍,更是暗中提點李溶月——這位楊姑娘雖是一介白衣,但跟當(dāng)今圣上關(guān)系非同一般,最好不要開罪。 然而李溶月從小嬌生慣養(yǎng),頤指氣使,退讓和妥協(xié)是她從來學(xué)不會的事情。 她知道楊清笳和朱厚熜認(rèn)識,卻并不知道他們交情如何。她聽說今日楊清笳入宮,便特意梳洗打扮一番,來這里截人。 以往二人相遇,李溶月從未嘗過半點甜頭兒,如今她入宮為妃,身份已是高人一等,再遇見楊清笳豈能善罷甘休? 她冷笑道:“身子不適?我看她健步如飛,面色紅潤,可不像是有?。↑S錦,你言語偏向于她,處處維護(hù),究竟我是你主子,還是她是你主子?” 黃錦沒想到矛頭又指向了自己,他不慌不忙地道:“臣的主子是陛下,陛下吩咐臣要照顧好楊姑娘,臣這也是奉旨行事,請娘娘恕罪?!?/br> “好!”李溶月怒道:“既然她身體不佳,那就請黃大人下池將發(fā)釵給本宮撈上來吧!” 楊清笳今日雖不想與她硬杠,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黃錦因自己而被連累,便淡道:“黃大人尚有皇差在身,若是耽誤了辦差,怕不合適吧?” “你們一個兩個都拿陛下來壓本宮,今日本宮倒要看看,這個楊清笳,是不是就真的碰不得!來人!”她揚聲道:“將這個刁民扔進(jìn)池中!” 她話音方落,身后便有兩個粗壯的嬤嬤走上前來,一把按住楊清笳的雙肩,壓著她向池邊走。 若是在往常,撂倒這兩個嬤嬤應(yīng)該不成問題??伤F(xiàn)在渾身無力,掙動了幾下均無濟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