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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兄弟?!?/br> 楊清笳附和道:“很多兄弟都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br> “父母去的早,我還不記事時,便是與哥哥相依為命?!?/br> 楊清笳聞言慨道:“少小失怙,兩個幾歲的孩子在世上漂泊,吃了不少苦吧?” 曹霆點了點頭,回憶道:“我還記得在家鄉(xiāng)時,有一次我哥去給一個米店扛米做工。結(jié)果那老板看我哥年紀小,同樣的一車米,竟然只給了他一半的工錢。我哥不忿,就告到了官府。官府老爺與那米店老板本就是舊相識,不僅沒有為我哥主持公道,反而不分青紅皂白將他毒打了一頓,扔了出來。我哥拿著這一半兒的工錢,帶著一身的傷,去rou鋪買了二兩rou,他自己卻一口都舍不得吃,全都讓了我?!?/br> 曹霆雖極力克制,但說到此處已然動了情,聲音哽咽:“我當(dāng)時年紀小,也不懂事,見有rou吃,便顧不得其他,甚至也未曾問問他身上的傷勢如何。后來半夜里,我哥開始抽搐發(fā)燒,我那時也才六七歲,身子瘦小,根本抬不動他,于是便挨個醫(yī)館去求,磕頭作揖,求爺爺告奶奶,卻沒有一個人愿意出診,去救一個身無分文,比乞丐也干凈不到哪兒去小孩?!?/br> “我以為我哥沒救了,便只能一直哭嚎不停。誰知天無絕人之路,恰好有一個游方郎中路過,聽見哭聲便問我為何哭泣。我將事情告訴他,他便出手救了我哥哥,還贈了一些藥。那位恩人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他姓梅,藥幡子上還畫著一枝梅花?!?/br> “我哥撿回一條命,便發(fā)誓要出人頭地,讓別人再也不能欺負我倆。于是他拜師學(xué)了武功,后來又考進了錦衣衛(wèi),但我知道他并不喜歡這個,當(dāng)時我年少氣盛,并不想當(dāng)朝廷鷹犬,所以便獨自去了邊關(guān)歷練一番?!?/br> 楊清笳問:“那你為什么后來又改了主意?” “因為我不得不回來看著他!”曹霆沉聲道:“他為了出人頭地,什么事情都做,我眼看他連自己命都不顧,去給朝廷賣命!”他語聲激憤,卻又沒辦法在這北鎮(zhèn)撫司府衙之中將話說個痛快,最終只得嘆:“他變了……變成了和當(dāng)初欺壓他的那個狗官一樣的人。” 楊清笳聽完曹霆的這番話,才明白了“一枝梅”的由來。 一個受盡磨難的哥哥,為了保護相依為命的弟弟,為了不再受人欺凌,于是選擇變成了另外一種人,而這種人恰恰是他自己曾經(jīng)最痛恨的那種人。 然而兒時心底接受過的無私善意又讓他始終保留了那一份良知與俠義,所以他才會這么矛盾。 白日里是專門負責(zé)刺殺暗探,羅織罪名的錦衣衛(wèi)暗子,夜里卻又是劫富濟貧,匡扶弱小的俠盜“一枝梅”。 這一切楊清笳沒有辦法告訴曹霆,她尊重曹雷的選擇,人已去,不能再將曹霆拖入泥潭。 她沉吟道:“你哥他……” “他是個好人嗎?”曹霆突然問。 楊清笳想了想,最終道:“善惡乃為人之兩面,并非簡單的東風(fēng)壓倒西風(fēng),亦或是西風(fēng)壓倒東風(fēng)。斯人已逝,你作為他曾經(jīng)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只要明白他對你是毫無保留的關(guān)愛,那便夠了?!?/br> ☆、第167章 盒中物 “你說得對,我不應(yīng)該這么問。”曹霆攥緊拳頭道:“我哥已經(jīng)去了, 而我, 唯一能幫他做的, 就是盡快找出殺害他的兇手, 替他報仇?!?/br> 楊清笳見他終于有些釋懷, 便書歸正題道:“我也想盡快查清楚這個案子, 里面一干牽扯,實在太過匪夷所思?!?/br> “楊狀師,你是說段大人被當(dāng)做兇手通緝的事吧?” 她嘆了口氣,算是默認。 曹霆見狀道:“我相信以段大人的人品, 即便他活著,也不可能是殺害我哥的兇手?!?/br> 論人品,沒有人比楊清笳更了解段惟。 她點了點頭, 問道:“兇手殺害曹雷后, 又將屋中翻了個亂七八糟, 我覺得他極有可能在找什么東西。你是曹雷生前最親近的人,你可知道什么線索?” 曹霆搖搖頭:“之前說過了, 我哥性子孤僻,并不與我住在一處,平時更是很少見面,我還真不知道什么頭緒?!?/br> “那你有沒有覺得他出事前的那段時間,有什么異常之處?” “異常之處?”曹霆凝眉想了半晌,突然道:“要說不尋常,還真有那么一回?!?/br> 楊清笳眼睛一亮:“說來聽聽?!?/br> 他道:“他交給了我一樣?xùn)|西?!?/br> 楊清笳忙問:“是何物?” 曹霆起身道:“你稍等一下?!?/br> 說著他便出了門, 不一會兒回來時,手里竟多了一個盒子。 那盒子四四方方,看上去有些老舊,瞧著沒甚特別之處。 “就是這個盒子嗎?”她問。 曹霆點了點頭:“大約在一個月以前,我哥將這個盒子交給我,說是暫時放在我這里保管。他再三囑咐我不要打開,說是過段時間自會取回。我以為里面是武功秘籍之類,也沒放在心上,一直放在我在衙署的住處?!?/br> 這畢竟是曹雷的遺物,楊清笳問道:“我想打開看一看,可以嗎?” 人已去,這盒子里又有可能藏著線索。曹霆想了想,還是點點頭,將盒子遞給對方道:“你請便?!?/br> 她接過盒子,用手摳了摳,想要打開蓋子,卻發(fā)現(xiàn)上了鎖。 “他沒留下鑰匙之類的東西嗎?這盒子是鎖著的。” “這倒沒有,他不想讓我看里面的東西,自然也沒留下鑰匙。不過你要是想打開盒子,卻也不難?!?/br> 楊清笳剛想開口問,是不是應(yīng)該找一個開鎖師傅,就聽“啪”地一聲,對方已徒手掰開了盒子上的鎖頭。 虧得楊清笳還怕?lián)p壞曹雷留下的遺物,沒想到這愣頭青直接下了手。 他伸手打開盒子,里面竟塞著一本書。 “難道真的是武功秘籍?”曹雷將書拿在手里,草草翻了幾頁。 這本書內(nèi)頁上密密麻麻都是字,沒有一幅圖,他識字不多,有些看不懂,于是就將書放下道:“這好像不是武功秘籍?!?/br> 楊清笳拿過書,見這書封皮上沒有名字和著者,心中奇怪,便翻開第一頁,仔細看了看。 她這一看不要緊,登時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心驚不已。 曹霆見楊清笳死死地盯著這本書,面色明顯不對勁,有些好奇地問:“楊狀師,這上面究竟寫了什么?” 楊清笳回過神,“啪”地一把合上書,沉聲道:“這本書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一定要守口如瓶,除了你我之外,絕對不能再告訴第三人!” “這本書里究竟寫的什么啊?”曹霆見她滿面嚴肅,實在好奇得心癢癢。 楊清笳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