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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討債的就上門來。蔣老爺將黃/賭/毒沾了個齊整,早先陷得不深,如今是病入膏肓沒救了。 錢家敗落之后也就一年,蔣家便撐不住了,他們從氣派的大宅搬出去,住進(jìn)了看著就不敞亮的小閣樓。這是回榮省之后蔣仲澤第一次頂著那張臉出門,起初都沒人認(rèn)出他是誰,認(rèn)出來之后,驚了不知多少人。 以前的朋友們都不敢相信他是這個樣子。 曾愛慕過他的小姐們就感覺自己怕是瘋了,竟然看上過這個人。 蔣仲澤想請以前的朋友幫忙,可是足足一年沒往來,情分本來就淡了很多,再加上蔣老爺已經(jīng)耗盡了別人的耐心,老友勸他他不聽,他來找你不是求援就是借錢。能借的都給他借過了,也沒見他還,現(xiàn)在蔣仲澤找上門去,人家就只能說以前欠的賬就算了,不要你還,你走吧。 蔣太太雙親早幾年就去了,她有一兄一姐,不在本城,距離倒是不遠(yuǎn)。 她本來寧可日子艱難些也不樂意回娘家去讓人看笑話,這個想法只維持了半個月,蔣老爺把他們身上不多的幾樣貴重物品全典當(dāng)了,換了錢來揮霍。蔣太太看著這個逼仄的房子,看著毀容破相意志消沉的兒子,看著活著不如死了的男人,她終于下了狠心,踹上二十塊錢,偷跑出去,投奔兄長去了。 當(dāng)媽的跑了,沒過多久,當(dāng)爸的煙癮發(fā)作抽搐半天也沒動靜了。 一夕之間,三口之家就只剩蔣仲澤一個,他沒錢,也不會下苦力,哪怕鼓起勇氣想找個工作人家看到那張臉就擺手趕人,只差沒叫人來把他丟出去。他失魂落魄往回走,半路上聽到別人在夸贊妙春堂的郁小姐,夸她溫柔善良才情高,說她又設(shè)計了一系列的經(jīng)典…… 蔣仲澤才想起郁夏這個人。 是了,就是她把自己害成這樣的,是那個賤人。 她心狠手辣見死不救,她是禍根! 一個沒忍住,蔣仲澤咒罵出聲,罵了幾句就感覺旁人看他的眼神很不善,繼找工作失敗以后,他挨揍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半夜來個短小,晚安(:3[▓▓] ☆、第67章 民國那個反派媽 他要是早個一年站出來說郁夏以前是百樂門里唱歌的,興許真能掀起一點波瀾, 現(xiàn)在晚了。郁夏展現(xiàn)出來的品位和才華讓人無法相信蔣仲澤說的這些, 只會把他當(dāng)成是可恥的造謠者。 就算有一絲絲可能別人相信了, 接踵而來的也不是批判和抵制, 他們反而中毒更深, 不敢相信得多堅強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身陷泥淖還能頑強的爬出來,并且站在了旁人難以企及的高度上, 她是傳奇。 還有人說皇帝老兒都有乞丐出身的,什么年頭了, 人還分貴賤? “是啊,是啊?!?/br> “遠(yuǎn)了不說,看看錢家蔣家, 早幾年多風(fēng)光?現(xiàn)在成什么樣了?” “我聽說蔣老爺沒了, 至于蔣少爺,你看了保準(zhǔn)認(rèn)不出, 他就是個一臉坑坑洼洼的丑八怪!” 蔣仲澤因為當(dāng)街侮辱郁夏被人踹翻揍了一頓, 還有年輕姑娘下不去手, 又氣不過, 特地提了半桶污水尋著個空檔潑他一身。他渾身犯疼蜷縮在街角, 路過的見著他都往遠(yuǎn)了躲, 像在躲瘟疫似的。他斷斷續(xù)續(xù)能聽到別人對郁夏的吹捧,還有對前后倒牌的錢、蔣兩家的奚落。 尤其他們蔣家,早先錢家出事時, 他們玩了手落井下石,現(xiàn)在報應(yīng)來了。蔣仲澤同以前的朋友求助被拒,他出聲譴責(zé)的時候?qū)Ψ骄头磫栒f:你當(dāng)初不就是這么對錢小姐的?你這么對她,別人照樣對你,有什么問題? 蔣仲澤一度自信滿滿認(rèn)為兩者截然不同。 是啊,是不同。 那時蔣家和錢家可以說是一條船上的,關(guān)系親密太多了,對蔣仲澤而言錢雪是未來老婆,未來老婆的娘家他都丟得下,怕被糾纏還登報悔婚,能干得出這種事,有什么立場指責(zé)別人? 再說他都有一年時間沒去維系朋友關(guān)系,圈子里的朋友因為利益走到一起的多,巴心巴肺的少。用后世的流行話說原先就是塑料兄弟,你平常還不走心,到用得上的時候想起人家了,人家憑什么幫你呢?抹去你爸早先欠下的債就已經(jīng)是最大的仁慈,除此之外你還在期待什么? 借錢給你周轉(zhuǎn)?為你提供東山再起的啟動資金?怎么可能? 假如蔣仲澤在毀容破相之后積極上進(jìn)一些,興許還有人在他身上壓下籌碼。他消沉這么長時間,抗打擊能力就不行,就這點彈性,還談什么發(fā)家?投資再多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誰家的財富都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錢多燒手寧可自個兒揮霍,干嘛想不開做這種穩(wěn)賠不賺的投資? …… 就感覺一夕之間認(rèn)知全顛覆了,蔣仲澤胸口疼得厲害,他都顧不上這張臉,心里就一個想法:完了,全完了。 他想起自己還有個舅舅,就打算去投奔舅舅。舅舅家里生意做得不是特別大,總能為他提供幫助。就算不肯拿出大筆的錢來支持他,也會給個落腳處,讓他吃飽穿暖。 蔣仲澤從地上爬起來,他拖著疼痛并且疲憊的身軀往回走,準(zhǔn)備收拾收拾,好在兜里有些個銀元,那是先前去找舊友求助的時候人家隨手打發(fā)他的,這錢放在一年之前是打發(fā)叫花子的,他根本看不上眼,現(xiàn)在卻得靠這個撐到舅舅家。 懷揣著最后的希望,蔣仲澤離開了蜷縮半天的街角,他走后,斜對門的裁縫鋪出來個人,左右看過,松口氣說:“走了走了!總算走了!這么個腌臜玩意兒躺那兒把我們生意都壞了!” 假使郁夏人在這里,她一定能認(rèn)出,這就是周家的裁縫鋪,早先租屋給她那個周家。 郁夏搬走之后,那屋很長時間都沒租出去,周家白白短了進(jìn)項,周叔周嬸因為可惜念叨過一回,后來就沒再提。他們想著郁夏那樣的人本來就不會一直住在這種舊門舊窗的屋子里,她遲早要搬走的。 春林嫂子難受很多,好不容易才越過心里那道坎,不再去想郁夏的事。兒子冬生大一些了,比之前更活潑,帶起來也更費勁。她經(jīng)常只要一個轉(zhuǎn)眼,冬生就哭起來,趕過去一看,不是磕了碰了就是摔了,小孩子在學(xué)會爬學(xué)會走之后比吃了就睡那段嬰兒時期鬧騰很多。 春林嫂子不像郁夏會省力氣,也沒那樣的好氣性,家里那點事她經(jīng)常都忙不開,兒子鬧起來就特別煩。 她心煩意亂的時候,聽說永福百貨出了一套特別漂亮的洋裝,是以前在那邊做顧問的郁小姐設(shè)計的,還聽人說,對方竟然是南省妙春堂的小姐,說是從小走丟,現(xiàn)在已經(jīng)認(rèn)祖歸宗了…… 郁夏剛搬走那會兒,周家人還會提到她,后來誰也不提了。因為提起來就難免想起長翅膀飛走的銀元,本來就是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