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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爹去!” “去吧去吧!”長子這話正合她意,江氏忙道。 到了外書房孫進榮處,見小廝正守在門外,他順口便問,“老爺可在里頭?” “回大少爺,老爺在的!” 孫培策不再多話,直接推門便進去,果然見父親正坐在書案前長吁短嘆。 “爹!”他走了過去喚了一聲。 孫進榮抬眸見是他,只‘嗯’了一聲便移開了視線。 “爹,可是衙里有不順心之事?說出來讓孩兒聽聽,看能否為爹分憂?!睂O培策往書案上的空茶盞添了些茶水,沉聲問。 孫進榮望了他一眼,長子是他這幾個兒子當中最得力的,遂也不瞞他,長嘆一聲道,“為父只怕是小瞧了蘇沁琬那丫頭,她看來并不將為父的威脅放在眼內(nèi)。也是為父將她想得過于簡單了,那件事其實真的算不上是多有份量的把柄,真的說出去,孫家下場或會比她蘇沁琬更慘,那丫頭想來也是清楚了這點?!?/br> 孫培策沉默了片刻,突然冷笑一聲道,“她既對這些不在意,那便找個她在意的來拿捏?!辈恢皇歉赣H,便是他也是看走了眼,本以為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丫頭,縱是事后仍能裝出幾分冷靜與他們交涉,但到底涉世未深,威嚇幾句便能拿捏住了,哪想到原來那丫頭心里眼里清著呢。 “她在意的?她如今的親人算來算去也只得咱們家,還有什么會是她在意的?”孫進榮皺眉問。 “爹,您忘了?那丫頭進宮前可是將一直侍候她的奶嬤嬤送走了的,如今想來,只怕她打的便是去除后顧之憂的想法。畢竟,那個奶嬤嬤是她從江閩帶過來的,又是自小侍候她的?!?/br> 孫進榮稍想了想,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看來確是如此,那策兒,如何將那奶嬤嬤‘請’來,這事便交給你了!” 孫培策信心滿滿地道,“爹您放心,孩兒定會將此事辦得妥妥當當?shù)?!?/br> 當晚,許是因為對長子的滿意,孫進榮難得的到了正院江氏處陪她用晚膳,江氏得了下人的稟報,歡喜得直摩挲手掌。自從西院進了個小妖精,除非有事,否則老爺甚少會到正院里來。 她高興得連連吩咐廚房多做幾個老爺喜歡的菜,一早便梳妝打扮妥當,坐在屋里等著孫進榮的到來。 時辰一到,果然見自家老爺?shù)纳碛俺霈F(xiàn),她連忙迎了上去,殷勤地侍候他凈手,再親自為他布菜。 夫妻二人難得和睦地用了晚膳,孫進榮又呷了幾口茶,老神在在地坐到一邊,左耳進右耳出地聽江氏嘮叨著每日管理家事的辛苦、西院那幾位姨娘事兒多。 要是平日,他定會不耐煩地拂袖而去,如今卻心不在焉地任由她說個不停,偶爾還‘嗯嗯嗯’的附和幾句,讓江氏精神一振,說得愈發(fā)起勁了。 “今日妾身與蓮兒到了銀樓里,見著了靖王妃……老爺,蓮兒那事到底什么時候才有個準信?她如今的年紀可拖不得了。”正說得起勁,江氏突然想到女兒孫若蓮的親事,不禁擔憂地問。 孫進榮回過神來,憶及這段日子的清閑,心中煩躁,粗聲粗氣地道,“成不了了,好生為蓮兒挑個門當戶對的人家,莫再惦記那靖王,再怎么輪,靖王側(cè)妃也輪不到她!” “這……”見丈夫突然發(fā)怒,江氏也不禁嚇了一跳,細聽之下心一下便慌了,“怎的會成不了,宮里的昭儀娘娘如今不正是得寵么?皇上難道還不肯給她這小小的恩典?” “恩典恩典,你也不想想當初你與蓮兒是如何待人家的,如今憑什么讓人家為你女兒求恩典!得了得了,頭發(fā)長見識短的婦道人家懂什么!早知今日,當初便是裝也得裝出個好樣子給她看,如今有事要求人家了,又哪來什么臉面!”孫進榮也有些分不清是在訓斥妻子還是在說曾經(jīng)的自己,只一古惱地噴個不停。 只是,越是說,心中便越是煩躁,終忍不住一拂衣袖,大步離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江氏傻站原處。 好半晌,江氏醒轉(zhuǎn)過來,嘴巴幾度張合,終是擠出一句,“怎、怎的就全怪到我與女兒頭上來了?明明、明明……” 孫家那些糟心事蘇沁琬自是不知,縱是知曉也是當不知道。今日是殿試的日子,一大早忙完了差事,秋棠便拉著淳芊到外頭瞧熱鬧去了,淳芊本是不愿,可蘇沁琬卻裝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對她說,“往日在家中總聽聞考狀元的不易,天子門生天子門生,卻是不知這最后一關(guān)是個怎樣的考法,我還等著你到外頭打聽了回來向我說說,也好長長見識呢,你怎的反倒不愿去了?” 淳芊眼神一亮,立即挺了挺胸膛保證道,“娘娘放心,奴婢這便去打聽個明白,回頭再向娘娘細說!” 蘇沁琬見她上鉤,微微一笑,“好,本宮便等著你!” 芷嬋抿嘴一笑,細細地叮囑了兩人幾句,看著兩人手拉著手出了門,這才對蘇沁琬道,“還是娘娘有法子,淳芊這丫頭總是憋在屋里,遲早也會悶出個病來?!?/br> 蘇沁琬輕嘆一聲,“她這是怕自己又被人利用,所以寧愿老老實實地呆在怡祥宮中,也不愿到外頭走動。” 芷嬋一下便沉默了,淳芊的異樣她也看在眼內(nèi),可該勸的該安慰的話語都說過了,那丫頭吃了一回虧,竟成了驚弓之鳥,警覺心一下子便膨脹了起來。其實在宮中時時保持警覺是件好事,可她卻是對自己產(chǎn)生了懷疑,覺得自己太愚鈍,是以干脆整日將自己關(guān)在怡祥宮中,好像這樣才能將外頭的不懷好意擋住了一般。 那個包打聽般的小話癆淳芊,好像已經(jīng)隨著漱勤殿那一撞而離去了…… ☆、64 隔得一個多時辰,秋棠及淳芊便回來了,蘇沁琬見兩人一臉失望的模樣,不禁笑著問,“如何?這殿試是個怎樣的?” “什么也瞧不見,奴婢還以為是考中了的那些人全部匯集到正陽殿,皇上出題,然后一個一個輪著來回答,哪想到卻真真是‘考試’,每人分了卷子在作答?!鼻锾淖炜斓鼗氐溃┝诉€重重在嘆了口氣。 蘇沁琬‘噗嗤’一下直接便笑出了聲,“上榜的一個一個回答,那皇上得什么時候才能聽完?。可俨涣艘灿袔装偃税?!皇上這一日不吃不喝坐在正陽殿聽他們答題?” 秋棠訕訕然地摸摸鼻尖,嘀咕道,“奴婢還真的這般以為的!” 淳芊也‘嘻嘻’地笑了幾聲,“其實奴婢原本的想法也如秋棠這般的,不過今日才知道是錯的。” 蘇沁琬含笑望著她們,心中也知道這兩個丫頭最多是遠遠朝正陽殿那處望上幾眼,再與宮人們各自交流所見所聞,并不敢往正陽殿處去。畢竟,宮中是有禁令,后宮女子是不能輕易踏進前朝的。 又過了小半個月,蘇沁琬閑來無事正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