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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臣盡歡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5

分卷閱讀45

    欺負,誰能受得了?她死死咬著下唇,抬起右手摸了把被他咬過的地方,拿下來一看,白皙的五指上沾了斑斑嫣紅,好么,天上月鏡中花原來是屬狗的,下嘴這樣狠,都見血了!

    阿九滿腹都是委屈,狠狠吸了吸鼻子,拉高了領子將傷口擋住,側(cè)目覷謝景臣,他的唇上沾著她的血,合上眸子扶額,半晌面色恢復如常,這才重新睜開眼。

    兩相對望,誰都不開腔。她警惕地盯著他,顯然在等著他先開口。接二連三這么莫名其妙輕薄人,即便是受蠱蟲影響,也該說些什么來解釋吧!

    然而他卻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神色淡漠,話鋒轉(zhuǎn)得教人猝不及防,語調(diào)平平道:“殿下怎么只身一人?”

    清冷寡淡的口吻,仿佛洗凈人世的浮華與滄桑。他眸光清正,負手而立,跟太陽底下一照像是能發(fā)光。這副高高在上的清冷姿態(tài)氣得阿九要嘔出血來,若非頸子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她簡直要懷疑方才種種都是自己做了場春秋大夢!

    滿心的憤怒無處宣泄,罵人的話堵在嘴皮子上打擠,終于還是被她忍下來。阿九深吸了一口氣強自鎮(zhèn)定,別過臉沉聲說:“才從皇后宮里請完安,想單獨走走,便沒讓人跟著?!?/br>
    謝景臣審度她的臉,目光落在那雙隱隱泛紅的眼睛上,微微挑了眉,沉聲問:“臣咬得殿下很疼?”

    再簡單的不過的四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不知怎么就染上幾分曖昧旖旎的味道。

    呵,原來還知道自己咬了她一口么?她還以為他準備一鼓作氣裝傻到底呢!阿九氣悶地咬唇,不自覺地伸手撫脖子,心頭有些難堪又有些委屈,將領子越拉越高,似乎欲蓋彌彰,倔強地搖頭:“沒有?!?/br>
    十五歲的小姑娘大多嬌氣,可她顯然是例外中的例外。謝景臣的唇畔往兩旁一掀,有些涼薄的意態(tài)。步子踱著朝她走近,漠然道,“那是殿下覺得臣欺負了你?”

    他說這話時面上平靜無波,風輕云淡。阿九卻聽得目瞪口呆,不明白世上怎么會有這種人,居然能用這樣坦蕩的口吻問出這樣的話來!一口一個臣,一口一個殿下,真是再諷刺不過了!

    她一滯,話一出口帶著些莫名的滋味兒,冷硬道:“不過摟了下抱了下,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沒什么,我知道大人不是出自本意,就像上回在相府,元成皇子也曾酒后不恭,我一概不會放在心上。”說完眼皮子一抬看向他,“大人也同樣別往心里去。”

    這比較的說法聽得謝景臣鬼火冒,他臉色一沉,半瞇起眼覷她,皮笑rou不笑:“殿下果然心胸寬廣又豁達?!?/br>
    阿九扯了扯唇,額前的碎發(fā)被輕風撩得舞來飄去,一雙柳葉似的眉在劉海下頭半隱半現(xiàn)。眸子微垂著,聲音仍舊淡漠:“全仰仗大人教導得好?!?/br>
    這話四兩撥千斤,居然堵得他一陣無言。從來不曉得她有膽子和他對著來,這倒是天大的稀奇事。

    琵琶袖底下的雙手捏得咯吱響,然而他面上卻牽起一個流麗的笑,眼角眉梢都似風花雪月,望著她曼聲道:“殿下知道自己最大的本事是什么嗎?”

    這話問得沒頭沒尾,拋出來叫阿九一陣兒錯愕。猜不著他在想什么,她擰了眉,半晌才搖了搖頭。”

    他因收起笑容,眸中陰鶩縈繞,冷聲吐出幾個字,“是惹臣生氣。”

    阿九聽了還是沒什么反應,只是徑自仰頭看了眼天色,暗自估摸著是時候回去了,因回身一福,看也不看他,只平靜道:“我出來有些時候了,再不回去恐怕金玉她們著急,大人先息怒,再自便吧。”

    她說這話的神情淡然自若,說完一個轉(zhuǎn)身大步離去,扔下謝景臣,走得異常瀟灑。

    沿著長街,艷陽高照下那副身形瘦弱得有些凄涼,阿九迎著日光走,地上投落的是道孤零零的影子。

    方才在氣頭上,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勇氣,居然敢那樣和謝景臣說話。這會兒冷風一吹,腦子清醒過來,她霎時開始后悔,頹然地抬手扶額,只覺得頭隱隱作痛。走了沒幾步同幾個著飛魚服的迎面相遇,她抬眼一看覺得眼熟,想起是相府里的錦衣衛(wèi)。

    領頭的譚桐見了阿九,眸中劃過一絲驚訝,旋即便低了身子恭恭敬敬給她揖手請安,道,“公主玉安?!?/br>
    她神色有些疲乏,隨意地擺手讓幾人平身,又問,“千戶找大人么?”

    那人應聲是,她便不再多言,徑自提步往碎華軒的方向緩步而行。待人走遠,譚桐幾人才直身站起來朝銀華池走。打眼望過去,只見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立在金光水色中,背對著看不清面色,只有一道背影孤高得有些落寞。

    幾人上前揖手,恭謹?shù)溃骸按笕耍颊漳愿赖牟榍辶?。彈劾您的折子是江浙一帶遞上來的,屬下已經(jīng)將人拿下?!闭f著一頓,又道:“那廝先還嘴硬,一頓大刑消受下去總算將背后指使挖了出來,正是戶部侍郎楊安德?!?/br>
    話音落地,幾人紛紛屏息斂眸等他吩咐。然而遲遲沒個回音,幾個錦衣衛(wèi)雙手托得發(fā)酸,譚桐皺了皺眉,拿眼風往上一覷,卻見謝景臣正目光平靜地望著遠處山巒,徐徐轉(zhuǎn)動指上的筒戒,喜怒莫辨。

    這可就難辦了,查出了是什么人在作怪,該怎么料理他們可不做不了主啊??上酄斠谎圆话l(fā),怎么是好?

    千戶這廂犯起難,回過頭朝背后幾個錦衣衛(wèi)遞眼色,示意他們開口問。孰料幾人將頭搖得像撥浪鼓,儼然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架勢。

    譚桐無可奈何,只好硬著頭皮試探道:“如何處置楊安德,還請大人示下?!?/br>
    他半瞇起眼,眼中一片陰冷徹骨,緩緩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挫骨揚灰,斬草除根?!闭f完側(cè)目一哂,拂了琵琶袖大步離去。

    初夏天兒,幾個大男人卻覺得渾身發(fā)冷,口里諾諾稱是,心頭卻直犯嘀咕。

    如謝相這樣的權勢,向來喜怒不形于色,可目下這情景,瞎子都瞧得出來他動了怒,這倒是奇了怪了,誰有這能耐!

    ☆、29|4.13||

    也不知是搭錯了哪根筋,怎么會去得罪謝景臣呢?仔細想想也覺得奇怪,她從小到大受的委屈遭的罪多了去了,哪一樁不比這茬厲害?小時候流落街頭,寒冬臘月的時節(jié),餓得受不住了甚至要跟狗搶飯,后來到了相府,嬤嬤讓背的女德背不出來,被仍在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險些把命都丟了。

    謝景臣待她也算仁善了,至少五年前他出手救過她,給了她一條命。不是都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么?她如今的一切全是他給的,除了自己這個人這身rou,似乎也沒得什么可以拿來報答。而且他也不是出自本意,對她做那些事不過是因為金蝎蠱,像他那樣目空一切的人,清醒過后想起來,沒準兒比她還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