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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吧!自己既不是千金小姐也不是名門閨秀,惺惺作態(tài)跑去介懷一個吻?一定是瘋了! 她在心頭狠狠罵自己矯情,可轉(zhuǎn)念又覺得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錯。。 第一次說得通,這回也說得通,他迷失心智的模樣絕不像是裝的,可是阿九想起他替她點朱砂的那個晚上。 輕盈的吻落在唇上,她猶還記得那張薄唇的溫度冰涼,帶著幾分試探,甚至是幾分小心翼翼,仿佛怕一不小心就驚碎一場洇墨的夢…… 阿九愈發(fā)地困頓不解,昨晚原就沒有休息好,這會兒思緒翻涌更覺得腦子漲得要裂開。她疼得狠了,只好抬起兩手用力地摁壓太陽xue,尖銳的指甲幾乎要刺破柔嫩的肌理,緊鎖著眉頭挪也似地徐行。 忽然聽見有人喊殿下,聲音遠(yuǎn)遠(yuǎn)地飄過來,像一把利劍斬斷冗亂的神思。腳下失魂落魄的步子一頓,她定定心神抬頭去望,只見長街那方遠(yuǎn)遠(yuǎn)跑過來一抹水碧色的身影。 人到了跟前兒不住喘氣,滿頭的大汗雨似的流下來,那小宮女撐著雙腿朝她一福,上氣不接下氣道:“殿下,不、不好了……” 阿九皺起眉打量她,瞧著臉熟卻一時叫不上名兒,應(yīng)該是碎華軒的宮人,因道:“什么事這樣慌張?喘口氣兒慢慢說。” 那丫頭急得眼淚都冒出來,夾著哭腔道:“殿下,您趕緊回宮吧,您要再不回去,金玉可就得上望鄉(xiāng)臺了!” 她臉色一變,拉過那宮女的手沉聲問:“究竟出了什么事?說清楚!” “方才欣榮帝姬到碎華軒來了。見您不在,便說要等著您回來,金玉jiejie過去奉茶,不知怎么就得罪了帝姬……”小丫頭急得哭,歪著腦袋將眼淚往肩膀上蹭,抽噎道:“帝姬大發(fā)雷霆,砸了茶碗,還賞了金玉四十大板--殿下您快回去吧,皮糙rou厚的男人也經(jīng)不住四十大板,要是金玉受下來,恐怕命都沒了……” 阿九火氣被撩得三丈高,情急之下全然不顧步態(tài)婀娜姿儀翩躚,提了裙擺便朝碎華軒疾奔過去,一路玉玨相撞叮當(dāng)作響,似能帶起一陣兒風(fēng)來。 火急火燎趕回去,將巧撞見幾個執(zhí)刑杖的內(nèi)監(jiān)進(jìn)院,她凜眸一聲冷笑,在后頭道:“幾位公公這是做什么?本宮不記得自己要訓(xùn)誡宮人?!?/br> 幾個太監(jiān)聞聲回頭看,只見一個仙玉似的美人兒不疾不徐地跨進(jìn)了宮門,羞花閉月的一張臉,唇角含笑,眼中卻一片冷色。幾人面面相覷,紛紛跪下去給她行大禮,口中道:“奴才叩見公主?!?/br> 阿九垂下眸子掃一眼,也不讓人起來,只涼聲道:“公公們好大的氣派,本宮不曾發(fā)話,你們倒不請自來?!闭f著睨一眼他們手中的刑杖,喲了一聲,“得虧本宮回來了,否則,只怕我這碎華軒的屋頂都讓人給掀了——你們眼里還有本宮這個公主么?”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幾個太監(jiān)哪里吃得住這么大個罪名,只好不住朝她磕頭,諾諾道:“殿下,奴才們都是奉命辦事,絕不敢對殿下不恭,殿下饒命,饒命啊!” 阿九氣得厲害,動了動唇還要說話,華潤堂里頭卻出來個華服少女,身子一斜倚在菱花門上,一面把玩手里的羊皮鞭子,一面朝她道:“欣和,旨是我下的,人也是我喊來的。碎華軒的奴才不懂規(guī)矩,我這個做jiejie理所應(yīng)當(dāng)替你管教,你也好省省心” 話音方落,金玉便被幾個宮女從后頭給推了出來,雙手反綁在身后,滿臉的淚痕交錯狼狽不堪。一眼瞧見阿九,她雙眸驀地一亮,口里抽噎著喊了聲公主。 阿九皺眉,不明白這個帝姬為什么會忽然心血來潮尋自己的麻煩。相府里頭回見面,那分明是個和善的姑娘,原來那不過是假象,這才是這個公主的真面目?刁蠻跋扈,驕縱任性,過去不曾見識過,如今倒著實教人大開眼界。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qiáng)自平復(fù)心神,側(cè)目望向欣榮,勉強(qiáng)扯出一絲笑容:“勞煩長姐掛心,我著實過意不去。只是不知金玉怎么得罪了長姐,令長姐這樣生氣?” “在這紫禁城里,我要教訓(xùn)誰從來不需要理由?!毙罉s瞥她一眼,手里的鞭子有一搭沒一搭地?fù)]落在地,發(fā)出一陣極為刺耳的聲響,又道,“你才剛剛回宮,要學(xué)的東西還多得很,你我既是姐妹,便別去分彼此,我該為你代勞的--自然要為你代勞?!?/br> 這算哪門子的荒唐理由?阿九覺得簡直是不可思議,火上心頭也不想再同她多費(fèi)唇舌,只收了笑容半瞇起眼,沉聲道:“長姐金尊玉貴何等的身份,和我宮里的一個丫鬟置氣,豈不折了體面?今日我就明明白白告訴長姐,金玉是我宮里的人,要打要殺該憑我做主。這兩桿刑杖,只怕得勞煩公公們抬回去了?!?/br> 欣榮挑高了眉毛,鞭子狠狠一甩打在邊兒上的漢白玉石屏上,滑下一道白生生的印記。自幼千嬌萬寵的公主不曾碰過這樣的釘子,她怒不可遏,上前幾步鞭子一揚(yáng),直沖沖地指著阿九,要攔著是么?她欣榮打出生起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越要攔著她越要罰,因道:“那我也明明白白告訴你,這丫頭我打定了!” 兩位帝姬這么劍拔弩張,一旁的奈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老實說,那金玉只是奉茶的時候不小心灑了些茶水,雖然該罰,卻絕對罪不至死。她感到萬分奇怪,自家公主雖說平日里驕橫,但心眼兒并不壞,像這么罔顧人命還是頭一遭。為什么?她歪著頭百思不解,眼風(fēng)兒在兩人之間來回張望,忽然眸光一閃——難道是因為謝大人? 奈兒被這個念頭唬了一跳,細(xì)細(xì)思索卻又覺得大有可能。她家主子喜歡謝丞相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無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謝景臣有怪疾,從不與人近身的毛病人盡皆知??缮匣卦诶帉m,他同欣和帝姬那樣親密,如何不讓人浮想聯(lián)翩呢? 過去聽過一個說法,女人如果狠毒不起來,那一定是沒嘗過嫉妒的滋味,如今倒好,這話一語成讖,成了她家主子的寫照了! 再這么下去可不成,這兩位是什么身份,當(dāng)著一堆奴才置氣也太不像話了。傷和氣且不說,若是再傳到了帝后耳朵里,那可就大大不妙。奈兒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口里直念著怎么是好,一旁的小太監(jiān)湊過來壓著嗓子說:“奈jiejie,欣榮帝姬是副火爆性子,這么下去遲早出大事兒,得上去勸一勸哪?!?/br> 她皺緊了眉頭翻個白眼,捶手道:“你以為我不想勸么?公主們說話,哪兒有咱們置喙的份兒!”說著腦子里猛地閃過道靈光,因轉(zhuǎn)頭吩咐一旁的小太監(jiān),低聲道:“小林子,你趕緊到掌印值房走一趟,請趙公公來,就說碎華軒的火要燒房子上了?!?/br> 小林子應(yīng)個是,躡手躡腳地往宮門兒的方向退,趁著個沒人注意的當(dāng)口兒,轉(zhuǎn)身一溜煙跑了個沒影兒。 奴才們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