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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嗓子眼兒,生怕被遷怒丟了腦袋。 太監(jiān)通傳聲中,齊毓玠有些別扭地踏入景仁宮偏殿大門。 他進了內(nèi)殿,輕咳一聲,掃了眼下首請安的喬貴人,語氣寡淡,“免禮。” “謝陛下。”喬亦柔規(guī)規(guī)矩矩垂眉低首,她站在一側,余光覷見李久將一盤“糯米糍”和一小方木盒放在桌上,心中登時有種不妙的感覺。 稍后李久領著宮人們魚貫而出,其中包括她身邊的迎春梅秋等婢女們。 殿內(nèi)霎時寂靜一片,除卻他們二人,再無其他閑雜人影,怪瘆人的。喬亦柔正忌憚著,卻見陛下撩開玄色袍子,坐在桌旁,他聲音淡淡落入她耳畔,“喬貴人來坐?!?/br> “是,嬪妾謝陛下賜座?!眴桃嗳崧朴谱诹穗x他稍遠的位置,不與他同坐一桌。 “坐到朕對面。”說話的同時他右手拾起一顆荔枝,修長如竹的手指頗為嫻熟地剝開紅色荔枝殼,霎時露出內(nèi)里晶瑩雪白的果rou。 殿內(nèi)掌了燈火,幾絲朦朧光暈打在他沉穩(wěn)有力的手腕上,那袖間龍紋恍似要栩栩如生地飛出來。忽而,他連貫熟練的動作驀然一頓。 將剝了一半的荔枝放在桌上,齊毓玠抬眸定定看她,語氣不咸不淡,“去給朕取個小木盆過來?!?/br> “是,陛下?!彪[約似知道他要做什么,喬亦柔戰(zhàn)戰(zhàn)兢兢折身到外殿尋了個小木盆雙手遞給他,然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退到對面坐下,她視線半是驚詫不安半是不可置信地落在他手上,然后整個人呆住。 他將茶壺里的溫茶倒入小木盆,挽袖凈手,而后將荔枝rou從半面薄殼中取出。 小方盒里原來放的是剪刀與勺兒,他先用很不稱手的小巧剪刀細細劃開果rou,而后再用勺兒將核取出,最后把干干凈凈的果rou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 “吃?!泵鏌o表情地低眉凈手,齊毓玠再度從盤里拾起第二個“糯米糍”。 喬亦柔嚇傻了,她之前心中雖不敢百分之百確認,但也是百分之九十九篤信日日送來的荔枝并非出于陛下之手,肯定是下頭的太監(jiān)宮女代勞呀,狗皇帝欺負她眼不見為實罷了,但如今—— 如今瞧著他那嫻熟的一系列動作,喬亦柔真的傻了。怔怔望著面前碟子里的荔枝果rou,她瞪大眼睛迅速執(zhí)行諭旨,一口將之吞了下去。 她不敢不吞啊…… 這是皇帝給她剝的荔枝,她哪兒敢不吃?難不成先前吃下去的都是他親手剝的? 齊毓玠挑了挑眉梢,心中輕哼一聲。 他為她的質疑感到不屑鄙夷,他在她眼底就是那般耍無賴的人?都說了一諾千金絕不出爾反爾。 將新鮮剝好的荔枝rou繼續(xù)放到她碟子里,見她一口又吞了下去,齊毓玠抽了抽嘴角,他辛辛苦苦剝半天,一口就沒了真真是…… 嫌棄地低頭再剝,齊毓玠從鼻腔里低聲道,“喬貴人可還滿意朕給你剝的荔枝?” “……”這話說得她險些噎著,喬亦柔本想搗蒜點頭聲稱滿意滿意特別滿意,但這話好像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之嫌,她只得笑笑道,“陛下剝的是嬪妾有生之年吃過最與眾不同的荔枝,不知嬪妾上輩子積了多少福,才能有此榮幸?!?/br> “滿意就好?!饼R毓玠皮笑rou不笑,“朕接下來數(shù)日都會親自登殿為喬貴人效勞,還望喬貴人莫要嫌棄?!?/br> 第32章 什么?日日都要過來? 喬亦柔瞬間閃了舌頭, 疼得她眼眶不自覺沁出一點濕潤,睫毛上沾了小小細細的水珠, 眸子如有霧氣彌漫。 “喬貴人這是為何?”齊毓玠煞有其事的頓下動作,他手中還握著荔枝,眉梢往上挑起,視線定定攫住她,神情似有幾分質問與不悅。 “嬪妾、嬪妾這是感動得眼淚都快落下來了?!?/br> 忍著舌尖刺痛, 喬亦柔將荔枝咽下去, 苦中作笑地望著陛下,“只是嬪妾如何受得起?陛下萬金之軀,再者嬪妾聽聞不久附屬國將要進宮朝拜。國事為重, 陛下cao勞之余應好生保重身體, 萬萬不可因嬪妾有絲毫耽擱,如此教嬪妾萬死都難辭其罪。” “喬貴人消息還挺靈通, 不過朕卻不曾想喬貴人竟如此識大體?!饼R毓玠一副備受感動的模樣,卻仍堅毅地沖她搖頭,十分篤定, “但朕先前與你立下賭約比試,朕既然輸了,自要信守承諾,朕并非那種言而無信的小人?!?/br> 喬亦柔:“……” 她張了張嘴,好想求求他不要信守承諾,她那兩日光吃掛綠就吃膩了,“糯米糍”雖也金貴, 但口味到底次掛綠一等,她不可能讓那些掛綠生生浪費,所以—— 所以她真的不想再吃任何荔枝了,求他放過自己也放過她吧,別互相傷害了。 “喬貴人可喜歡朕的荔枝?”齊毓玠皮笑rou不笑地拿起剪刀將荔枝劃開一條縫兒,話語微微一頓,“不過說起上次射箭,喬貴人倒真是令朕大開眼界,那日的喬貴人可謂英姿颯爽,頗有巾幗不讓須眉的風范。” “陛下謬贊,嬪妾只是……只是運氣好罷了?!眴桃嗳嵋娝滞永锓爬笾α耍膬?nèi)哀嚎一聲,面上假作歡喜涕零的樣子迅速捻起放入唇中,贊譽有加,“好吃,太好吃了,清甜可口,唇齒留香,陛下要嘗嘗么?” 齊毓玠搖頭,語氣淡淡的,“朕要給喬貴人剝荔枝,哪兒有時間自己用?” “陛下?!边@話說的……喬亦柔凄苦地繼續(xù)將荔枝果rou咽下去,她如今只覺得整座大殿都縈繞著揮之不去的荔枝味兒,怕是今晚夢里都難逃漫天荔枝。這樣下去真不行。 在心中打著腹稿,她鍥而不舍的繼續(xù)勸解,“陛下,嬪妾上次靠運氣在比試中取勝,實在勝之不武。另外陛下為嬪妾做這樣的事情嬪妾固然受寵若驚不勝榮幸,但卻不敢輕易承受,陛下還是將所有精力都放到接待附屬國這件大事上。其實凡事只要對陛下有益,嬪妾哪怕此生再不吃荔枝,也覺得很是欣慰滿足。” 手抖了下,小小的荔枝瞬息從他指尖掉落,然后骨碌碌溜到桌下不見蹤跡,齊毓玠沒顧荔枝,他掀起眼皮斜睨著她,被她話鬧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喬貴人的意思是?” “嬪妾意思是這幾日有幸嘗到陛下親手剝的荔枝,是嬪妾一輩子銘記于心的福分,這種福分只需一次就夠嬪妾回味欣喜一生,陛下已經(jīng)給嬪妾夠多了,再繼續(xù)只怕要折煞嬪妾福分了?!?/br> “原來朕履行承諾實在折煞喬貴人福分,如此倒真是朕的不對?!卑櫭迹R毓玠垂眸似乎正在深思,他隨手拾起兩個荔枝捏在手里把玩,半晌嘆氣一聲,無奈至極的望著她搖頭,“但朕一向言出必行,若就此罷休實在令朕良心不安?!鳖D了頓,微笑著折中與她道,“不如這樣,在旒狄二國到來前的五日內(nèi),朕夜間都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