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蘆串上的第一顆紅果擰下來,用油紙包著再度遞給她。 猶豫了會兒,喬亦柔伸手接過。 齊瑄笑了笑,轉(zhuǎn)頭將糖葫蘆送給過路垂涎的小女孩兒。 “謝謝哥哥?!北荒镉H牽著的小女孩驀地眉笑顏開,露出了兩顆豁牙。 喬亦柔霎時被逗笑,她看敬王一眼,知道等下齊毓玠回來了,她這糖葫蘆果子就藏不住了,雖然覺得敬王此舉有些古怪,但如他所說,也就一顆葫蘆果子罷了。 她剝開油紙,啃了一口,酸酸甜甜,口感爽脆。 拱手,齊瑄笑道,“那我先行一步,要去宋老將軍府邸登門拜訪?!?/br> “好?!眴桃嗳峥丛诤J果子的面兒上,朝他彎了彎眸。 兩人就此作別,喬亦柔朝四處望了眼,沒看到陛下人影,她低眉繼續(xù)瞧小攤位上的玩意兒,將剩下的半顆果子迅速吞咽入腹,消滅證據(jù)。心內(nèi)不由感嘆,看來敬王是小瞧她了,這一整串糖葫蘆遞給她,她也有信心趁陛下回來之前解決的干干凈凈啊…… 此時此刻,半隱在泥墻后雙手各舉著四串糖葫蘆的齊毓玠內(nèi)心真是…… 他低眉望著手上鮮紅欲滴的圓葫蘆果兒,覺得自己大概就是個傻帽。 不是說好了冷冷她?瞧,不長記性是不是?還有那個齊瑄,吃了雄心還是豹子膽? 想用力將八串糖葫蘆全都仍在地上砸得粉碎,但浪費可恥。齊毓玠狠狠攥著糖葫蘆,簡直不想再多看一眼。 他側(cè)眸,胡同口打打鬧鬧的一群小孩此刻都停止動作巴巴望著他……手里的糖葫蘆。 齊毓玠遞給他們,一臉陰霾地走出巷子。 他走后,一群拿著糖葫蘆的孩子才終于打破恐懼,興奮的哄然嚷出了聲…… 面色郁結(jié),渾身僵硬。 齊毓玠再露不出一絲笑臉,他漠然走到她身旁,用力捉住她右手手腕,扯著她就往外走。 連忙將手里的木偶扔回到攤位上,喬亦柔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的又發(fā)什么瘋,他腿長步子大,走得雷厲風(fēng)行,喬亦柔力氣雖無窮,可這沒法轉(zhuǎn)換到走路速度上啊!她被他扯著走了一段,走到了一幢酒樓下,抬眸一看,牌匾上書“落霞莊”。 “進(jìn)去?!饼R毓玠丟下二字,負(fù)手上臺階,沒再擒住她。 喬亦柔揉了揉手腕,跟上他步伐。 今日卻是巧,先在大街上邂逅敬王齊瑄,這會兒在樓梯上又撞見逸王齊修然與長樂郡主藍(lán)如玉。 他們二人亦一身便服,相比于她與陛下的穿著,更奢華精致一些。 一番見禮后,瞧逸王這樣兒,是要跟著他們進(jìn)雅間,當(dāng)然,不能獨撇下長樂郡主。 四人落座。 雅間臨窗,風(fēng)景甚好。 喬亦柔與長樂郡主在宮中算有些交情,談起話來不算生疏,但彼此之間也沒什么好聊的,席間主要是逸王齊修然在向齊毓玠說些朝堂政事。 酒樓特色佳肴一道道呈上,齊毓玠覷了眼坐在邊兒上低眉垂眼的女人,眉間略過一絲煩躁。 逸王齊修然時不時抬眸望向窗外,在等待什么人。 至于藍(lán)如玉,她面容緊張,內(nèi)心處于極其不愿的狀態(tài)中。 齊毓玠飲了半杯酒,借動作擋住厭惡之色,他不過出宮一趟,一個個都不消停,這乞巧節(jié)怕是沒什么好過的了…… 不會是想刺殺他吧? 齊毓玠放下酒杯,余光悄悄斜了眼窗外,又轉(zhuǎn)回頭望著逸王帶笑的面龐。 他并沒有要害他的意思,最近逸王雖小動作不斷,但齊毓玠是看透了他人慫怕死的本質(zhì),所以才睜只眼閉只眼罷了。 因幼時那些事,他的確對齊修然放不下芥蒂,當(dāng)年登基后給他的封地偏遠(yuǎn)窮苦,撈不著油水不說還cao心cao肺,一個不小心封地百姓還折騰不斷。這段時日,他與大臣們考慮許久,覺得藩王制度不再可取,與其將他們放逐在眼皮之外不如拘在皇城之中,所以? “他們終于來了……”心中一動,齊修然從窗戶處收回視線,他按壓住內(nèi)心的激動與忐忑,一邊保佑著此舉成功,一邊主動給陛下斟酒,趁這個空檔,他悄悄動了下右手小指,依稀是一種信號。 瞥到他動作,藍(lán)如玉抿唇,她眸色晦暗,心中五味陳雜。 她多年未見齊毓玠,他不再是幼時長得唇紅齒白羸弱瘦削的男孩了,如今他身居高位,她卻要厚著臉皮來巴結(jié)奉承他。他這人……難道會忘卻小時候的那些事?正是因為齊修然知曉他忘不掉,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齊修然賭一個無憂前程,她呢?她自始至終都是他們手中的棋子,所以寧愿跟在齊修然身邊被他隨便賞賜給別人,倒不如豁出去賭了這一把…… 齊毓玠再飲下半杯酒。 沾了酒液的唇瓣富有光澤。 他們這二人思來想去,倒不給他個重點,或許,他們這是要? “陛下,小心!”陡然間,一支箭羽以凌厲之勢從窗中飛來,齊修然拔出寶劍,揮去本來就不是朝齊毓玠飛去的箭羽。 喬亦柔愣了愣,她倒是反應(yīng)挺快,在箭羽從對面飛來之時就已經(jīng)注意到空中的氣息流動,只是對面的射手準(zhǔn)頭不好啊,這支箭注定放空,誰都射不著。 四周頓時混亂,隱藏在暗處的侍衛(wèi)紛紛出動,一部分留在雅間保護(hù)幾人,一部分過去對面揪出刺殺者。 齊修然深深鎖眉,他早打聽到今日齊毓玠動用了精英部隊,可他難得出宮一次,他再不豁出去又要錯失良機(jī)。他真是受夠了那塊封地,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人活著嘛,還不就圖個快活,既然當(dāng)不著皇帝風(fēng)流快活了,那就別要臉了,巴結(jié)皇帝討個清閑有錢也不錯! “陛下,臣保護(hù)您!”大嚎一聲,齊修然橫著劍愣是沖到侍衛(wèi)們前方,站在窗邊英勇凜然的大喊,“有什么沖著我來??!” 于是,漫天箭雨中他頑強(qiáng)抵抗了一瞬,英勇負(fù)傷,肩上胸前被射了兩個窟窿。單膝跪地,他捂住流著血的傷口,還不忘目光深情的叮囑長樂郡主,“如玉,保護(hù)好陛下的職責(zé)就交給你了哇……” 齊毓玠:“……”他斜了眼立即跑到他身前擋著的藍(lán)如玉,腦仁疼,就這兩人戲多!還有完沒完? 但在不明真相的喬亦柔眼中,除了感覺這逸王愚蠢了些,內(nèi)心還是覺得他很厲害,多不怕死啊……跟打仗時的先鋒一樣,飛一下就撲了出去。 還有這長樂郡主,明明一張臉花容失色嚇得要死要活,可哪怕顫抖她也要站在陛下身前顫抖…… 抿了抿唇,喬亦柔突然又遲疑起來,或許她與齊毓玠之前,是真的有過什么?不然怎會舍得用命去保護(hù)他? 飛來的箭羽漸少,應(yīng)當(dāng)是對面的弓箭手們逃走或者被拿住。 倒在地上要暈未暈的逸王很焦切,既然敢安排刺殺,那些人的口他自然已封。他就是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