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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做錯,這人渾身是傷,哪經得起自己沒輕沒重,楊牧低頭抱拳深深鞠了一躬,“我也是…救人心切吶?!?/br> 楊越揉了揉肩膀,“你哪只眼睛見我要去救人?” “兩個眼睛都看見了?!睏钅霖Q起兩指戳了戳自己眼睛,“這陣子也不知道你在忙個什么鬼,但總該是為小侯爺進城打算。還有那關懸鏡,怎么忽然城里都沒了搜捕我的人?是不是也是你想的法子?” “是你家小侯爺的本事?!睏钤嚼鴹钅镣钕镒呷ィ瓣P懸鏡議和不成,回來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過問國事,搬去尼姑庵外頭陪著他娘,沒了關懸鏡的指點,周國敗局已定,眼下就看薛燦如何奪了鷹都,還得付出最小的代價。” “打仗哪有沒個死傷?能上戰(zhàn)場的都不怕死?!睏钅翐尩溃爸皇z椂?,若我能領兵,保準三日奪城?!?/br> “口氣不小?!睏钤叫α寺?,“那我問你,戚太保下令把姜奴押到城外,薛燦大軍每進一步,就剮下一塊姜奴的血rou,他要薛燦大軍踩著姜人的血攻城。楊牧,你要是統(tǒng)帥,會怎么做?浴血強攻,無視同胞死活?” “我?”楊牧撓頭語塞,“所以才要救出他們…只等你一句話,刀山火海我絕不皺眉。” “這些日子?!睏钤秸Z調低沉,“我試過許多法子,天牢內外都是太保府的黑甲鐵衛(wèi),數百姜奴是戚太保最后的屏障,他絕不會讓人有機可乘,錢銀也砸不開天牢的大門。天牢里布滿火藥,要有人闖進,墻上懸著的火燭就會掉落觸動火藥,沒人能逃得出去…” 楊牧俊臉霎時黯淡,楊越注視著他又道,“要沒有死傷救出所有人,絕無可能?!?/br> 楊牧死死咬唇,艱難道:“那若是死傷最少的人…能做到么?” “你信不信我?”楊越低問。 “信?!睏钅料胍膊幌搿?/br> “你只要知道,我做任何事都是為了姜人復國雪恥。”楊越攏緊漆黑的斗篷,一步一步走向巷子的盡頭,“砸不開天牢的門,總能撬出一道縫來吧…” 鷹都外三十里,帥營外的薛燦手執(zhí)城里暗衛(wèi)送出的傳書,黑目定住良久無聲,耀目的紅日照射著他輕抬的臉,他堅強的眼里隱隱有淚光閃動,手背骨節(jié)一下一下顫動著。 謝君桓走上前,“鷹都如何?是戚太保動作了么?” 薛燦揮開手臂,謝君桓接過看去,剛毅的面龐忽的抽搐起來,“天牢姜奴...三日前開始絕食…小殿下,這…” 薛燦負手望著不遠處鷹都城樓飄揚的金蟒旗,手心緊握,“有人傳信進天牢,讓他們知道我已經率軍到了城外,戚太保打算用他們要挾姜人大軍,要我復國之路踏血而入,被世人握住對同胞冷酷無情的把柄?!?/br> ——“信里還教他們絕食一死?”謝君桓話音發(fā)顫。 薛燦搖頭,“不用告訴他們該怎么做,牢里的姜奴都知道自己不會活著見到復國那天,與其被戚太保押到城外虐殺,他們寧愿自行了斷讓我沒有后顧之憂…” “是誰…傳信進天牢?” 只有他了。薛燦眼前劃過那張故人的人,楊越,只有他。 鷹都城里,楊牧也從市井里知道姜奴絕食的消息。 深巷小院里,黑袍楊越坐在石桌邊,桌子上放著一壇酒,還有一圈酒盞,他抱起酒壇倒?jié)M每一個酒盞,再一盞一盞傾倒在地上,最后大口大口喝下壇子里剩下的烈酒,哐當一聲砸碎在地。 ——“是你。”楊牧走近飲酒的楊越,“那天,你傳信給天牢里的人,讓他們絕食一死,好讓戚太保沒了阻擋小侯爺大軍的籌碼,是你做的?!?/br> 楊越抹去酒漬,“你有更好的法子?” 楊牧悵然低頭,“除了拿命去搏一搏,我想不出…” 楊越抬起被斗笠遮住的臉,他看到弟弟落寞悲傷的臉,小楊牧長到這么大,該是第一次這樣無助吧。 “楊牧,我再教你一樣?!睏钤狡鹕戆醋〉艿艿募绨?,“要成就霸業(yè),有人做千古一帝,就必須有人做他無法狠心決斷的事。帝王做不得,就只能由臣子去做。這一次,我做了你家小侯爺做不了的事,要有下一次,你會不會去替他去做?” 楊牧抽著鼻子,“為什么你不會幫他再做一次?” 楊越粗糙的手掌摸了摸楊越還存著稚氣的臉,“我不可能一直在你們身邊,等薛燦進城,也是我離開的時候?!?/br> “你要走?去哪里?”楊牧一把扯住楊越的手腕,生怕他頃刻就消失在自己眼前。 楊越心頭暖暖,手足就是手足,就算分開再久,就算楊牧失去記憶,他們還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血脈兄弟,到死都不會變。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睏钤胶?,“你才認識我多久,這就舍不得了?” 楊牧不知怎么的鼻子忽然發(fā)起酸,“也沒有多久,可是,好像一早就認識…小侯爺復國后,咱們可以一起做他的左膀右臂,有我楊牧作保,他一定會待你和兄弟一樣?!?/br> 楊越憐意大起,但口吻仍是沒有情感,“這不是還在么,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說到離別,好像都要哭了呢?要總是這副樣子,如何護國安邦,如何做薛大小姐的臂膀?楊牧,你也該長大了?!?/br> 楊牧俊目微紅,狠掐了把自己的腿rou才沒有落下淚來。 楊越拍了拍他的肩,轉身道:“如果我猜的不錯,戚太保知道姜奴下定決心絕食到死,一定會斬殺幾人以儆效尤,他手段狠毒,這樣做只會讓城里百姓也生出恐慌,與其被逼殉國,倒不如跟著薛燦,到那時…鷹都必定大亂,我要你帶著紫金府潛伏城中的暗衛(wèi)趁亂搞出些事端,給薛燦大軍殺進的機會。若是大軍破城夠快,牢里的姜奴也許還能活下些…” ——“他們都說我就會添亂?!睏钅烈粋€跺腳,“亂好,就怕他不夠亂?!?/br> 楊越溫目蘊笑,正要扭頭離開,又被楊牧喊住。 “姜奴,是一定不能全活下來的,是不是?!睏钅羻柕馈?/br> “是。”楊越聲如洪鐘,沒有一絲優(yōu)柔,“誰的帝王之路不會見血?不過他們死得其所,都是姜國的有功之人,薛燦一定會厚葬他們,還會復興姜國告慰他們在天之靈?!?/br> 楊越走出幾步,楊牧突的又把他喊住,“跟著你這陣子,連個稱呼都沒有,你給我個名頭喊喊,姓甚名誰你是肯定不會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