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1
奇在一旁解釋道,很顯然,信上的內(nèi)容他已經(jīng)知道了,若是尋常的家書,他也不必拿到陳譽跟前來。 這幾年來,陳譽一直沉默寡言,能不說話的時候絕不多哼一聲,惜字如金,聽完程奇的回答,閑閑地抬手,拾起桌上的信封,抽出里面的雪箋,鋪平了放在自己面前,閑閑地垂眸一看,眼神驟然變得雪亮,似有萬般星光墜入其中,璀璨奪目。 信上的內(nèi)容與尋常家書無異,不過是報喜,以及對親人的問候,只是那雪箋的抬頭寫著:吾姐,見字如晤! 方裴的jiejie只有一個,那就是已經(jīng)死去五年的方霏。 方裴寫這封家書的目的,若不是托人燒給死去的方霏的話,那就只能說明一件事,方霏還活著!且從信上的內(nèi)容來看,這也不像是寫來祭奠死人的祭文。 “給我查?!标愖u握著雪箋的雙手緊握成拳,咯咯作響,從牙縫中蹦出簡短三字,眼神亮得駭人。 程奇心中一暖,忽然有些欣慰。 五年了,他從來不曾在大公子眼底看見過如此生機勃勃的眼神,大公子這些年來一直消沉,即便是上陣殺敵,眸中也只是淡淡的神色,如古井深潭一般,沒有生氣,不見一絲波瀾。 “是!”程奇重重地抱拳,轉(zhuǎn)身退出了書房。 陳家的探子不是白養(yǎng)的,到了第二天早上,陳譽手中便收到了厚厚一疊關(guān)于方裴的消息。 根據(jù)收集到的消息,方裴確實有一個jiejie,但不是親姐,而是堂姐,名喚方巖。據(jù)說是個寡婦,獨身一人,帶著一個四歲的兒子,如今方家名下所經(jīng)營的生意,全部都是這名叫方巖的女子在幕后打理。 而方家也確實早就和攝政王一黨有所聯(lián)系,方家的生意,這些年來都是攝政王在罩著。這幾年來。方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攝政王拿到的好處自然也多,方家?guī)缀跻呀?jīng)是攝政王背后最大的財團之一。 有趣的是。方裴的這位堂姐深居淺出,常年帶著面紗,只有她身邊最親近的人,才見過她的樣貌。于是,便有人傳言。這位自稱是寡婦的方巖,其實是攝政王背后的女人,她的孩子,正是攝政王的長子。 眾人恍然大悟。難怪王妃這些年來一無所出,攝政王卻也不曾娶側(cè)妃或者納妾,卻原來。是早就有兒子了,不怕王位后繼無人。 ‘嘭’地一聲重響響起在書房中。緊接著便是一陣稀里嘩啦窸窣的聲響。 陳譽四平八穩(wěn)地坐在書案后的椅子里,面色鐵青,而他那張前朝流傳下來的紫檀木書案卻碎成了一堆一文不值的柴禾木頭,書案上堆積的公文筆墨紙硯等物散落滿地,一片狼藉。 對面的程奇嚇了一跳,嘴巴張得能吞進去一個鴨蛋,同時,也不得不佩服陳譽府中的下人打掃衛(wèi)生很盡職盡責(zé),弄出了這么大的動靜,書房中卻沒什么塵埃。 “大公子?!背唐嫜柿丝谕倌溃骸皼]人見過方巖的相貌,要不咱們親自走一趟,興許只是誤會……” “不必了!”陳譽冷著臉粗暴地打斷道,語氣冷得像是六月里解暑的冰,一字一字,無比清楚地說道:“方家代代單傳,方裴何來的堂姐!我敢肯定,她就是方霏!” 程奇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zhàn),他家大公子的眼神太可怕,就像是要將人扒皮拆骨一樣,一股子寒意從他尾椎骨竄上天靈蓋,慶幸自己不是那個得罪他家大公子的人同時,也不禁為方裴那位‘堂姐’捏了把汗。 若她真是方裴的堂姐還好,若不是……程奇不敢往下想。 “那信使現(xiàn)在何處?”這些年來,陳譽一直沉寂,像是酣睡的虎,一朝蘇醒,風(fēng)華絕代,光芒讓人不敢直視。 “屬下讓人將他弄暈了,在城外的客棧中?!背唐嬉瞾砹司?,抱拳回道,大有種準(zhǔn)備大干一場的氣勢。 “很好。”陳譽冷冷地道,說完,起身跨過地上的狼藉,朝書房外吩咐道:“來人,給我換張桌子,準(zhǔn)備筆墨紙硯。” 一炷香的功夫過后,書房中便被人收拾得干干凈凈,換上了一張嶄新的一模一樣的紫檀木書案,筆墨紙硯,一應(yīng)俱全,公文也擺放得整整齊齊,就如不曾發(fā)生過先前一幕。 陳譽取來一張雪箋,提筆蘸墨,在紙上寫下‘無復(fù)佳人影,空留白刃輝’兩句,落款上寫著‘物歸原主’四字,寫完后,直接和方裴寫的那張信箋一起塞進了信封中,隨著又轉(zhuǎn)身從書架上取下一個錦盒,命人用包袱包好了,跟信封一起交給程奇,吩咐道:“去吧,一定要確保這封信順利送到方巖手中,后面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江南,初夏。 一名身材豐腴的婦人挎著籃子,身后跟著一個六七的姑娘,穿過小巷,敲響了一棟小宅的大門。 很快,便有人出來帶著她進去。 “這久天天兒的下雨,姑奶奶的風(fēng)濕又犯了,剛好了一點,田大嫂,你進去說話自己注意著點,別招姑奶奶煩啊?!鳖I(lǐng)路的婆子仔細叮囑道。 ‘姑奶奶’是當(dāng)?shù)厝藢蕹鋈サ墓媚锏姆Q呼,這位方巖是早已經(jīng)嫁人生子了的,大家都稱呼她為‘姑奶奶’。 那婦人忙不迭點頭,連連稱是,正是之前囂張得不可一世得田氏,身后跟著的卻是她小女兒方媛。 五年前,她忽然得知方霏病重離世,這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重重地擊垮了田氏,方霏一死,她斷了財路,才知道沒有錢的日子是有多難熬。 沒多久,方媛生下一個女兒,二房的人命人滴血驗親,發(fā)現(xiàn)方媛生下的并非趙家骨血后,直接將剛生產(chǎn)完的方媛母子送回了田氏家中,這對窮途末路的田氏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慶幸的是,方霏雖然不在了,但以前置辦的兩畝田地還在,憑著自己的雙手,養(yǎng)家糊口還是勉強可以的,被逼到了絕境,田氏不得不重cao舊業(yè),靠著自己的雙手養(yǎng)活這一大家子人,但養(yǎng)活一個孩子比養(yǎng)活一個大人還難,三災(zāi)兩病的一折騰,田氏便扛不住了。 方霏雖死了,鎮(zhèn)上卻來了個方巖,據(jù)說是方裴的遠房堂姐,也是方耿的侄女,方耿打拼下諾大的家業(yè),卻無人繼承,這位方巖姑娘,便是方耿找來的繼承人。 當(dāng)年兩鎮(zhèn)剛經(jīng)歷過一場天災(zāi),元氣大傷,瘟疫雖過去了,不少人家卻也都揭不開鍋,這位方巖姑娘樂善好施,從鋪子中拿出不少米糧來救濟鄉(xiāng)民,這才使得大家躲過一劫,村里的人對她感恩戴德。 方巖是個寡婦,獨身帶著一個兒子過活,母子兩深居淺出,在城里也有宅子,只偶爾回方家鎮(zhèn)來小住,方家鎮(zhèn)男女老少感激她當(dāng)年的仗義,不管男女老少,都喊她為‘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