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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出趕我走的話。 因?yàn)槲铱梢哉f是他最大的金主了。 哈哈。 沒有我,他的潭拓寺怎么修繕? 沒有我,他養(yǎng)得那一群大小禿驢去喝西北風(fēng)嗎? 想到這里,我就不得不感慨一下圓悟這老禿驢老混蛋的固執(zhí)! 他明明有著無上法力但是卻總不肯顯露出來。 寧愿帶著自己的徒子徒孫去山下化緣,也不肯接受旁人的丁點(diǎn)饋贈。 而他之所以會接受我的,也不過是因?yàn)樘锻厮略诖笥哼€掛著個國教的名頭,是有專門的撥款額度的——只不過每回都要通過我的允許才能夠蓋章。 我每次過來找老和尚都只為一件事,因此即便我什么都不說,他心里也很清楚我此刻的來意。 我也知道我的要求有點(diǎn)離譜,但是,既然他都能夠遮蔽天機(jī)既然我的拾娘都能夠以命換命了,那么我為什么不能用我那所謂極貴的帝王命去換下一世能夠與我的拾娘繼續(xù)在一起呢? 對于我的執(zhí)著早已經(jīng)麻木了的老和尚又開始他的老調(diào)重彈。 什么他們這一脈講究的是修今生不修來世啊,什么活著的人不應(yīng)該總惦記著離開的人,這樣會讓他們感到不安心的啊之類的敷衍話…… 每次我聽了都是這個耳朵進(jìn)那個耳朵出。 我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所謂理由和借口,我只要老和尚滿足我的要求! 我只要下輩子還和我的拾娘在一起! ——不管在我們重逢的時候,她是個嬰兒還是個老婆婆! 我只要她活生生的重新出現(xiàn)在我面前,與我白頭偕老的共度一生。 我說不出心里是失望還是麻木的從老和尚耳朵禪房里走出來。 一眼就又看到了瑾哥兒。 他顯然沒料到我今天居然會出來的這么早,因此臉上難得地帶出了一點(diǎn)慌張。 這樣的他,讓我不由得在心里生出了幾分疑竇。 這些年來瑾哥兒雖然因?yàn)樗锝o我換命的事情對我芥蒂頗深,沒事有事的就喜歡和我對著干,但是對他的脾氣我還是十分了解的,如果不是因?yàn)橛惺裁刺厥獾那闆r,他根本就不可能在看到我的時候緊張成這副樣子。 我仔細(xì)回想了一下他剛才的動作,下意識地掃看了眼他后面的那個小房間。 他臉上的表情明顯變得更緊張了。 我這時候的情緒正糟糕的不行,他越不讓我看,我就越想看,我給了身后的侍衛(wèi)們一個眼神,在他們一臉緊張扣鎖住瑾哥兒后,我當(dāng)著他的面,在他兩眼冒火的瞪視中,推開了那扇房間的門。 一進(jìn)去,我就聞到了一股檀香的味道。 這是宮里才能夠用的御合香。 我環(huán)顧四周,然后將視線定格在了前面紫檀祭案上。 那上面擺放著一個黑漆漆的描金靈位和一些零零碎碎的果盤花卉之類的祭祀物品。 我默默的看著那靈位上的字跡。 那是瑾哥兒的筆跡,我一眼就認(rèn)得出來。 下面是六個描金大字和八個描金小字。 大字上面寫的是先慈姜門陸氏的靈位。 小字上面寫的是不孝兒瑾、瑞、玨泣立。 我怔懵的厲害。 就如同腦袋被人用錘子猛然敲擊了好幾下似的,生疼得厲害。 我就這么僵立在原地看著那塊靈位,像個沒了魂魄的軀殼一樣久久都沒辦法回過神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強(qiáng)忍著眼眶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彌漫看的濕熱和灼痛,一步步地挪到那靈位前,一點(diǎn)點(diǎn)地試圖伸手去碰觸它。 我想碰它。 發(fā)了瘋似的想碰它。 但是我被我的兒子給攔住了! 那些侍衛(wèi)可真沒用! 就算瑾哥兒是太子,他們也不該這么當(dāng)著我的面放水??! 真把我當(dāng)死人了?! 我想要生氣,瑾哥兒已經(jīng)把那靈位抱在懷里一股腦的朝著外面跑去了。 他都二十多歲的人了,但還是毛毛躁躁的,跑出去的時候還被門檻狠狠的絆了一下,差點(diǎn)就摔倒在地。 不過他手上的靈位倒是抱得緊緊的。 我連忙拔腳去追! 我因?yàn)樯眢w已經(jīng)被自己糟蹋的不行了的緣故,沒跑多久就有些喘不過去,不過我不在乎,我依然堅(jiān)持追在瑾哥兒后面,直到我也步了他剛才的后塵,被一塊大石頭絆倒在地。 我又感覺到喉嚨有些癢癢的了。 我努力忍住。 我到底還是沒能忍住。 咳了出來。 同時咳出來的還有血。 我習(xí)以為常地就要拿帕子揩揩嘴角。 我的兒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抱著靈位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他手足無措地看著我手上的斑斑血痕,眼睛里滿滿的都是驚恐和震驚之色。 我心里忍不住就是一疼。 抬手招呼他坐下來。 他渾渾噩噩的坐了。 以一種已經(jīng)很久不曾有過的乖巧姿態(tài)。 我眼巴巴地看著他手里的靈位。 無聲的懇求他。 他沉默片刻,才把靈位雙手捧著的遞到我手上。 我對他笑了笑。 繼續(xù)端詳這塊小小的牌子。 我盯著上面的陸氏不放。 我邊看邊咳。 血沫子不停地噴濺到靈位上。 我看到一回就擦一回。 我雖然想讓我的拾娘在九泉之下也惦記著我,但是并不代表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 這樣會讓她難過會讓她焦急的。 我舍不得。 一點(diǎn)都舍不得。 瑾哥兒問我什么時候咳血的,怎么從不告訴他們。 我無心搭理他。 我就專心致志地看著自己手里的靈位。 看了許久許久,我才對瑾哥兒鄭重其事的道了聲謝。 瑾哥兒看我的眼神就和看個瘋子一樣。 是啊,哪有做爹的給自己兒子道謝的? 還是做皇帝的爹給自己做皇子的兒子道謝。 但我是真感激瑾哥兒他們?nèi)齻€。 因?yàn)槲乙恢倍疾辉敢獬姓J(rèn)我的拾娘已經(jīng)離去的緣故,直到現(xiàn)在外面的人都還以為她還活得好好的。 只不過是因?yàn)橐郧霸谒幕首幼鱽y的時候受了重傷,所以才一直在她宮里將養(yǎng)著,很少出來呢。 也正是因?yàn)檫@樣,我才如夢初醒一般的發(fā)現(xiàn),我的拾娘在下面可是一點(diǎn)香火都享受不到??! 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 有錢的鬼和沒錢的鬼,那待遇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我就算再接受不了我的拾娘離開的事實(shí),我也不能讓她在地府里受委屈?。?/br> 所幸,我的兒子們描補(bǔ)了這一點(diǎn)。 我相信有他們的大手筆在,我的拾娘在下面一定不會因?yàn)殄X不趁手的緣故,被其他的鬼魂欺負(fù)的。 因此我打從心底的感謝我這三個兒子。 我也不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