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5
迷的孫蘭漪,無聲的落著淚。 她不曉得這是怎么了,明明在杭州府的時候他們一家子都還是好好兒的,可怎么回了京城了,接二連三的就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先是在杭州府的時候,李修柏曾經(jīng)同她說過,我女兒這樣的相貌才情,怎能只做個庶女?等爹爹回去了,必然會想法子扶了你娘做正室,讓你做個堂堂正正,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嫡長女。可回來了之后,她嫡女做不成了,隨太太等人出去還要被旁人瞧不上她的庶女身份,現(xiàn)如今弟弟又死了。 弟弟可是她和她娘往后的依靠啊。她原就是個庶女,現(xiàn)下弟弟又死了,往后她還能怎么樣? 但這時,偏生就教她聽到了老太太對周氏說的那番話。 原來鳴月已經(jīng)懷了爹爹的孩子?而且還被太太藏起來了?難怪這些日子她到漪蘭院來總沒看到鳴月呢。想必是太太知道自己不能生了,見鳴月懷了爹爹的孩子,就壞心思的想著要將那孩子記在她的名下。而若鳴月生了個男孩....... 想到這里,李令嬿只恨的銀牙暗咬。 她的弟弟死了,可太太轉(zhuǎn)眼就能有一個嫡子,李令婉就有一個嫡親的弟弟,她們娘兒兩個從此是好了,可是她和她娘要怎么辦?那往后她更是不用指望她娘被扶正,自己能做嫡女的事了。 而且這些日子她身旁的丫鬟都被換了,連貼身的丫鬟青桐都不能幸免。新?lián)Q來的那批丫鬟也就只是面上看著對她恭敬罷了,但內(nèi)里很是有些陰奉陽違的意思。她花費了不少的銀錢打探,才終于曉得這是李惟元在背后搞的鬼。 李惟元與她并沒有什么直接的利害沖突,他這樣的算計她,所為的不還是李令婉?李令嬿想到這里就覺得心中憤恨不平,更何況現(xiàn)下又發(fā)生了這樣的事。 她只氣的起身站起,走過來就劈手掀開了碧紗櫥上吊著的竹簾子。然后她一眼就看到了李惟元。 李惟元看著她的目光十分的漠然,就仿似便是她現(xiàn)下就死在了他面前,他也絕對會無動于衷的那樣。 李令嬿見了,只恨的一雙手都在打顫。 明明她和李令婉一樣,都是李惟元的堂妹,可為什么李惟元就將李令婉當(dāng)著他的眼珠子一樣的疼愛,卻將她當(dāng)做路邊的荒草一般的對待? 想到這里,李令嬿就狠狠的瞪了李惟元一眼,然后她劈手甩下了手里的竹簾子,轉(zhuǎn)身又在孫蘭漪的床邊坐了下來。 這會她倒是沒哭了,而是咬著唇,腦子里在快速的想著往后的事。 她總不能真的就這樣一直坐以待斃下去。無論如何,她都要為自己掙一片大好的前程出來。 李惟元是絲毫不在意李令嬿是如何看他的。確切的說,他心中是嫌李令嬿礙事的。若非她現(xiàn)下還是他名義上的堂妹,他早就出手料理她了。先前換掉了她身旁的所有丫鬟,限制她的出行,也只是略施懲罰而已。而自然,若往后李令嬿敢對李令婉不利,那他是不會管什么名義上的堂妹不堂妹的,他一定會對她出手。 剛剛有小廝快馬去請大夫,這會大夫已經(jīng)來了。 孫蘭漪依然昏迷著,大夫也試了各種法子,但依然叫不醒她。最后大夫就拿了幾根銀針出來,分別扎在了孫蘭漪全身最痛的幾個xue位上。 隨后孫蘭漪是醒了,但也目,不哭不鬧也不說話。用銀針那樣扎著她全身最痛的幾個xue位她也沒有開口叫過一聲痛。 李修柏和李令嬿都慌了。 李令嬿雖然再聰明,可到底才十四歲,剛剛死了弟弟,現(xiàn)在娘又這個樣子,她也唯有拉著孫蘭漪的手,一聲聲的哭著叫娘罷了。李修柏則是在旁一直長吁短嘆的,不時的又落幾滴淚。 他這個樣子自然是不能主持李惟華的身后事了。而李府雖然有三房,但如同老太太說的那樣,二房一家子已經(jīng)都去了天長縣,李修松早就出家了,李惟梁指望不上,剩下的也就只有李惟元這個長孫能依靠得上了。 于是李惟華的身后事就是李惟元一手cao辦的。 因著現(xiàn)下正值伏天,自然不宜在家停放太久。而且說起來李惟華畢竟只是個不到三歲的小孩子,又是橫死,所以依著老太太的意思,也不過在家里停放了一日而已,隨即就讓四名小廝抬了李惟華的小棺槨到李家祖墳里安葬了。 安葬的時候也沒有什么人去。老太太年紀(jì)大,李修柏是不忍,孫蘭漪是那個樣子,至于其他人,隔著房頭,而且畢竟只是個庶子而已,還是小孩子,又這樣大熱的天,沒必要特地的跑一趟,最后也就只有李惟元全程跟著。 經(jīng)此一事,李令嬿暫且安分了不少,李修柏看著則是憔悴了不少,至于孫蘭漪,不過是較死人多了一口氣而已。 她整日整夜的不合眼,懷里抱著那日她給李惟華繡的那件還沒有完工的兜肚,不吃不喝,也不說話。任憑是何人同她說話,她也只是呆望著手里的兜肚,絲毫不理會。 但其實這李府里也沒有多少人真的關(guān)心她。于老太太而言,一開始她最重要的價值是孫御史的女兒,但經(jīng)李惟元上次那么一說,孫蘭漪的這身份非但不能給李府什么助力,反倒一個弄不好還會連累到李府眾人,所以老太太心中便也不怎么待見她。于徐氏而言,不過是自家三叔的一個妾室罷了,死了一個庶子,對她一個大房的太太有什么影響呢?犯得著自降身價去勸慰一個妾?其他李府里的下人就更不用說了,都隨了老太太,一雙勢力眼,逐高踩低的,只會干瞧熱鬧。倒是周氏看著孫蘭漪這樣子實在可憐,以往她是不怎么來孫蘭漪這里走動的,一者避嫌,二者見李修柏對孫蘭漪那樣好,她多少有些眼里火,心里不舒服。但現(xiàn)如今她倒不時的會來孫蘭漪這里走動走動,同她說說話,輕聲細(xì)語的勸她要想開些。又說她還年輕,往后還是能再生一個哥兒之類的解勸的話。但有一次被李修柏遇見了周氏在這里,卻被他好一頓說,說周氏這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其實就是故意來刺激孫蘭漪的,嚴(yán)禁她往后再來漪蘭院。周氏氣的哭了一場,于是往后也就不再去了。 而隨后李修柏自己也不怎么去漪蘭院。一者是因為他每次去,看到的都是孫蘭漪那樣呆滯如同行尸走rou一般的模樣,目光都不給他半分,話也不對他說半句的。任憑他再如何,始終都是熱臉貼冷屁股。 而這二來,則是李修柏自己心中也覺難受愧疚。 雖然他在旁人面前不愿意承認(rèn),只說是李惟華的奶娘害死了李惟華。那日狠狠的將李惟華的奶娘鞭打了一頓之后,次日就將她發(fā)賣給人做私娼了,但他其實心中也深知,其實害死李惟華的人正是他自己。 若那時他聽信了李令婉的話,再不給李惟華吃那些堅果和硬糖之類,李惟華如何會死?現(xiàn)下還會笑著口齒不清的叫他爹爹